别以为你是不败神话就了不起!在我的地盘上,我能捧红你,也能让你死无全尸!
林飞宇脚步未停,只是淡淡道:
试试看。
他的平静彻底激怒了赛义德。
在这个充斥着金钱与暴力的地下世界,没有什么比不听话的摇钱树更碍眼。
赛义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对着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立刻会意,悄悄摸向腰间的弯刀。
林飞宇早已察觉到杀意。他没有回头,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的轻响。
这一个月的黑市搏杀,不仅磨练了他的体术,更让他对危险的感知愈发敏锐。
赛义德的贪婪与狠辣,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正好,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深夜的斗场只剩下零星的酒徒和赛义德的手下。灯光昏暗,血腥气在寂静中愈发刺鼻。林飞宇独自站在场地中央,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洒下,照亮他身上交错的新旧伤疤。
赛义德坐在贵宾席上,端着酒杯,眼神阴鸷地看着他。小子,最后问你一次,打不打假拳?
回答他的,是林飞宇骤然爆发的身影。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出现在赛义德面前。那些护卫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首领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呃……放手……
赛义德肥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腿乱蹬,宝石戒指在林飞宇手中硌得他生疼。
我说过,
林飞宇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不打假拳。
他随手将赛义德扔向旁边的护卫,同时身形一矮,躲过了背后劈来的弯刀。
杀了他!赛义德捂着脖子嘶吼,嘴角溢出鲜血。
数十名护卫蜂拥而上,弯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林飞宇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灵力收敛,纯粹依靠肉身力量和沙陀柔术迎敌。这是他给自己的试炼,在不使用法力的情况下,能否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拳场瞬间变成了屠宰场。
林飞宇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一尾游弋在血水中的鲨鱼。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次出拳都精准地击打在对手的关节或要害,每一次扭摔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惨叫。
他不再保留,黑市搏杀中学到的阴狠招式尽数施展:锁喉、折臂、踢裆、膝撞,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一个护卫挥刀劈向他头顶,他侧身躲过,同时探手抓住对方手腕,猛一拧转,只听一声,那护卫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弯刀脱手落地。
林飞宇顺势一个肘击,砸在他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的几个同伴。
又有两人从左右包抄,弯刀直指他肋下。
他不退反进,猛地向前一扑,双腿蜷缩,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攻击的同时,双腿如铁钳般绞住其中一人的脚踝,用力一拧。
那人惨叫着摔倒,另一个人收势不及,正好被他抓住脚踝,狠狠掼在地上。
血腥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他想起无花坊市的血战,想起白未央的背叛,想起丹田处至今隐隐作痛的伤疤。
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狂暴的力量,驱使着他的拳头和双腿。
痛快!他大吼一声,抓住一个冲得最猛的护卫,将其当作盾牌撞向其他人,然后猛地将其举起,狠狠砸在地上。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护卫口吐鲜血,眼看是废废了。
赛义德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这个东土来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他想逃跑,却发现退路早已被林飞宇的疯狂攻击堵住。
就在林飞宇杀得正酣,场中只剩下七八名护卫还在颤抖着挥舞弯刀时,斗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
都给本姑娘住手!
一道清亮如银铃却又带着无限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数十名身着明光铠甲的沙陀国士兵涌了进来,手持长矛和圆盾,迅速控制了现场。
人群分开,鲜于茶茶穿着一身束腰的皮质劲装,外披红色披风,腰间依旧挂着那柄月流沙弯刀,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她看到场中满身血污、眼神狂暴的林飞宇,先是一愣,随即叉腰笑道:
好啊你个木头!躲在这里当呢?
林飞宇喘着粗气,看着突然出现的鲜于茶茶,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你怎么来了?
本姑娘是谁?鲜于茶茶扬起下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沙陀国大将军的女儿!早就听说王都地下黑市藏污纳垢,今日特来清扫!
她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包括赛义德和残余护卫在内的所有人都捆绑起来。
赛义德看到鲜于茶茶,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求饶:大小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吵死了。鲜于茶茶不耐烦地皱皱眉,示意士兵将他拖下去。然后她走到林飞宇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鼻子皱了皱:啧啧,一身血腥味,真难闻。
林飞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身后的士兵。
这些士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显然是正规军,而非街头巡逻的城卫。鲜于茶茶一个将军之女,为何会突然带人清扫黑市?这未免太巧合了。
看什么看?
鲜于茶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本姑娘知道你想问什么。实话告诉你吧,父帅接到密报,说黑市有人私通敌国,贩卖军械。本姑娘是来查案的!
她眼珠一转,凑近林飞宇,压低声音道,
不过嘛……顺便也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人打死。毕竟,能让本姑娘看上的男人,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林飞宇看着她眼中狡黠的光芒,心中疑云更甚。
私通敌国?贩卖军械?这黑市他待了一个月,只看到血腥的拳斗和肮脏的交易,从未听说过这些。鲜于茶茶的出现,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突袭,而他,恰好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为什么放过我?他直截了当地问。
鲜于茶茶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你有趣啊。而且……
她绕着林飞宇走了一圈,手指轻轻划过他手臂上的伤疤,
本姑娘觉得,你和那些肮脏的黑拳不一样。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让林飞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个少女像谜一样,行事乖张,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她的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与苏莲儿如出一辙的偏执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跟我走吧。鲜于茶茶收起笑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敢跑就抓你。
林飞宇看着被士兵们押解出去的赛义德等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身戎装的少女,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月的黑市搏杀,让他磨练了肉身,找回了失落的战意,却也卷入了更深的漩涡。鲜于茶茶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无论如何,黑市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好,我跟你去。他擦掉脸上的血污,眼神重新变得平静而深邃。
鲜于茶茶见状,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沙漠中突然绽放的向日葵:这就对了!走,本姑娘请你去吃烤全驼,再喝最烈的驼乳酒!
她转身向外走去,红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林飞宇跟在她身后,走过血腥的斗场,走过被俘虏的人群,走向未知的前路。
沙陀国西市的赛亿日酒坊在暮色中泛着暖黄的光。
木质招牌上的漆已经斑驳,却挡不住从门缝里溢出的浓郁奶香,那是驼乳酒特有的气息,混合着发酵后的微醺感,与沙陀国惯有的香料甜腻截然不同。
林飞宇跟着鲜于茶茶踏入酒坊时,掌灯的胡商正用突厥语唱着古老的牧歌,琴弦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
要楼上最安静的房间。
鲜于茶茶甩下这句话,无视了掌柜讨好的笑容,径直向楼上走去。
解开红色披风,随手递给身后的仆从,她今日换了身水绿色的襦裙,发间只簪了支简单的银沙陀花,少了往日的张扬,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林飞宇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在贝佳寺初见时那个挥舞弯刀的跋扈少女,竟有些恍惚。
雅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矮桌,两个蒲团,桌上摆着两坛封好的驼乳酒。
鲜于茶茶亲手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奶香顿时弥漫开来。
她拿起一坛递给林飞宇,自己则抱起另一坛,仰头就灌。
驼乳酒入口确实不像东土的粮食酒那般辛辣,而是带着几分甜丝丝的温润,像融化的奶油滑过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