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延看出莫凡脸色的变化，询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现在海妖有点过于的‘兴奋’了。”莫凡皱眉道。
“这一次海妖比以往来的更快……更多，更强。”
众人顺着莫凡的目光望向恢复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海面，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是啊，至尊君主级的生物，为何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靠近人类海岸线的区域？没有更高层次存在的驱使，它们通常只会盘踞在远洋或深海禁地。
“莫凡先生，您的意思是……”东海魔法协会的老者声音干涩，哪怕他同样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莫凡没有直接回答，他收回望向海面的目光，转而扫视着狼藉的战场和那些惊魂未定的面孔。“收拾战场，抢救伤员，以最快速度返回望海市！通知所有东部沿海城市，魔法协会、猎者联盟、军方，启动最高级别海防预警！”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经历过古都、北原、魔都等一系列灾难的洗礼，莫凡很清楚，在这种可能席卷而来的灾难面前，任何迟疑和侥幸都是致命的。
“图腾兽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的时间估计不多了。”莫凡总感觉心里面不踏实。
赵满延走到莫凡身边，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收敛了起来，低声道：“莫凡，你觉得……还是它？”
海洋大帝王的数目虽然不及陆地，但每一个都是足以掀起灭国级灾难的恐怖存在。冷月眸妖神虽在魔都折戟，但海洋深处，还沉睡着其他古老而可怕的存在。
“应该不是冷月眸妖神，我们夺回魔都时他没插手，说明它还在休养生息。明年昆仑第一次朝拜之前我们必须准备好将那只图腾兽救活。”莫凡说道。
“那你觉得会是哪位？”赵满延低声道。
“不知道。”莫凡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但感觉不对。如果真是某位海洋帝王要发动侵袭，先锋不该只是两只君主，而且它们的行为……更像是在圈定领地、繁殖扩张。”
莫凡指了指海面上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虹彩黏液和零星漂浮的螺卵，“澜蜃汐贝和那只螺兽，关系很怪异，不像是单纯的同盟，更像是一种……共生？或者说，那螺兽在借助贝妖的领域力量孵化什么东西。”
“这些事情让协会头疼去算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莫凡叹了口气。
......
凡雪山，议事厅。
这一次将凡雪山的高层都拉了过来。
“穆临生，魔剑士的训练怎么样了？”莫凡问道。
穆临生叹了口气：“效果不明显，在国内就算魔法释放的再烂，基本没人选择魔剑士，况且我们凡雪山内挑的一些也算有想法的，效果不理想。”
“我们凡雪山现在有权办理教育机构了吗？”莫凡询问道。
“已经通过了，高中的首次觉醒石由国家出。”穆临生回答道。
莫凡看向灵灵和穆宁雪几人。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我们凡雪山觉醒召唤系的，我们单独培养，前提是直接为我们凡雪山效力，如果可以，我给他们提供契约兽。”莫凡沉声道。
“契约兽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这......”穆临生是凡雪山的大管家，自然知道这些开销有多恐怖。
“召唤系哪有这么好觉醒，我用召唤系考上明珠学府时，我们召唤系才七人，我们凡雪山能有个一两人就不错了。”莫凡苦笑道。
议事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莫凡提出的“契约兽培养计划”确实大胆，甚至有些骇人听闻。契约兽，尤其是强大的契约兽，十多亿都是底价。
凡雪山若真能批量提供，哪怕只是最低层次的契约兽，有着亚君主成长性契约兽也足以在召唤系法师圈子里掀起惊涛骇浪，吸引力将是致命的。
穆临生作为大管家，首先考虑的是现实问题，他扶了扶眼镜，谨慎地开口道：“莫凡，你的想法很……惊人。但这里有几个关键问题。”
“第一，资金来源。哪怕是最低级的奴仆级潜力契约兽，购买、培育、乃至后续进阶的资源，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们凡雪山虽然发展不错，支持四五个召唤系的学生将契约兽培养到顶级没问题，若每年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好几个的‘契约兽计划’，财务压力会非常大。”
“第二，契约兽的来源。稳定的、可靠的、并且能量产的契约兽来源在哪里？去妖魔区域捕捉？风险高，效率低，且无法保证种类和潜力。”
“通过商业渠道购买？成本会更高。我们不可能完全依赖你的个人……‘收藏’。”穆临生看了一眼莫凡，意有所指。他知道莫凡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资源和门路，但不能作为长久之计。
穆宁雪问道：“你想让心夏来驯兽？”
“这道不是，上次灵灵给了我触须修罗王体内的遗珠，有两百多颗，让他们自己用魔能培养出来的契约兽难道不更适合他们？”莫凡说道。
蒋少絮也难得正经地点头：“没错。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标准定高一点。不是所有觉醒召唤系的人都有资格进入这个计划，必须经过严格的心性、天赋和忠诚度考核。宁缺毋滥。”
“对了，上次秦源将军给我的一块地契，穆临生到时候你去调查看一下这块地怎么样。”莫凡拿出一张地契出来。
“秦源将军给的地契？”穆临生接过那张看似古朴却蕴含特殊魔能印记的契约，仔细查看，脸上逐渐露出惊讶之色。
“这块地离我们凡雪山并不远，不过这里周围环海，有些危险，现在临近冬季这些海妖都还极其活跃，那座矿山上估计有着不少的妖魔。”穆临生说道。
“曹琴琴，白鸿飞，你们两个自己组建一队自己认为靠谱的一个小队，进行巡逻，魔具我已经让人取了过来，如果没有遇上一些特别离谱的妖兽，应该死不了。”莫凡看向自己的两个学生。
“勺雨，凡雪山内的猎法师你找一些你觉得靠谱的，将那座矿山上进行清扫。”
“对了，猎法师里面贡献最高的一些猎人团，如果觉醒召唤系没有契约兽可以向我这里来拿。”莫凡说道。
“基地建成前，召唤系的筛选和前期培养就在凡雪山内进行。”莫凡看向勺雨，“勺雨，这件事你来牵头。”
勺雨郑重点头：“明白，我会制定严格的筛选标准。”
“曹琴琴，白鸿飞。”莫凡又看向自己的两名学生，“你们的小队，初期巡逻范围可以涵盖凡雪山通往月曜矿湾的路线，熟悉周边环境，清理零散妖魔，也算为后续基地建设扫清障碍。魔具拿着，安全第一。”
“是，老师！”两人齐声应道。
“如果实在没有几个人能觉醒召唤系，我就去明珠学府打打秋风，看看萧院长舍不舍得放几个好苗子过来历练历练。”莫凡摸了摸下巴，盘算着怎么“挖墙脚”。
众人领命而去，议事厅内再次剩下核心几人。
“我们应该还有八个月就要经历下一次朝拜，那只图腾兽我们必须拿下。”莫凡再一次强调道。
“想法理论各种都有了，就差实践了。”灵灵说道。
“到时候等叶心夏回来，一起进去，你们上次一起的为什么不让她和你们一起进去？。”坐在一旁的穆白终于开了一次口。
“妖植帝王没邀请，总不能乱闯吧。”赵满延埋头道。
灵灵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同时说道：“心夏姐姐那边我会联系，提前沟通好。帕特农神庙的事务也需要她提前安排。八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蒋少絮用手指卷着发梢，若有所思：“昆仑妖国内部派系复杂，除了那位妖植帝王，还有其他强大的存在。我们这次目标明确是去带走一只重要的图腾兽，难保不会触动某些存在的利益。确实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这你放心，朝拜的时候外围所有的妖兽都需要往内圈靠近，基本见不到其他君主。”莫凡说道。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凡雪山忙碌的景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有预感，东海那边的异常只是开始，是属于猎人的一种预感。”
“在这次海妖侵袭之前，我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找到更多的图腾兽，拥有更多的底牌。”
“有图腾兽力量的回补，老赵你得跨入禁咒才行啊！”
“找到同系的图腾老乌龟的龟壳才能吸收啊。”赵满延无奈道，霸下的龟壳又不是玄武的龟壳啥图腾能量都能要。
“雪雪，你们帝都学府的召唤系多吗？”莫凡问道。
“没有去了解，应该也差不多的。”穆宁雪摇头。
“帝都，明珠，古都，妖都，宋城......一个一个的去撬墙角，总能挖到几个。”莫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这想法很不错。不过能觉醒召唤系的，还养得起的背后都是有家族养着的。”穆宁雪淡淡道。
......
莫凡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凡雪山逐渐亮起的灯火和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平面，目光深邃。赵满延凑了过来，递给他一罐冰镇饮料。
“怎么，还在想海妖的事？”赵满延问道。
莫凡点头，“当时高阶对海洋线没有任何了解，直到超阶邵郑议长的两万里海岸线防御提出，不管从光出那会还是现在来看，邵郑议长的眼光确实在很多人之前。”
“对了，妖植帝王的树枝做出了几套铠魔具？”莫凡问道。
“十一套，比我们预测多了一倍的数，这个孙大师还是太猛了。”赵满延感叹道。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莫凡盯着海面，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