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泪光闪动,“寥寥,你当初不该跑出去的,我早跟你说过人心险恶,你偏不信,你后悔了吗?”
寥寥笑了下,“我后悔了,但我不后悔爱上阿述。”
薄牧述看着同为鬼身的寥寥,满眼疑惑,“寥寥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寥寥目光转向薄牧述,眼里爱意闪烁,“我当初受伤了,变回了狐狸,你救了我,为我疗伤,喂我吃食物,你还记得吗?”
薄牧述想起来了,他当初在边疆打仗,虽胜了,但也死伤惨重,他回营路上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狐狸,顺手救了,小狐狸伤势痊愈后,便离开了。
薄牧述恍然大悟,“原来那小狐狸是你,后来你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你。”
寥寥陷入了回忆,悲声道:“我瞧见你身受重伤,便外出寻找药材,谁知碰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法术,活抓了我,强行把我带走了,我并不想离开你的。”
她被带到一个小屋子,那男人剥了她的皮,割下她的血肉,把她的血肉吃进了肚子里,然后,她便没了意识。
袅袅心中怒意翻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寥寥愣了下,“姐姐!”
她急忙追上去。
薄牧枫也急了,“小大师,袅袅姑娘不会去找戚臻行报仇了吧?她能打过戚臻行吗?”
他与戚臻行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但姨父镇压他父兄,戚臻行残忍害死袅袅姑娘的妹妹,从今以后,他与戚臻行不再是兄弟,再见面也只是仇人。
裴昭沅淡定道:“戚臻行不是她的对手,她心中有怨气,先让她发泄一下。”
薄牧述想到寥寥姑娘也算间接因自己而死,满腹愧疚,忍不住期待道:“小大师,把我的灵魂献祭给寥寥姑娘,能让她复活吗?”
裴昭沅瞥了他一眼,“人死不能复生,寥寥姑娘是九尾狐,但她死前并没有唤醒九尾狐族九条命的神通,所以,她无法涅盘重生。”
不过,两人这世羁绊深,或许来世会在一起。
薄牧述失望地垂下了眸子。
薄父忐忑询问:“小大师,我和阿述还能在阳间待多久?我可以等戚靖宇父子遭报应后再去地府报道吗?我担忧枫儿一个人支撑不住,想陪在他身旁。”
裴昭沅看了眼没精打采的薄牧枫,对薄父说:“可以,但你是鬼,身上有阴气,对生人不利,大侯爷气血不足,你应该离他远些,若你想留在阳间,你可以暂时栖身在你家祠堂,刻有你名字的牌位中,等事情了了,我再送你们下去。”
薄牧枫闻言,知道父兄还能暂时留在阳间,精气神顿时好了些,忙道:“小大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祖宗,谁敢欺负你,我揍他。”
薄父惊喜,“如此,便多谢小大师。”
薄牧述也很是意外,“小大师,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不知能为小大师做些什么?”
裴昭沅摆手,“薄老夫人已经付了钱,你们无需再付。”
虽说如此,但薄父和薄牧述还是认认真真地朝裴昭沅拜了三拜。
一团无色气团从他们身上飘出,悄然入了裴昭沅的身体。
裴昭沅感觉体内那些窟窿又被修复了一些,肉眼瞧不见的地方,她枯黄粗糙的头发也在发生着变化。
裴昭沅心情很好,“我已经从你们身上收取了报酬,你们的气运被夺走一半,鬼身不太稳定,这样吧,我给你们制作几支魂香。”
裴昭沅报了一串材料,薄牧枫立即命人送来,裴昭沅制作了十支魂香,手一挥,化到了薄父和薄牧述手中,一人五支。
他们之前被镇压,家人供奉的香火无法送到他们手上,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香,闻着香味,鬼身都凝实了一些,五窍通畅。
薄牧枫眼巴巴道:“小大师,父兄真的能收到我供奉的香火吗?”
裴昭沅点了点头,“可以,鬼在阴间行走也是需要钱的,香火可以帮助他们修行,也可以与其他鬼打好关系。”
有本事的鬼还能在阎王殿任职,一步步往上爬。
薄牧枫第一次了解到这些,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严肃点头,“那我往后日日夜夜供奉父兄,让父兄在阴间过上富裕的生活。我也要给寥寥姑娘上供,让她也在阴间过好日子。”
裴昭沅站起身,轻拂衣袖,“我走一趟刑部尚书府。”
薄牧枫立即掀被下榻,“小大师,我随你去。”
裴昭沅上下打量他一眼,略微嫌弃,“你太弱了,安心歇着。”
*
刑部尚书府。
戚靖宇除了余夫人这个正妻,还有一个妾室,余夫人生了一子一女,妾室生了一子,也就是戚臻行。
戚臻行每日都会给余夫人请安,十分孝顺。
余夫人从不苛责庶子,嫡子有的,庶子也会有。
戚臻行看着余夫人,一脸担忧道:“母亲今日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不知母亲遇到了什么难事?”
余夫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最近太累了。你的功课做得如何了,对明年下场有把握吗?”
戚臻行自信一笑,“我的才华不如武安侯府的四少爷沈明锦,大家都说他必定是明年的状元,我大概只能做个榜眼。”
余夫人心不在焉道:“万不可骄傲。”
她想起今早的传言,对武安侯府的感官不太好,她见过裴昭沅那双手,明显就是遭受了虐待才会这样,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小大师曾在武安侯府生活了十四年。
武安侯府把小大师养成这样,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夫人想起,戚靖宇与武安侯多有来往,眼神顿时沉了沉。
余夫人突然抬眸,“我曾听你说,你常与沈明锦来往,你们关系如何?”
戚臻行笑着说:“我与他是竞争对手,但我也敬佩他,我与他曾在诗会上有过交流,算是朋友。”
余夫人淡淡道:“你以后少与他来往,知道吗?”
戚臻行诧异,不过也不会去反驳嫡母,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我都听母亲的。”
戚臻行与余夫人聊了许久,便起身离开,转身那一刹那,眼神彻底阴沉下来。
他加快了脚步,离开余夫人的院子。
谁知,他前脚踏出余夫人的院子,后脚便被一只纤纤素手掐住了脖子,双脚被迫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