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乐则越写越嗨,灵感层出不穷。
她第一次有了不知该选哪个答案上去,独属于学神的烦恼。
怎么办呢。
她拿起宫中发放的饼咬了一口。
无所谓。
反正时间充裕,又不能提前交卷,能写多少写多少,没纸了就不写了呗。
白洛乐心思豁然开朗,饼都不吃了,拿着毛笔继续挥斥方遒。
端坐上方的皇帝一直注意着她,眼见白洛乐试桌上的墨和纸都消耗得飞快。
他立刻给总管太监一个眼神。
很快,就有官吏匆匆过去,轻柔地给白洛乐添加墨与纸。
时间飞速流逝。
日即将落下西山。
爽!
终于写完了。
白洛乐像是燃尽了自己的诗仙一样。
毛笔往旁边一甩,整个人向后伸直一仰,再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要不是抬头的瞬间,白洛乐余光瞅到九个人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她怕不是还要欢快地呻吟一声。
系统:【你终于醒来了呀……】
白洛乐听笑了一下:【我就没睡过。统子,你怎么语气这么哀怨?】
系统:【我中间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从我诞生以来,只有你敢这么无视我的美貌,哼。】
白洛乐有点被“娇娇”的系统雷到了。
她转移话题:【那什么,统子唤我是有急事对吗?抱歉抱歉。你现在说,说说呗。】
系统:【我看到那个窦家瓜的蒸煮了!
想跟你逼逼一下,结果你不理我。错过了。】
白洛乐一见系统又要念叨,继续道:【对不住嘛!不过窦家人就在汴京,总能见到,不会跑!】
端坐高台的皇帝正心情很好的等着收卷。
他特意亲自出题,就是想看看白洛乐能不能给个瓜,给个提醒。
没想到,白洛乐虽然没爆瓜,但写得酣畅淋漓。
皇帝见状更满意。
所以在听到心声时,皇帝也是不甚在意地招来了祁东,轻声:“怎么回事?”
祁东一顿,低声将系统的瓜简单说了一遍,着重那一句,“窦文晓不是窦太妃的亲侄孙”。
皇帝听见着实吃了一惊,他对窦太妃印象还算得上可以。
太上皇当年纳了不少妃嫔,太上皇离开之后,不少太妃还想用身份拿捏婉妹,争夺掌管后宫的权力。
只有少数几个太妃乖顺尊敬婉妹,这其中,窦太妃算是做得很不错的。
比如,窦太妃平日春夏出游,每每回来都会给婉妹带许多礼物,力挺皇后掌权。
也因此,皇帝才会在对方请求给窦文骁入宫特权的时候,同意了。
现在听到占了好处的窦文晓竟然不是窦太妃的亲侄孙,皇帝莫名也有一股怒气。
皇帝眉眼一沉,摆摆手:“把那个叫窦文晓的先绑了。”
到底是杀,是流放,还是贬为平民,就看后续瓜到底如何。
他现在只对白洛乐的答卷感兴趣,连瓜都左右不了。
皇帝自认为这一次自己的处理,不冲动,很拖沓,甚至可以说是仁慈。
他都等着窦太妃过来感恩戴德,他再去施恩一波,好让窦太妃以后更敬着婉妹一些,多给婉妹做事。
皇帝想的很好。
但没想到不过一会,祁东头皮发麻地跑回来了。
“陛下!太妃娘娘哭着喊着不肯……”
祁东行礼,压低声音,“微臣尝试过解释了,但对方压根不信,微臣也实在没法子。”
皇帝挑眉:“什么?你解释过了?”
祁东连连点头:“有些说不出口的打了马虎眼。但微臣保证,大致意思传递出去了。
但太妃娘娘不信,坚持说什么妖言惑众?说什么以前在乡下就见过这种害人的手段了。
太妃娘娘不肯让微臣将窦文晓带走,她说要带人一起去守太上皇陵园待着!”
“什么。胡闹!”皇帝紧锁眉头。
他爹临死前昏头巴脑的地还下了一份旨意,点了几个太妃的名。
对他说,只要这些人躲到他的皇陵里去,做儿子的就得保护她们的安全,在不叛国的情况下答应一个条件。
当然,他虽然答应了,但没打算百分百履行。
只是没想到窦太妃居然连这一招都用了。
她对侄孙那么上心?!
皇帝起身,匆匆离开。
……
皇帝不能理解,窦太妃更不能理解。
她声色俱厉地指着锦衣卫:“还不将我侄孙给放了。你们是木头脑袋吗?还拘着人做什么?”
锦衣卫表情肃穆,不为所动。
“姑祖母,姑祖母……我,我好疼啊……”
窦文晓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窦太妃,“我什么都没做啊姑祖母,我什么都没……”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送出去的几只死鸡,一时心虚,就解释了下,“姑祖母,我,我承最近真没什么。
顶多,顶多我,我给新科贡生送了几只死鸡,但,但其他再没……”
后方的宫门“嘎吱”被推开。
“没有恶意?!”
低沉带着点愤怒的嗓音响起,须臾,一个扫帚猛地从后方飞来砸在窦文骁的头上,“你这混账!”
窦文晓回头就想骂,结果一眼扫到横眉竖眼盯着他的皇帝。
宫中没有人不畏惧皇帝。
窦文晓两股战战,嘴皮子都在哆嗦,“陛,陛下!参见陛下。”
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会因为他过来?
难道白洛乐有什么得罪不起的背景?难道她是哪个太妃或者后妃的亲戚?
窦文晓越想越害怕,像狗一样挣扎着爬向皇帝:“陛,陛下,微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微臣……”
窦太妃也忙过来,行礼:“陛下,您日理万机,不知后宫龌龊手段,本宫亲眼看人接生的,他真的没问题。”
皇帝蹙眉:“朕也给你保证,他不是窦家……”
窦太妃直接哭了,捂胸落泪:“陛下,您真的不要听信那些谗言。这天下,有道法的人多得很。
昔日,法华寺的高僧还为我侄孙批过命的,本宫愿意请高僧过来与说这话的人当面对质。
陛下,您看他与窦家人长得多像啊,怎么可能不是窦家孙呢。我窦家,也就这一根独苗苗啊。”
皇帝还多说了两句,但窦太妃一直是“我不听,我不信,我被迫害。”
皇帝听得一阵腻歪。
他对窦太妃抱有一定的善意,但真不多。
皇帝冷脸看着执迷不悟的窦太妃,忽然想到殿试差不多快结束了,那瓜差不多也要开吃了吧。
不如让她自己醒醒脑吧。
皇帝冷不丁道:“太妃熟知礼制,春祭快到,朕赐你太常寺博士,负责具体仪注,讲解礼仪。即刻上任。”
他懒得说了,让她亲耳倾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