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阿霖把自己拜师的事,跟姐姐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小芝一听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第二天一大早,小芝 “嗖”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简单洗漱后,就跑到翠翠的房间,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兴奋地喊道:“翠翠,快起来!跟我去镇上办大事!”翠翠还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说:“大小姐,这才啥时辰呀,这么着急干啥去?”小芝一边催着翠翠穿衣服,一边眉飞色舞地说:“你别管啦,去了就知道,保准是好事!”
两人收拾妥当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朱有财家。朱有财正打着哈欠,准备给牛车套上缰绳,一抬头瞧见小芝和翠翠,打趣道:“哟,小芝,翠翠,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么早来找我,莫不是有啥急事?”
小芝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道:“有财大伯,你可算说对了!我今儿个有大事要办,得赶紧去趟镇子,麻烦你用牛车送我们一程呗!”朱有财笑着点头:“行嘞,快上车!咱这就出发!”
小芝和翠翠“嗖”地一下爬上牛车,屁股还没坐热乎,小芝就催促道:“大伯,你快赶车,咱麻溜点去镇子上!”朱有财甩了甩牛鞭,嘴里吆喝一声,牛车便“嘎吱嘎吱”地出发了。
到了镇子,便一头扎进首饰铺,小芝从怀里掏出画好的图纸,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啧啧称赞道:“哟,这对子母钗的款式可真特别,图样新颖得很呐!别致又好看,保准稀罕!”小芝听了,脸上乐开了花,二话不说,掏出30两银子,豪气地说道:“掌柜的,我三天后来取,可得给我好好做!”
从首饰铺出来后,小芝心情大好,拉着翠翠在街上逛了起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玉品楼。吴掌柜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小芝,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态度简直比见到财神爷还热情。
“哎哟,小芝姑娘,你可算来了!”吴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跟你说,咱们一夜之间,推出的那道琥珀香翠炙味卷,火爆得简直不像话!比咱们预期的还要火呢!光我这一个酒楼,之前两个月,就预定出去3500份!谁能想到一上市,就受到大家伙儿的疯狂喜爱,老的少的都爱吃。原定的3500份,早就被抢光了,现在每天都有一堆人,排着队来预定!”
小芝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想到以后这道菜的红利分成,源源不断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涌进自己的荷包,她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从酒楼出来,小芝和翠翠哼着小曲儿,朱有财正坐在牛车上,瞧见两人走来,赶忙从车上跳下来,笑着招呼道:“小芝姑娘、翠翠,办完事啦?咱们这就回去?”小芝连连摇头,拉着二人,去了有着十里飘香之称的馄饨铺,美美的喝上了一大碗,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这一路要经过好几个村子,小芝远远地就瞧见田野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原本种麦子的田地里,如今大部分都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她心中一阵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张望着。
牛车缓缓驶进村子,小芝和翠翠跳下了车。小芝站在田边,看着乡亲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慨。只见大人们熟练地弯着腰,将一颗颗大白菜和萝卜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撒进土里,动作娴熟而又迅速。
小芝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和热闹的氛围,说道:“翠翠,你看,咱们的生活马上就要大变样啦!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翠翠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小姐,要不是你,村子哪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小芝这段时间,顺风顺水顺财神,但是阿霖,却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难题。
日头西斜,天边被染成橙红色,阿霖还在顾大夫家的院子里,伏在石桌上专心练习针灸,桌上的人偶穴位密密麻麻,像是被暴雨打过的蚁穴。她额头布满汗珠,手中的银针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尝试,都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
上午,顾大夫将阿霖叫到跟前,开始传授针灸之术,顾大夫讲解:“进针讲究稳、准、快,心中无杂念,手下有分寸,方能直达病所。”阿霖认真的听着,心中满是憧憬,暗暗想着:“这似乎也不难,只要掌握了技巧,我肯定能很快学会。”毕竟,她之前跟着顾大夫学习用暗器扎人痛穴,自觉手上功夫还是有几分的。
可真正上手练习时,阿霖才发现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她学着顾大夫的样子,屏气敛息,手持银针,对准人偶穴位扎下去,然而,针刚触碰到人偶,就歪向一边,根本无法垂直刺入,阿霖皱了皱眉头,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可结果依旧。她加大了力度,银针倒是进去了,却扎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
一上午过去,阿霖满心的自信被消磨殆尽。她的手因为长时间握针,微微泛白,指尖也传来酸涩之感。回想起之前用暗器时的得心应手,再看看眼前,这怎么也不听话的银针,她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她想不明白,之前不是跟着师父用石子,在河这打了三个月的水漂,本以为手上的灵活性,和力度的掌控已经很娴熟了,可是现在……说不出的失败感。
傍晚,小芝忙完酱菜厂的事务,顺道来接阿霖回家,刚进顾大夫家院子,看到阿霖的模样。
她轻轻走过去,握住阿霖的手,说:“阿霖,别着急,先歇会儿。”阿霖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姐,我连最基本的进针都做不好,是不是根本不是学医的料?之前学暗器的时候,我上手挺快的,可这针灸……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小芝拉着阿霖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霖,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重点?“
“嗯?什么重点?“阿霖蒙了。
“你暗器的银针,短而粗且非常硬,对不对?可是治病用的银针细而软,所以同一种力度和手法,肯定是不行的呀。“
阿霖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对呀,我可真笨,居然没想到。”
小芝温柔的笑了笑,摸着阿霖额着的碎发说:“倘若什么事都一学就会,那这世间人人都能成为医学大能、匠人大师、武林高手了,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人被淘汰。学针灸也一样,难免会有手抖扎不准的时候,只要不放弃,慢慢练,肯定能找到最稳的节奏。暗器和针灸虽都依赖手上功夫,但用处和要求截然不同,不能因之前的经验就掉以轻心,更别因一时的困难就否定自己。”
这时,顾大夫也在一旁插话:“是啊,阿霖,即便像我这种自小出生在医学世家,日夜受着熏陶的人,想要把针灸练到得心应手,也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你如今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对自己过于苛求。”
小芝接着说道:“做任何事都得有耐心,要静下心来,不能过于浮躁,欲速则不达。每天进步一点,只要明天比今天好,长此以往,或许当下你感觉不到自己的成长,但日积月累之后,你会惊觉,一年后的自己,必定比现在厉害百倍。”
一连几天,小芝都发现大江,回来后总坐在院子里发呆,翠翠也悄悄跟小芝说:“好几天没见巧儿来家了,怪让人纳闷的。”小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对劲。
在小芝的追问下,大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大江从酱菜厂回家,路上碰到秀姑,秀姑热情地拦住他,手里拿着刚做好的一双布鞋,说道:“大江哥,我看你平日里忙,鞋肯定磨损得快,特意给你做了双新的。”大江心里一惊,他知道秀姑对自己有意思,可都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他一时好面子,又不懂怎么拒绝,就尴尬地站在那儿,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婉拒,巧儿就出现了。
巧儿看到秀姑和大江站得那么近,秀姑还满脸笑意地递着布鞋,巧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秀姑察觉到巧儿的到来,不仅没有收敛,还往前凑了凑,故作亲昵地说:“大江哥,你试试,合不合脚。”
巧儿见大江没有躲避的意思,刚想发火,只见秀姑又将手,挽上了大江的胳膊,这可把巧儿气坏了,大喊了一声:“臭不要脸的”,然后就跑了,大江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生气跑开的巧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秀姑去追人,可巧儿已经跑得没影了。
之后,大江又去找了巧儿好几次,每次巧儿都避而不见。
连着两天,不管是家里还是厂子里,巧儿都躲着他,不给大江任何说话的机会。
无奈之下,大江写了一封道歉信,信里是一首情诗:
君心似卿心,恩爱两不疑。
今生唯有卿,与君度余生。
只要卿不移,君心如盘石。
我愿负荆来,唯愿卿展颜。
巧儿一开始收到信时,还在气头上,把信扔到一边也不看。
可冷静下来后,她找到娘亲,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朱婶听完,语重心长地说:“两个人相爱容易,可要长久相守很难。第一步就是要互相信任,以后生活里事儿多,误会也多,身边接触的人也复杂,没了信任,感情就像散沙,早晚会散。”
巧儿听了,觉得自己确实冲动了,至少应该听听大江的解释,但是心里又觉得无论怎样有了另一伴,就要学会保持距离呀,大江这一点就是不对,所以巧儿迟迟不肯和大江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