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要返程回去了。
郑好深知这次的事情给她们带来了不小的惊吓,心中满是愧疚,自然不敢再有半分懈怠。他立刻吩咐下去,让人找来两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一辆专门给小芝、阿霖和翠翠乘坐,另一辆则堆满了他精心准备的各种礼物,件件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他说这是给阿霖姑娘压惊的,也算是表达自己的歉意。
郑智豪虽然之前受了些伤,但他坚持带队护送小芝她们回村子,郑员外拗不过他,只好又派了六七名家丁,一同随行,确保一路平安。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小芝所在的村子,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左右,大江和小松都已经从小作坊回来了,因为有顾大夫的推拿,大江的腰已经好了,两人正坐在院子里闲聊。
经历了这次有惊无险的事件后,小芝心中原本就有的那个想法,此刻变得更加坚定。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大家遇险时的无助模样,暗暗下定决心等学堂开学后,一定要增设武术课。
她深知,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只有拥有自保的能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她希望通过武术课,让大家都能掌握一些基本的防身技巧,在面对危险时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有很多的事再等着小芝去处理,但现在她只想陪着阿霖,那小小的人儿,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遭遇,居然有这样的自救能力,这一点确实让她,感觉到无比的震惊,但同时更多的是心疼,无父无母的情况下是吃了多少苦,才能让这么一点点大的女娃娃,这么懂事,小芝就这样守着阿霖睡了两天。
期间顾大夫找到大江交代说:有事要出门三、五天,让他帮忙照料一下,院子里的草药,然后就走了……
四天后的乱葬岗里多了两具无名尸,听说死相惨烈,七窍流血是中毒而亡。
本来说好三、五天回来的顾大夫,却没按时回来,这又急坏了已经完全恢复的阿霖。
为了缓解情绪,小芝带着她在田间散步,一边走一边聊天,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瘆人的笑声,小芝和阿霖下意识地回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竟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朱力民。
他眼神癫狂,嘴角咧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身上的厚长褂松松垮垮地挂着,在风中摆动。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朱力民猛地敞开长褂,里面居然一丝不挂,露出赤裸的身体,小芝和阿霖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田间回荡,两人转身就跑心跳如雷双腿发软,但恐惧驱使着她们,拼尽全力迈开步子,朱力民见状笑声愈发猖狂,像个疯子般在后面追赶。
附近劳作的村民听到了尖锐的叫声,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朝这边张望,看到这不堪的一幕,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抄起手边的农具,如扫帚、锄头,朝着朱力民冲了过去,其中一位大叔大声怒骂:“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简直丧心病狂,天天净干些恶心人的事!”
村民们迅速将朱力民围住,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将他逼退,朱力民见势不妙,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只能气鼓鼓地骂骂咧咧,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小芝和阿霖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村民们纷纷围过来,安慰着两个女孩,让她们别怕。
“这老东西太可恶了,不能再让他这么为非作歹下去!”一位大娘气愤地说。
“对,咱们必须想个办法,好好治治他,不能让他再祸害大家!”其他人也附和着。
在村民们的护送下,小芝和阿霖来到了村正家中,村正看到小芝和阿霖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心疼不已,小芝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村正听后,也是又气又急。
“这朱力民太过分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拍着桌子说道。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很快传遍了村子,也很快就传到了族里,族老们得知后,立刻召集了家族议事会,祠堂里气氛凝重,管事们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铁青。
耆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声说道:“这朱力民简直是败坏我们家族的名声,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必须严惩!”
众人也纷纷附和,有人提议:“先把他关到柴房里,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关柴房太便宜他了,这种行为要是不重罚,以后家族的规矩还怎么立得住?”朱有庆皱着眉头反驳道。
朱有福叹气道:“可他家还有个当差的侄子……“
村正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当差!那又如何,此事已闹的全村皆知,他侄子还包庇得了?”
朱有福开口道:“自从那事后,不是让其家人严加看管,今天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他家人呢?”
朱佑平回答道:“并非第一次,只是大多数选择不出声,怕惹祸上身。”
村正接着说:“谁说不是,若不是小芝姐妹俩逃跑的路上,有男人在收拾干草垛子,这事,还见不了光。”
朱有庆说:“通知他家人了,他几个儿子都说太丢人了,不愿意管,随便处置,所以都没来。”
耆长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商量商量吧。”
经过一番讨论,族里最终决定:先将朱力民绑到祠堂前的广场上,进行家族审判,审判当日,整个家族的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大家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朱力民,眼神里满是愤怒和鄙夷,毕竟村里不少女性都被他这样骚扰过。
族长站在高台上,大声宣读朱力民的罪状:“朱力民,你违背人伦道德,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严重损害了家族的声誉和颜面,今日,按照家族的规矩,必须给你一个严厉的惩罚,鞭笞三十下,然后由家人看管,从此不准再出自家院门半步,否则就扭送官府处治。”
说罢,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走上前,手持荆条对朱力民进行鞭笞,每一下抽打,都伴随着朱力民的惨叫声,可围观的族人没有一个心生怜悯。
朱力民的家人一个都未到场,老头不要脸,可他们要啊!最后还是村正派人将朱力民送回家,交给其家人关起来了。
小芝和阿霖回到家后,两人这才悄悄的说道:“真恶心,这人变态吧,吃了药,那玩意都废了,怎么还越来越猥琐了。”
“姐姐,你装得真像,我猜你一定没有被吓着吧。”阿霖嘴角浅笑着说道。
“嘿嘿,一开始还是吓着了,后来只是单纯的觉得反胃,主要太恶心了。”说完做出一副想吐的动作。
“姐姐,我曾听顾大夫配这药时就提过,说是这药,可让男人变成太监,也正因身体上有了缺陷,心理变会扭曲,性情大变行为古怪。”
“原来如此,这么说上次我们做的还不够绝,看来得想个办法,永除后患才行。”
说完这话,阿霖不语,心里更担心那顾老头,说好的三、五天,如今都八天了还未回,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所有人都认为顾大夫会回来的每一天,结果都没有回来……
村里有人生病了,找不到顾大夫就有人在传了,顾大夫嫌朱家庄穷,离家出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这可把阿霖气够呛。
学堂的建造进度已接近尾声,如今手头宽裕,扩建厂房可不能再用简易的木质结构了。
这几天,小芝一直忧心忡忡,想起临走前的那次招生会,满心期待却以失败告终,那些村民们固执己见,任凭她怎么劝说,都不愿送家中的孩子去学堂读书。
本想着这段时间能想出个好办法,改变村民们的想法,可谁能料到,又冒出了去碧秀城的事儿,把招生的计划给打乱了,眼下不仅要赶紧建新的、更大的厂房,还得招更多的工人,而学校那边马上也要竣工,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搬进教室了,估摸着再有十来天许秀才就要来了。两边的事情扎堆千头万绪,搅得小芝头疼不已。
她心烦意乱地找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坐在桌前,也不管什么章法,想到哪里就画到哪里,刚开始,纸上的内容杂乱无章,就像鬼画符一样,可写着画着,那些原本混乱的思绪竟渐渐清晰起来,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