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在
“看!这……下面还有字!”宇文瑾眼尖,石台下方被一个精巧机关遮挡住的、明显是那行至关重要的文字下半部分。
凌飞云上前,试图用蛮力推开或抬起那石片,但那石片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石台融为一体。
沈砚和墨影也上前帮忙,甚至动用了内力,那机关依旧稳如泰山。
“看来,这机关并非靠外力能破解。”萧玉卿观察片刻,清俊的脸上带着医者的细致。
他目光扫过石台侧面,忽然定格在一处,“你们看这里。”
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台侧面,靠近底座的位置,有一个与之前大门上那个凹槽几乎一模一样的血槽,只是更小,更不起眼。
“莫非……和开门时一样,需要凌家血脉才能开启?”宇文瑾猜测道,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凌飞云神色凝重,没有说话,直接再次割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入凹槽。
血液滴入,凹槽毫无反应,那阻挡视线的石片依旧牢牢覆盖着下方的字迹。
“我来试试!我也是凌家人!”宇文瑾上前,毫不犹豫地也刺破手指,滴入鲜血。
依旧……毫无动静。
气氛更加凝重了。
两个拥有凌家直系血脉的人都无法开启,这机关究竟是怎么打开?
谢临渊一直沉默着,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座神女雕像上。
岁月侵蚀,雕像的面容确实已然模糊不清,但……总让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脏被揪紧的熟悉感。
他脑海中闪过母亲凌飞雪那幅仅存的、模糊的画像,又闪过温琼华沉睡时恬静柔美的脸庞……一种荒谬又惊人的猜想……他不确定,也不敢确定!
他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悸动,上前一步,
“让我试试吧。”
“哥哥?”宇文瑾有些担忧,
凌飞云也看向他,眼神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阻止。
谢临渊拔出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利落地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掌覆上那个血槽。
与凌飞云和宇文瑾滴血时完全不同!
就在他的鲜血涌入凹槽的刹那,整个守密堂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墙壁上那些原本只是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骤然光芒大盛,将整个石室照得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石台上那个阻挡字迹的机关,发出一阵“咔哒”的轻响,那块刻满符文的石片缓缓地、无声地向一侧滑开,终于露出了被遮盖的下半句文字!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凝神细看——
【血脉为引,宿命可轮回。】
【然,天不仁,则以万灵为祭,疫疠横行,饿殍盈野,尸山血海,亦可强启轮回,逆天改命。】
这后半句古文,字字狰狞,透着一股邪异血腥之气!
意思再明白不过——
如果天道不仁,不愿意以正统血脉为引子开启这所谓的轮回之门,那么还有一种更残酷、更逆天的方法,
用大规模的瘟疫或者天灾,造成无数人死亡,用这滔天的死气和无数的生灵作为祭品,强行开启!
“万灵为祭……尸山血海……”宇文瑾脸色煞白,喃喃重复着,身体都在颤抖,
“这……这是什么邪法?!要用瘟疫、天灾,死无数的人……来祭祀?才能强行开启什么……轮回?”
沈砚面色沉郁,袖中的手紧紧握起:“这已非寻常邪术,简直是罔顾人伦,涂炭生灵!”
凌飞云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晃动:“原来……原来他们寻找拥有凌家纯粹血脉的‘圣女’,是为了最正统、代价最小的‘血脉为引’。若不得,他们便不惜……制造瘟疫天灾,用无数人的性命来填!”
这就是秘瞳教真正的底牌和最终计划!他们不仅要温琼华和孩子,若事不可为,他们宁愿拉上无数无辜之人陪葬!
就在众人被这残酷真相震撼得心神俱颤之际——
一阵清晰的、带着几分刻意的脚步声,突兀地从守密堂入口处的阴影中传来。
所有人悚然一惊,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这声音响起得毫无征兆,以在场谢临渊、墨影等人的武功,之前竟无一人察觉到此地还有他人!
“谁?!”墨影反应最快,身形一闪已挡在谢临渊身前,短刃出鞘,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他们进来时明明检查过,此处绝无他人!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能瞒过他们所有人的感知!
黑暗中,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缓缓踱步而出,借着满室华光,露出了他的面容。
来人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灰色布袍,看上去就像个寻常的乡间老翁。然而,他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明,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此刻正复杂地、带着无尽愧疚地,直直望向谢临渊。
竟然是……医仙薛忘忧?!
他不是被秘瞳教控制,后来被救出后,一直留在黎国大营为他们调理身体,并提供了前往庸国的线索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薛神医?”萧玉卿惊疑不定地开口,“您怎么会……”
薛忘忧没有看萧玉卿,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谢临渊身上。在众人警惕、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步走上前,无视了墨影指向他的剑尖,在距离谢临渊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位名满天下的医仙,竟对着谢临渊,缓缓地、郑重地,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大礼。
他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哽咽,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老奴……凌崇,拜见家主!”
他顿了顿,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老泪纵横:
“老奴……对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