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力量蛮横地在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中飞速流转、探查,所过之处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每一寸骨骼都碾碎检查!
“你是刘轩虎?”
刘云龙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在林牧耳边炸响。
那语气中蕴含的森然杀意毫不掩饰,仿佛林牧只要回答稍有差池,下一秒便会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轰然降临,如同实质般死死压在林牧的神魂之上,让他呼吸停滞,思维都变得无比迟滞沉重,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
“扑通!”
林牧根本无力抗衡这双重压迫,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刚刚突破练气五层带来的那点微末喜悦,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微不足道。
半步筑基的存在,碾死一个练气五层,当真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见、见过老祖……” 林牧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回答我!你到底是刘轩虎,还是其他人?!” 刘云龙不为所动,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林牧的灵魂。
施加在林牧身上的威压骤然又加重了几分,让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几乎要被压垮在地。
生死关头,林牧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刘轩虎记忆中最不堪回首、却也最能证明身份的片段!
他几乎是凭着刘轩虎的本能反应,脱口嘶喊道:“老祖若是不信……可、可驱动神魂契约试试……”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刘云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芒。
神魂契约!这是刘轩虎心中最深的耻辱烙印,也是他当年跪地求饶、签下卖身契以换取活命的铁证!此事极为隐秘,知晓内情的长老要么早已退隐不问世事,要么已然坐化。
家族中的年轻一代,根本无人知晓这等关乎家族颜面和一位炼器师尊严的秘辛。
“看来你真的是刘轩虎,而非百面邪修假扮。” 刘云龙缓缓开口,收回了部分威压,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减少分毫。
能在如此威压和突袭下,毫无破绽地做出这般反应,甚至主动提及最屈辱的契约,百面邪修的易容术再神妙,也绝无可能将记忆和本能模仿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
即便强行搜魂,得到的也只会是混乱的碎片,而非如此连贯且私密的完整信息。
“还能炼器吗?” 刘云龙紧接着发问,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仿佛刚才的生死试探从未发生。
在他眼中,刘轩虎的价值,永远只在于那一身能否为家族锻造法器的能力。
若非如此,当年刘轩虎杀了刘家之女,就该以命偿命!
在能为家族创造巨大财富的炼器师面前,所谓的亲情血债,也只能让步。
哪怕刘云龙内心同样厌恶刘轩虎的为人,但作为一族之长,利益永远是第一考量。
如今刘轩虎夺舍重生,刘云龙根本不关心他夺舍的是谁,更不在乎他的神魂是否稳固。
他只关心一件事:刘轩虎的炼器能力,是否还在?若是炼器的能力废了,那刘轩虎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用他的头颅和性命,去平息刘元武积蓄多年的怒火,缓和关系,甚至可能拉拢回这位前途无量的宗门弟子(刘元武如今已是练气九层,离圆满不远)。
当年保下刘轩虎,是因为他的价值大于刘元武的怨恨;如今若他失去价值,用他来换取刘元武的回归或谅解,便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短、短时间怕是不能了……” 林牧伪装的刘轩虎,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惶恐,完全复刻了记忆中面对刘云龙时的本能恐惧,“但我保证!只要恢复到练气八层,一定能为家族炼制更多、更好的一阶下品法器!
甚至尝试一阶中品也……” 他忙不迭地做出保证,深知这位老祖只认价值。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无法炼器了?” 刘云龙的声音陡然转寒,按在林牧肩膀上的那只大手,五指如同钢钩般猛地发力收紧!
“啊!” 林牧痛呼出声,感觉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
他强忍着剧痛,急忙改口辩解:“能!能!老祖息怒!现在……现在还能修复一阶下品法器!也能炼制!只是……只是我如今刚恢复到练气五层,法力微薄,支撑不了长时间的炼器过程……效率会很低……”
“那就做给我看!” 刘云龙松开手,语气不容置疑。空口无凭,他必须亲眼见证刘轩虎残存的炼器水准,才能最终判断其残存的价值几何,决定其未来的命运。
“好!没问题!老祖这边请!” 林牧如蒙大赦,顾不得揉搓剧痛的肩膀,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着,引着刘云龙穿过庭院,走向宅院后方那间专门建造、温度明显高于外界的炼器室。
“啪嗒、啪嗒!”
刘云龙面无表情,随手从储物袋中抛出三四件灵光黯淡、破损严重的法器,砸落在炼器室的石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件是布满深刻剑痕和焦黑法术痕迹的玄铁盾,一件是断了一截剑尖的玄铁飞剑,还有一件是刀刃崩卷、灵纹黯淡的赤焰刀(一阶中品)。
“修好它们,再谈其他。” 刘云龙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到炼器室门口,负手而立,显然是要全程监督,但又不愿靠近干扰炼器过程。
“呼——”
炼器室内炽热的空气似乎更加压抑了。
林牧再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刘云龙的实力和心机都太过可怕。
换做常人,在刚才那等威压和生死试探下,恐怕早已精神崩溃,露出马脚。即便他对答如流,对方依旧要亲眼验证这最核心的能力——炼器!
这才是刘轩虎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外人绝无可能完美复制的技艺。修不好,便是假冒,死路一条;修得好,才能赢得暂时的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