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元四年冬,疏勒城外的戈壁滩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地平线上,一支玄色的骑兵队伍如同黑色洪流般涌来,甲胄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旗帜上的金色五角星与长城图案格外醒目——这是彭越率领的五千大秦骑兵,历经十日跋涉,终于抵达疏勒。
“援军到了!大秦援军到了!”疏勒城头的士兵率先发出欢呼,声音传遍全城。疏勒国王亲自出城迎接,看到彭越身披重甲、腰挎长剑的模样,激动得双手颤抖:“彭将军!有劳您远道而来!疏勒终于有救了!”
彭越翻身下马,与陈平、李信等人一一见礼,语气沉稳:“奉太子殿下之命,率骑兵支援西域,护商路、安盟友,是大秦的职责。”他身后的骑兵队伍整齐列队,五千人如同磐石般矗立,气势震慑得疏勒百姓纷纷跪地行礼,连空气中的寒意都仿佛被这股威势驱散。
当晚,疏勒王宫摆下庆功宴,席间,彭越将带来的物资清单交给陈平——其中不仅有弩箭、钢制长枪等武器,还有大秦的精盐、白糖、楮纸等特产,一部分用于支援疏勒,一部分则作为后续贸易的样品。疏勒国王看着清单,眼中满是感激:“有大秦的支持,疏勒定能重建家园,守住这‘西域门户’。”
次日清晨,按计划,赵佗作为大秦使者,带着两名止戈卫与疏勒官员,前往大宛、康居的营地谈判。可当他们抵达十里外的戈壁时,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营寨——帐篷被拆卸,篝火早已熄灭,地上散落着少量粮草与破损的皮甲,显然是仓促撤离的痕迹。
“人呢?难道连夜跑了?”赵佗皱起眉头,立刻派止戈卫向四周侦查,自己则带着疏勒官员继续追击。追出三十余里后,遇到了大秦的巡逻斥候,斥候躬身禀报:“将军,我等接力巡逻至帕米尔高原边缘,未发现大宛、康居军队的踪迹,估计他们是翻越高原,从西域南路返回了。”
赵佗无奈,只能带着人返回疏勒。刚到城下,便看到城头已换上了大秦的玄色国旗——金色五角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二座长城垛口朝向东方,猎猎旗帜在风中飘扬,宣告着疏勒正式纳入大秦的保护范围。陈平与彭越站在城楼下,看到赵佗归来,便知谈判已无必要。
“他们这是怕了,不敢与大秦为敌。”彭越笑道,“也好,不战而屈人之兵,省下了兵力,也能让疏勒百姓安心休养。”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一名传信官便快马赶到,手中捧着一封盖有咸阳宫火漆的密信。陈平接过一看,脸色微变——信中是扶苏的旨意:命彭越暂代西域军政官员,镇守疏勒、车师等据点,稳定西域局势;鉴于大宛、康居的进攻西域局势不明,令陈平率领使团及李信、赵佗、苏角等人即刻返回咸阳,西域后续计划待朝堂商议后再定。
“看来西域之行,只能暂告一段落了。”陈平将密信递给彭越,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彭将军,西域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彭越郑重点头:“放心,有五千骑兵在,定保西域商路畅通,等你们从咸阳带回新的指令,咱们再联手开拓西域!”
当日午后,陈平便召集使团成员——六百余人的队伍,历经近一年的西域跋涉,虽有损耗,却个个眼神坚定。他们收拾好行囊,将从西域带回的棉花、玉石、硫磺等特产装车,在疏勒百姓的送别声中,踏上了返回咸阳的道路。玄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戈壁尽头,只留下城头的大秦国旗,在风中守护着这片刚安定下来的土地。
与此同时,东方的泰山脚下,正上演着大秦一统以来最盛大的盛典——嬴政的泰山封禅大典。
自咸阳出发以来,嬴政的仪仗队伍历经跋涉,于十一月初抵达泰山。此时的泰山脚下,早已聚集了数万百姓与各地官员,从山脚到山顶,每隔十步便有一名身着玄甲的禁军值守,旗帜绵延数十里,玄色的旗面与金色的玄鸟图案在风中交织,形成一片威严的海洋。
封禅大典的流程由叔孙通与博士们考证典籍后拟定,分为“封天”“禅地”两步,于十一月初六举行。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嬴政便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头戴旒冕,在李斯、冯去疾、赵高的陪同下,从山脚的“封禅行宫”出发,向泰山之巅攀登。登山队伍由三百名禁军护卫,沿途铺设着红毡,两侧百姓跪地迎接,高呼“陛下万岁,大秦万年”,声音震得山谷回响。
抵达山顶的“登封台”时,已近午时。登封台是一座用青石砌成的高台,台上摆放着祭天的礼器——三足青铜鼎、玉璧、丝绸、牛羊豕三牲,香烟袅袅,弥漫在空气中。嬴政走到台前,在礼官的引导下,行“三拜九叩”之礼,随后接过李斯撰写的祭天文书——文书用金丝写在玉帛上,内容歌颂大秦一统天下的功绩,祈求上天保佑大秦国泰民安、永世传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扫六合,一统天下,北逐匈奴,南抚百越,定西域之商路,安四海之黎民……今登泰山,告天祭祖,愿天垂佑,大秦万年!”李斯手持文书,高声宣读,声音在山顶回荡,引得山下百姓再次欢呼。
宣读完毕,嬴政亲手将玉帛与礼器放入青铜鼎中,点火焚烧,青烟直上云霄,象征着祭天的心意传达上天。随后,工匠们将一块巨大的石碑立在登封台旁,石碑上刻着嬴政的功绩,由李斯亲笔书写,字体雄浑有力,历经千年而不朽——这便是着名的“泰山刻石”。
午后,嬴政下山,前往泰山脚下的“梁父山”举行“禅地”仪式。梁父山的祭地台规模略小于登封台,礼器以陶制为主,象征着对土地的敬畏。嬴政同样行三拜九叩之礼,宣读祭地文书,祈求土地肥沃、五谷丰登,随后将文书埋入地下,完成禅地仪式。
整个封禅大典持续了整整一日,规模空前,不仅有大秦的官员与百姓参与,连周边的齐国旧贵族、燕国遗民都赶来观看,亲眼见证大秦的威势。大典结束后,嬴政并未立刻返回咸阳,而是按计划前往山东各地考察,首站便是临淄的盐场。
临淄盐场是大秦最大的海盐生产基地,采用扶苏推广的“盐田法”与“蒸馏法”制盐,盐田整齐排列,如同白色的棋盘,蒸馏作坊的水车转动,将海水转化为雪白的精盐。嬴政站在盐场旁,看着工匠们将精盐装入陶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此盐洁白纯净,比之前的粗盐好上百倍!能让百姓吃上这样的盐,是大秦的幸事!”
全程陪同的是齐国旧臣后胜——此人在大秦伐齐时归附,此前因劝齐王归附有功,被扶苏推荐负责整个山东盐场的管理。看着后胜在嬴政面前谄媚的模样,李斯心中满是疑惑:后胜素来贪婪,是出了名的“小人”,扶苏向来识人善用,为何会将盐场这等“肥差”交给此人?“回去后定要问问太子,这其中定有深意。”李斯暗自思忖。
而远在咸阳的扶苏,此刻正坐在章台殿内,处理监国以来的第一份重要政令——推行驿站对外服务政策。
案上摊着一份详细的政策文书,是扶苏结合此前阳原驿站的经验拟定的:即日起,北地所有驿站正式对外提供服务,接待商人、平民等非公务人员,每人每日收费10钱,车马停放每辆收费5钱;驿站需用收入修缮房舍、雇佣人员,改善住宿环境,提供热水、热粥等基础服务;6个月后,将此政策扩展至关中、巴蜀及南方所有地区,实现全国驿站“公务与民用”兼顾。
“这是孤作为代理最高领导人,下达的第一个全国性政令。”扶苏对冯劫、蒙毅道,“驿站不仅是传递公文的节点,更该是连接各地的‘交通枢纽’。对外服务既能增加驿站收入,改善驿卒待遇,又能吸引商人往来,促进贸易,一举多得。”
冯劫看着文书,点头赞许:“太子考虑周全,北地驿站试点效果不错,现在推广到全国,定能让驿站发挥更大作用。”蒙毅则补充道:“臣已安排人前往各地驿站,指导他们制定收费账目,确保收入专款专用,不被挪用。”
扶苏点头,拿起朱笔,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盖上太子府的印章:“即刻下发各地,督促执行,6个月后,孤要亲自检查各地驿站的整改情况。”
内侍将文书领走,送往各地郡县。扶苏站在殿外,望着远处的咸阳宫——父亲正在山东考察,自己则在咸阳推行新政,父子二人虽相隔千里,却都在为大秦的稳定与发展奔波。他知道,泰山封禅的盛典,是大秦一统的象征;而驿站政策的推行,则是大秦长治久安的基石,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支撑着这个新生的帝国,走向更辉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