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元二年秋末,章台殿内的气氛比秋日的寒风更显凝重。辰时刚过,蒙恬从北地边关传回的奏折便被呈到嬴政案前,内侍高声诵读,字字叩击着群臣的心弦:“北地边关奏报:匈奴左贤王部近期活动频繁,多次袭扰云中、九原郡,劫掠边民粮草;我军战马虽经西域良马补充,数量已达三万匹,然马场仅存陇西、北地两处,饲料(干草、豆料)储备不足,冬季恐难支撑;且匈奴骑兵机动性强,若开春后大举南下,恐难抵挡……”
奏折刚念完,负责西域通商的乌氏倮便快步出列,脸色焦急:“陛下,臣亦有一事禀报——近月来,西域商队从河西走廊返回时,已遭匈奴劫掠过三次!商队携带的丝绸、瓷器、秦币被洗劫一空,三名商队管事被杀,其余人重伤逃回。匈奴还放言,‘凡经河西者,皆属匈奴,大秦若再敢派商队,必斩尽杀绝’!”
“岂有此理!”一名武将猛怒声道,“匈奴蛮夷,屡犯我大秦边境,劫我商队,杀我子民,当派大军北上,痛击其部,让他们知晓大秦天威!”
“将军莫急。”右丞相冯去疾连忙劝阻,眉头紧锁,“北地现有驻军三十万,然多为步兵与普通骑兵,若要深入匈奴腹地作战,需充足战马与粮草。蒙恬将军已言明,马场不足、饲料短缺,此时出兵,恐难取胜。”
御史大夫冯劫也忧心忡忡:“臣以为,当优先解决马场与饲料问题。可在关中开辟新马场?只是关中多为农田,若占田养马,恐影响明年粮产,百姓亦会有怨言。”
“关中不行,可往河西!”一名老臣(曾任北地郡守)出列,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河西之地(河套平原),水草丰美,自古便是养马胜地,且地处匈奴与西域之间,若在此建马场,既能解决饲料问题,又能保护西域商路。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沉重,“那地方如今被匈奴白羊王部占据,常年派骑兵巡逻,我军若要在此建马场,需先将匈奴逐出;且黄河穿河套而过,河道虽不宽,却无桥梁,若匈奴反扑,我军粮草与援军难以及时输送,守住实为不易。”
“既如此,不如修长城!”博士叔孙通上前一步,躬身道,“可将北地、陇西的旧长城连接起来,再向河西延伸,筑成一道连绵千里的防御工事。匈奴骑兵虽快,却难破长城,如此既能守住边地,又能为建马场争取时间。”
“修长城?谈何容易!”负责工程的官员立刻反驳,“长城需用砖石砌筑,河西之地多戈壁,砖石需从关中运送,路途遥远;且冬季将至,冻土难挖,施工难度极大。如今骊山陵墓已抽调五万邢徒,各地民夫多在参与驰道、煤矿建设,哪有多余人力修长城?即便强行开工,没有三年五载,绝难完工,远水难解近渴啊!”
殿内陷入沉默,群臣你看我、我看你,皆无良策。嬴政放下奏折,目光落在一直未发言的扶苏身上,语气带着期许:“太子,你素有奇策,对付匈奴与河西之事,你可有想法?”
扶苏缓步出列,手中早已备好一卷河西舆图,展开在殿中:“父王,诸卿,方才老大人所言极是,河西(河套平原)确为建马场的最佳之地——此地水草丰美,年降水量虽少,却有黄河水灌溉,可种植苜蓿(优质饲料),足以支撑十万匹战马;且地处西域商路东侧,守住河西,便能护住商队往来安全,一举两得。”
他指着舆图上的黄河河道,语气坚定:“至于‘守住难’的顾虑,儿臣以为,只需两步:第一步,出兵夺河套——北地现有三十万驻军,其中已列装玄鸟火箭炮五十辆、钢制长戟两万支,足以击败匈奴白羊王部(约五万骑兵);第二步,筑‘临时据点’而非长城——在河套沿岸修建三座沙袋棱堡,用沙袋筑墙,内部储存粮草与武器,派职业军人驻守,三座城呈‘品’字形分布,可相互支援,待明年开春,再逐步修建永久防御工事。”
“出兵夺河套?”众人眼中一亮,“太子有把握?匈奴骑兵机动性强,若他们打游击,我军恐难捕捉其主力。”
“有玄鸟火箭炮在,不怕他们游击。”扶苏自信道,“匈奴骑兵虽快,却怕密集火力——我军可将玄鸟火箭炮车队部署在黄河岸边,待匈奴骑兵渡河时,一轮齐射便能击溃其阵型;再派精锐骑兵(如伐齐时的一万骑兵)追击,定能将白羊王部逐出河套。且我军不用从关中调兵,仅用北地现有三十万军队,足矣。”
“太子愿亲往北地主持此事?”嬴政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儿臣愿往!”扶苏躬身应道,“待儿臣准备妥当,最多两月便出发,定将河套夺回,建好马场,守住西域商路,不让匈奴再犯我大秦边境!”
殿内瞬间爆发出赞叹声,那位将军率先躬身:“太子有勇有谋,臣愿随太子北上!”群臣纷纷附和,此前的担忧与争论一扫而空——自淳于越被流放南越后,朝堂上再无“以古非今”的反对声音,群臣皆以大秦安危为重,对扶苏的方案全然信服。
嬴政看着扶苏坚定的眼神,心中放下顾虑,朗声道:“准!太子可调动北地所有军队与物资,所需粮草、武器,由工业苑优先供应;待太子出发时,朕会派蒙毅前往送行,代朕传达慰问。”
扶苏从王宫返回太子府时,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他刚进府门,便让人去召夏侯婴与周勃——两人早已接到消息,正等候在书房外,见扶苏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太子,您真要亲往北地?”周勃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匈奴虽蛮,却也凶悍,您万金之躯,何必亲赴险地?不如让末将率军前往,定不辱命!”
扶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北地之事,需统筹全局,不仅要打仗,还要建马场、筑据点,非我亲去不可。你与夏侯兄,有更重要的任务——玄鸟火箭炮军队的建设,还有陷阵营的组建,都交给你们了。”
他转向夏侯婴,递过一卷图纸:“夏侯兄,你擅长车马调度,玄鸟火箭炮车队就由你负责——现有五十辆战车,需再扩编至二百辆,每辆车配三名士兵(车夫、发射手、换弹手),加强协同训练,尤其要练‘移动射击’与‘阵地防御’,确保战时能快速部署、灵活转移。”
夏侯婴接过图纸,仔细翻看,眼中满是兴奋:“太子放心!末将定在两月内完成扩编与训练,让火箭炮车队成为大秦的‘移动火墙’!”
扶苏再转向周勃,取出另一卷甲胄图纸,图纸上画着一套覆盖全身的重甲,细节清晰:“周兄,你擅长武艺与军队纪律,我给你设计了一支‘陷阵营’——重甲步兵营,共一千人,甲胄参照‘步人甲’样式,用坩埚钢打造,覆盖头盔、胸甲、肩甲、腿甲、手甲,总重约六十斤,虽重却坚韧,能抵御匈奴骑兵的马刀与箭矢。”
“陷阵营的士兵,需从北地驻军中挑选,要求身强力壮、纪律严明,采用新式训练方法——每日负重三十斤行军十里,练长枪刺杀与盾牌防御,重点练‘阵列作战’,五人一组,十人一队,形成紧密阵型,既能冲锋破阵,又能防御护卫。”
扶苏顿了顿,强调道:“陷阵营的核心任务,是配合玄鸟火箭炮车队行动——火箭炮车队远程打击时,陷阵营在周围形成‘防御圈’,手持长枪与盾牌,防止匈奴骑兵近身突袭;若遇敌军重甲步兵,陷阵营则冲锋破阵,为火箭炮车队开辟射击空间。”
周勃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的重甲设计,眼中满是惊叹,却也带着几分遗憾:“太子设计的陷阵营,定能成为精锐!只是……末将本想随太子北上抗匈,如今却要留在咸阳组建陷阵营,实在不甘。”
“你留在咸阳,比随我北上更重要。”扶苏语气郑重,“陷阵营与火箭炮车队,是大秦新型军队的核心,还要靠这两支军队推行职业军人计划,甚至应对南方百越与西域的潜在威胁。你若能将陷阵营练出战力,便是大功一件,不比现在就北上抗匈逊色。”
周勃闻言,立刻躬身:“末将明白了!定不负太子所托,三个月内,让陷阵营形成战力,赶去北地支援,定让您看到一支‘攻必克、守必固’的重甲步兵!”
“你们先去准备吧,有任何需求,可直接去工业苑调取物资。”扶苏挥手道,夏侯婴与周勃齐声应诺,拿着图纸快步离去。
扶苏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北地方向,眼中闪烁着战意——匈奴的袭扰,河套的争夺,不仅是对大秦边防的考验,更是推行职业军人计划、展示新军威力的契机。两月后,他将带着北地的三十万军队,踏上抗匈之路,让匈奴知道,大秦的土地,绝不容许蛮夷践踏;大秦的商路,绝不容许蛮夷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