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与龙惊墨险之又险地避开搜捕的北狄卫兵,如同两道轻烟般掠回自己的营帐。
帐内,白芷和几名心腹影卫早已焦急等候,见他们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
“王爷,王妃,方才外面乱了一阵,北狄营地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白芷一边帮龙惊墨脱下沾了夜露和草屑的夜行衣,一边低声问道。
“无事。”夜烬简短回应,目光凝重地看向龙惊墨,“惊墨,你感觉如何?那祭坛……”
龙惊墨微微喘息,方才全力催动净月珠和太清真气,对她消耗不小。
她闭目感应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着一丝亮光:“祭坛已毁,我能感觉到,陛下体内那秽气活跃的势头被遏制住了,侵蚀速度慢了许多。但是……它依然存在,如同种子深种,若找不到根除之法,迟早还会生根发芽。”
她顿了顿,抬起手腕,看着那枚光华内敛的净月珠,若有所思:“不过……在摧毁那祭坛时,我全力催动净月珠,似乎……似乎与它产生了一种更深的联系。这珠子,好像不仅仅能被动感应和净化邪秽……”
“哦?”夜烬精神一振,“你发现了什么?”
龙惊墨努力回忆着那一刻的感觉:“当我的太清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时,净月珠的光芒仿佛有了生命,它不仅仅是在净化,更像是在……‘解析’那股秽气的构成。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应,非常模糊,但我好像‘看’到了那秽气中蕴含的几种极其阴寒、怨毒的能量特质……”
这个发现至关重要!如果能解析出秽气的构成,或许就能找到针对性的克制之法!
“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再次进行这种‘解析’?”夜烬立刻追问。
龙惊墨摇头:“不确定。当时情况紧急,我心无杂念,只想摧毁那祭坛,真气与宝珠的共鸣达到了一个极致,才偶然触发了这种状态。刻意为之,反而未必能成。而且,对精神和真气的消耗太大了。”
这就像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丝微光,虽然指明了方向,但通往光明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希望。”
夜烬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先调息恢复。我会加派人手,一方面监控二皇子和北狄使团,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动用那‘引魂香’;另一方面,会让我们的人秘密搜集所有与北狄巫蛊、诅咒相关的典籍和传闻,或许能找到与那‘赤焰浆’、‘引魂香’相关的记载。”
“还有那个小德子,”龙惊墨补充道,“他是关键人证。若能设法拿下他,或许能撬开他的嘴,得到更多关于二皇子和北狄勾结的细节,甚至……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解除秽气的线索。”
“我明白。”夜烬眼中寒光一闪,“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现在动他,会打草惊蛇。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合理’地消失。”
两人正商议间,帐外传来影卫的低声禀报:“王爷,王妃,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饮了安神汤后已然歇下,但值夜的太医说,陛下睡梦中似乎有些不安,偶有呓语。”
皇帝开始出现症状了!虽然只是初现端倪,但这无疑敲响了警钟。
“知道了,继续盯着。”夜烬沉声吩咐。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压抑。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
龙惊墨盘膝坐下,尝试进入冥想状态,恢复真气,并细细体悟之前与净月珠深度共鸣时的那一丝玄妙感应。
夜烬则站在帐门旁,望着外面依旧有些混乱的营地火光,眼神深邃如夜。
他知道,摧毁祭坛只是暂时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拓跋弘和二皇子绝不会甘心失败,他们手中还握有“引魂香”这张牌,皇帝体内的隐患也未解除。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然而,看着身后正在凝神调息的龙惊墨,夜烬的心中又充满了力量。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他们都将携手同行。
这茫茫夜色,杀机四伏,但那一线生机,他们必须抓住!
天,就快亮了。但黎明到来之前,往往是最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