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废,柳家覆灭,朝堂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震荡后,表面上似乎逐渐恢复了平静。
皇帝以铁腕手段迅速稳定了局势,提拔了一批忠于皇室的官员,填补了柳家倒台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定渊王夜烬因在此次事件中居功至伟,且腿疾,正式重回朝堂,被皇帝委以重任,参与处理军政要务。
然而,夜烬与王妃龙惊墨依旧保持着低调与谨慎,大部分事务都在王府内处理。
龙惊墨则每日进宫,用金针和药物为永宁公主续命。
永宁依旧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那幽冥噬魂咒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着她的生机。
这日午后,龙惊墨刚从永宁宫中出来,准备去太医院商讨新的药方,却在宫道上迎面遇见了二皇子夜轩。
二皇子夜轩,生母是早已失宠的端嫔,性格向来懦弱低调,在朝中几乎毫无存在感。
他见到龙惊墨,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见过七弟妹。
二皇兄不必多礼。龙惊墨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夜轩。
她记得这位二皇子以往总是目光闪烁,带着怯懦,但今日,他的眼神却似乎有些不同,虽然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但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平静,甚至是某种隐晦的打量。
如今太子被废,他或者就有希望了。
七弟妹可是刚从永宁皇妹宫中出来?皇妹她......今日可有好转?夜轩语气关切,但那份关切听起来却有些流于表面。
永宁公主仍需静养。龙惊墨不动声色地回道。
永宁皇妹真是多灾多难。夜轩叹了口气,如今东宫之位空悬,朝野上下难免议论纷纷,只盼着皇妹能早日康复。
龙惊墨敏锐地捕捉到这话中的异样。
在如此敏感的时刻,任何提及东宫之位的话语都显得格外突兀,尤其是从这位一向不问政事的二皇子口中说出。
陛下圣明,自有决断。龙惊墨淡淡回应,不欲多言。
七弟妹说的是。夜轩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七弟妹了。
看着夜轩离去的背影,龙惊墨微微蹙眉。
是她多想了吗?为何觉得今日的二皇子与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形象有些出入?难道平日里都是装的?
晚上回到王府,龙惊墨将此事说与夜烬听时,夜烬放下了手中的密报,眼神变得锐利:你也觉得他有些异常?
不是我注意到,是影卫报上来的。夜烬将密报推到她面前,就在太子被废这短短数日间,这位向来不与人结交的二皇兄,竟暗中拜访了三位在朝中颇有清誉的老臣。
龙惊墨心中一惊,快速浏览密报。
影卫记录详细,二皇子与那几位老臣会面时虽只谈风月,但其离府后,这几位老臣在朝议中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是在暗中结纳朝臣?龙惊墨感到不可思议。
恐怕不止。夜烬目光深邃,影卫还发现,他府中近日多了几个生面孔的幕僚,身手不俗。而且,他似乎在暗中打听幽冥殿残余势力的下落。
打听幽冥殿?龙惊墨更加震惊。
不确定他的目的。夜烬摇头,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子刚倒,他就如此急不可耐,要么是隐忍多年终于看到机会,要么......就是他背后另有其人指点。
一股寒意爬上龙惊墨的脊背。原以为扳倒了太子和夜幽就能拨云见日,没想到另一片阴云正在悄无声息地汇聚。
看来,这京城的风还没到停歇的时候。龙惊墨轻声道。
夜烬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无妨。正好看看这潭水底下还藏着多少鱼虾。
平静的湖面之下,新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而这一次的对手,似乎比之前更加懂得隐藏,也更加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