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广袤无垠的黑色绒布,悄然无息地铺展在校园的上空。
教学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窗户,恰似夜幕中闪烁的繁星。
初二二班的教室里,同学们正全身心地沉浸在晚自习之中,唯有笔尖与纸张摩挲发出的沙沙声。
“啧……”
江白浪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一道难题正像一只狡黠的“拦路虎”,拦住了他的去路。
“( ? ??皿??)??3??老子非和你杠上了!”
江白浪微微皱起眉头,双眼紧紧锁住题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着。
他时而咬着笔头,时而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
思维如高速运转的齿轮,一刻不停地寻找着解题的突破口。
“嗯……?”
隔了一个过道的黄柳娴,同样被一道物理题折磨得愁眉苦脸。
她紧咬着笔头,都快咬变形了,时不时偷偷地将目光投向江白浪,眼神中满是犹豫。
内心在纠结是否要打断江白浪的思路,寻求他的帮助。
终于,在反复思考无果后,黄柳娴还是鼓起了勇气。
“江白浪,这道物理题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还是没个头绪,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呀?”
她轻轻地伸出手,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尽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说道。
“我看看。”
江白浪闻声,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数学题上移开,看向黄柳娴手中的物理练习册。
仅仅思索了片刻,他的眼中便闪过一丝了然。
“这道题,先做这样的受力分析……”
随即,他拿起自己的草稿纸,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耐心细致地讲解起来。
从题目所涉及的物理原理,到具体的解题步骤,每一个环节都阐述得清晰明了。
“哦,哦。”
黄柳娴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哎,柳娴姐。你有没有参加社团啊?”
顺利解决了黄柳娴的难题后,江白浪打开了话匣子。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略带得意地说道。
“没有啊。你参加啦?”
黄柳娴歪头回应道。
“那是,而且学姐还要把社长的位置传给我呢,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
“我们睡大觉社团招新又要开始了,你有没有兴趣来啊?”
江白浪极力压低声音,只不过越说越兴奋。
于是,两人便小声地聊了起来。
他们越聊越投入,完全沉浸在里面。
然而,两人浑然不知,此时教室的窗外,正有一双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他们。
突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预兆地闪现出来——竟然是教导主任!
他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教室灯光的映照下,微微发亮。
此刻,他的脸上表情严肃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哎呦我!”
江白浪和黄柳娴正聊得忘乎所以,不经意间抬头,冷不丁地看到教导主任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周围的同学也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原本轻微的翻书声、写字声戛然而止。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得如同死寂的深海,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当江白浪满心以为教导主任会像往常一样,如暴风雨般严厉地发难时。
教导主任脸上的表情却宛如川剧中的变脸,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白浪呀,真是一个聪明孩子,还知道劳逸结合。”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和蔼的微笑,让人倍感温暖。
紧接着,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江白浪的头。
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呕。”
江白浪被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弄得完全不知所措,一脸的懵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教导主任今天难道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心里犹如一团乱麻,他暗自思忖着。
【宿主你忘了吗,你可是魅魔呢。】
然而,黄柳娴可就没有江白浪这般“幸运”了。
教导主任轻轻收回摸在江白浪头上的手,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黄柳娴身上。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如同被一阵寒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严肃。
“黄柳娴同学,晚自习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大家都在专心学习,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到江白浪这样的好学生呀。”
“他的学习节奏要是被打乱了,那多可惜呀。你要时刻记住,学习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分心!”
教导主任轻声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批评道。
“知道了,主任,我以后一定注意。”
黄柳娴听着教导主任的批评,头越垂越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地应道。
周围的同学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等教导主任转身离开后,教室里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烟花筒,瞬间沸腾起来。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
“哇塞,你们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吗?”
“教导主任居然给江白浪来了个摸头杀?我是不是在做梦?”
一个同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就是说啊,平时教导主任那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今天对江白浪也太温柔了吧?”
“虽然他成绩是好了点,但也不至于啊。难道江白浪是主任的私生子?”
另一个同学附和道,脸上写满了好奇与猜测。
“说不定江白浪是教导主任失散多年的爸爸呢,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差别对待呀?”
又一个同学脑洞大开,兴致勃勃地猜测着。
“我看啊,江白浪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教导主任肯定是想重点培养他,把他当成种子选手,所以才这么偏袒他。”
“可怜的黄柳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无辜躺枪了,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还有同学一本正经地分析着,那神态就像一位资深的侦探在剖析案件。
江白浪听着周围同学的各种议论,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和困惑。
“私密马赛,柳娴姐。”
“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没忍住打开话匣子,结果连累你被批评了。”
他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看着黄柳娴,苦笑着说。
“哼,都怪你,一说起这些就没完没了,这下好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主任今天也是有点奇形怪状的。”
黄柳娴白了江白浪一眼,佯装生气地说。
“要不我赔你点什么吧?”
江白浪眼神不时瞟向窗外,生怕教导主任杀了一个回马枪。
“哼,不需要。”
黄柳娴别过头去,腮帮子微微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