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在微微震动,那圈光纹越发明亮。千乃盯着它,手指已经按在掌心,查克拉刚要凝聚,光圈突然爆开一道刺眼的白芒。
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扯住,眼前一黑,意识直接沉了进去。
斑看见她倒下,立刻冲过去,手刚伸到一半,一层透明屏障弹了出来,把他狠狠撞退。他左肩的伤裂开,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他咬牙还想再上,可那光圈已经开始旋转,纹路像活了一样爬向四周。
柱间刚撑起身子,还没站稳,脚下一空,整个人被吸了进去。扉间想结印拦截,发现查克拉被锁住了,连动一根手指都难。泉奈闭眼瞬间,只听见耳边一声低语——“你最怕什么?”
他也进去了。
只剩舍人站在外面,看着五道身影逐一消失在光中。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阵法中央的波动,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冷漠。
幻境里,千乃跪在地上。
她面前是四具尸体。斑仰面躺着,眼睛闭着,手里还抓着半截断刀;柱间趴在一棵烧焦的树下,怀里抱着个孩子,两人身上都是血;扉间倒在废墟里,胸口插着一把苦无,上面刻着“叛忍”二字;泉奈脸朝下,右手伸向前方,指尖离千乃的衣角只差一点。
远处是木叶的废墟,火还在烧,风里全是灰。
一个声音响起:“只要你放下执念,他们就能活。”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抖了一下。但她很快想起斑替她挡下求道玉那天,嘴角有血,却说“少废话,别分心”。她也想起柱间明明累得站不住,还在给受伤的孩子喂水;扉间一边咳血一边改忍术图谱,说“这一版能少死三个人”;泉奈在战场上把她扑倒,自己背上挨了一击,醒来第一句是“千乃姐姐,你还好吗”。
她慢慢站起来,声音很轻:“我不放。他们不是为我而死,是和我一起活着的人。”
话音落,眼前的画面开始晃动,像水面被打破。
另一边,柱间站在一片焦土上。
木叶没了,房子全塌了,地上全是碎布和断刀。一群孩子缩在墙角哭,看到他来了,抬头喊:“火影大人,救救我们!”
他走过去,想抱起一个小孩,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他喊不出声,也碰不到任何人。那些孩子慢慢转头看他,眼里没有希望,只有怨恨。
“你不是要和平吗?”有个孩子问他,“那你去哪儿了?”
他站在原地,拳头越握越紧。忽然他记起建村那天,他亲手栽下第一棵树苗,千乃站在旁边说:“根扎得深,树才不会倒。”他还记得斑虽然嘴硬,但夜里会悄悄去巡逻边界;扉间总是一脸冷淡,却把每一份伤亡报告都重新算过三遍;泉奈从不说多余的话,但每次战斗都守在他侧后方。
他抬起头,大声说:“我没走。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木叶就不会灭。”
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灰烬被风吹散。
扉间在一间密室里。
墙上挂满卷轴,写着“S级禁术”“量产型杀阵”“精神控制药剂”。桌上放着一份报告,标题是“新型忍具实战数据:平均每分钟击杀十七人,效率达标”。
他翻着那些纸,脸色越来越冷。
一个穿着白袍的人走过来:“千手大人,您的研究成果改变了战争规则。现在,没人敢反抗我们了。”
“谁允许你们用这些技术对付平民?”他问。
“为了秩序。”那人说,“牺牲少数,才能保护多数。”
他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笔,在报告上划了一道,撕成两半。“我的东西,不是用来杀人的。”
他转身就走,门却被封住了。房间里开始充入绿色的气体。
他靠在墙上,呼吸变重,但还是把最后一页笔记塞进了袖子里,低声说:“下次……我会做得更好。”
空气扭曲了一下,密室崩塌。
泉奈在战场上。
千乃被钉在石柱上,胸口有血,呼吸很弱。他冲过去想救她,却被一道查克拉链缠住脚踝。他拼命挣扎,指甲在石头上刮出几道痕,还是够不着她。
“你不该为我死。”千乃看着他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喉咙一堵,差点喘不上气。但他想起她第一次教他改查克拉流动路线时的样子,语气平淡却耐心;想起她在雨里给他披过一次外套,说“别感冒了,明天还要训练”;想起她明明可以躲开那一击,却站在原地等他回防完成。
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我不是为你死。”他对着幻象吼,“我是跟你一起走的人。”
眼前一黑,又是一亮。
五个人几乎同时睁开眼。
他们还在宫殿里,身体没动,但额头上全是汗。光圈还在脚下,但颜色变了,从刺眼的白转成了柔和的银。
千乃第一个站直,转头看向斑。他正从地上撑起来,左手还抬不起来,但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柱间抹了把脸,咧了下嘴:“还好是假的。”
扉间靠在石块上,手指动了动,确认查克拉能用了。他扫了一眼地面,发现刚才被锁住的地方留下了几道浅痕,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撑破。
泉奈直接走到千乃身边,低头看她的手腕。“你没事吧?”
她摇头:“都出来了?”
“嗯。”泉奈说,“我听见你在喊我。”
舍人站在阵边,看着他们一个个醒来。他本来以为羽村设的试炼会让他们崩溃,毕竟那是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可这五个人,一个都没逃。
他开口了,声音比之前低:“你们……不怕那些画面吗?”
千乃看向他:“怕。但我知道,真正在一起的人,不会因为害怕就松手。”
舍人没接话。
这时,空中浮现出一点微光。那光慢慢聚成人形,是羽村最后的投影。他看起来比刚才更淡了,像是随时会散。
他看着五人,沉默了很久。
“你们经历了幻境。”他终于说,“看到了最坏的结果。可你们没有退。”
没有人回答。
“千乃,你看到他们全死了,却说‘我不放’。”
“柱间,你被所有人指责,却说‘木叶不会灭’。”
“扉间,你的成果被滥用,你说‘这不是我的本意’。”
“泉奈,你以为她不要你了,你还是选择往前冲。”
“斑……你被整个族群抛弃,可你心里记得的,是她给你递过的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不是靠力量赢的。你们是靠着——即使知道会痛,还是会选同一条路。”
他的身影开始晃动。
“凡人之躯……竟真能承载永恒之愿。”
最后一个字落下,光影彻底消散。
宫殿安静下来。
地上的光圈还在,但不再旋转。它静静地亮着,像在等什么人去触碰。
千乃往前走了一步。
斑伸手拦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你刚从幻境出来。”
“我知道。”她说,“但我必须去。”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光圈边缘。一道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一段影像闪过:古老的战场,六道仙人站在月球上,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他把婴儿交给一个模糊的身影,说了句什么。画面一转,是辉夜的眼睛睁开,周围全是黑色的触须。最后定格在一个符号上,像是某种封印的核心图案。
她猛地收回手,呼吸一滞。
“怎么了?”柱间问。
她没马上答。她看向舍人:“你知道这个符号吗?”
舍人盯着那个光圈里的纹路,脸色变了。他一步步走过来,蹲下,手指悬在符号上方。
“这是……大筒木的血脉契约。”他说,“只有继承者才能解开。”
“什么意思?”扉间问。
“意思是。”舍人抬头,看着他们五个人,“如果你们想真正阻止辉夜,就必须有人——成为新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