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千乃已经站在科研区外。她手里捏着那张传信鸟送来的布条，指尖微微用力，纸角皱了起来。
实验室的门从里面拉开，扉间探出头。看见她，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通道。
“西线的事你知道了？”他边走边问，声音和平时一样平。
“刚收到消息。”千乃跟进去，顺手把布条递给他，“脚印朝北，应该是单独行动，但不能排除试探的可能性。”
扉间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手放进桌角的火漆盒里封存。“我已经提取了水影和风影体内的残留查克拉，样本不稳定，但还能用。”
实验台中央摆着两个透明容器，里面各悬浮着一团灰黑色的雾状物，缓慢旋转，偶尔闪出一丝暗光。
“这就是黑绝留下的东西？”千乃走近细看。
“是它操控宿主时留下的痕迹。”扉间拿起一支细长的笔形工具，在空中划了几道符文，容器周围的结印阵亮起微弱蓝光，“普通的封印术压不住它，会慢慢渗透出来。我用了你之前提过的凝滞阵，才勉强锁住三十六个时辰。”
千乃点头。“白眼能看清它的流动路径吗？”
“可以。”他调出一块半透明的记录板，上面画着复杂的查克拉流向图，“你看这里，它不是均匀分布的，而是集中在大脑区域对应的能量节点上。而且……它会模仿宿主本身的波动节奏。”
“所以感知忍者很难分辨真假？”
“对。我试过让普通忍者记录数据，结果被干扰得很严重。后来改用双轨对照——一边是常规感知，一边是你白眼标记的真实轨迹，这才分清哪些是假信号。”
他说完，伸手打开一个傀儡装置。那是个类似人脑结构的模型，表面布满细小的感应点。他将一缕灰黑查克拉导入其中，模型立刻出现几处红光闪烁。
“它优先侵入情绪和记忆相关的部分。”扉间指着红点位置，“愤怒、恐惧、执念这些强烈情绪最容易被利用。一旦控制开始，宿主的判断力就会逐渐扭曲，最后完全听命于外部指令。”
千乃盯着那团缓缓跳动的红光。“也就是说，他们做的那些事，其实不是本意？”
“不是。”扉间的语气很稳，“就像被人塞进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念头，反复强化，直到变成‘我以为我想这么做’。真正的危险在于，就算控制结束，残留影响也可能持续很久。”
空气安静了一瞬。
“有没有办法打断这个过程？”她问。
“压制不行，驱逐又容易伤到本体。”扉间走到另一个工作台前，掀开盖布，露出几株干枯的植物，“我想试试药剂结合封印术的方式。”
“这是……漩涡一族常用的封印草？”
“嗯。你提过他们擅长处理异常查克拉。我提取了草药里的活性成分，发现它确实有净化作用，但不够精准。需要一个引导机制，让它只攻击外来污染。”
他顿了顿，看向她。“我想加入一点你的白眼查克拉。”
千乃没立刻回答。
“它具备洞察虚妄的能力。”他说得直接，“在所有已知查克拉类型里，只有你能一眼看穿这种拟态干扰。如果能把这种特性融入药剂，或许能让它自动识别并清除阴寒残留。”
她沉默几秒，伸出手。“取一点没问题，但要控制量。”
扉间点头，拿出一支空心针管，轻轻点在她掌心下方。一道极细的银光流入管中，很快填满一小格。他迅速封存，转头投入调配器。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没再怎么说话。
扉间不断调整配方比例，每一次试验都记录下反应时间和稳定性。前三次失败了，药剂要么失效，要么产生排斥震荡。第四次，液体变成了淡金色，表面泛起细微波纹，像水面上映着阳光。
“成了？”千乃靠近观察。
“初步稳定。”他取出一支成品试管，递给千乃，“你用白眼看一下。”
她凝神扫视。那液体内部的能量流动清晰而有序，没有杂乱波动，也没有对周围产生侵蚀感。
“没问题。”她说，“能量纯净，传导路径正常，不会损伤神经。”
扉间松了口气，把三支试制品整齐放入特制匣子。“我还做了配套检测符，贴在额头上就能监测查克拉波动。一旦发现异常频率，会自动发出警报。”
“什么时候能用？”
“现在就可以配发。”他合上研究日志，“先给医疗班使用，重点盯边境归来的忍者。等积累足够数据，再考虑扩大范围。”
千乃拿起那份报告翻了翻，确认无误后收进怀里。“这件事不要声张。对外就说是在做常规毒素筛查。”
“明白。”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
“如果以后有人被控制了，这个药剂能救回来吗？”
“不能保证百分百。”扉间站直了些，“但它能让恢复过程更快，减少精神损伤。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知道了它的运作方式。下次再遇到，不会再像这次这么被动。”
千乃看了他一眼，嘴角轻微扬了一下。“辛苦了。”
门关上前，她听见他在后面低声说：“我会尽快完成量产流程。”
走廊的风从窗缝吹进来，卷起她袖口的一角。她抬手扶了扶护额，脚步没停。
行政楼还有会议要开，物资交接的名单也等着签字。但她脑子里还在转着那团淡金色的液体。
原来有些看不见的东西，也能被抓住。
只要找对方法。
她走过拐角，迎面跑来一个年轻忍者，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千乃大人！医疗部刚送来一份紧急记录，说是昨晚有个巡逻队员回来后行为异常，一直重复说‘不该回来’……”
千乃停下。
“人现在在哪？”
“已经被隔离在观察室，泉奈队长正在处理。”
她没再问，转身就往医疗部方向走。
可刚迈出两步，袖中的报告突然变得沉重。
那支试制品，还没经过实战验证。
她抬起手，指尖隔着布料碰了碰药剂匣的边缘。
这时候用，风险很大。
不用，可能更糟。
前面的走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站着没动，目光落在前方转角处慢慢浮现的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