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脚尖在山脊边缘一踏,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掠出。风从耳侧擦过,带着焦土与金属烧灼的气息。他没有回头,但袖中那张标记符仍在微微发烫——那是千乃亲手交给他的东西,查克拉的波动像心跳一样稳定。
北边要塞外的防线已经崩了一角。
三名木叶忍者正被逼退至断崖边缘,其中一人胸口炸开一道血痕,踉跄着跪倒在地。斑瞳孔一缩,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在残阳下泛着银光的身影——雷影。对方全身裹在流动的雷电之中,速度快得几乎拖出残影,一记回旋踢将另一名忍者踹飞出去,撞上石壁后滑落,再没起身。
“还没死。”斑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冻住的河面。
他落地时没有半点缓冲,双足砸进地面三寸,尘土炸起一圈。就在雷影抬手凝聚雷刃、准备对最后一名守军出手的刹那,斑动了。
不是体术冲刺,也不是忍术对轰。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眉心一抹,血丝顺着指缝滑落。下一瞬,双眼骤然裂开猩红纹路,万花筒写轮眼彻底开启。
天地仿佛静了一瞬。
紫色的查克拉柱冲天而起,像是从地底撕裂而出的巨骨。骨架迅速延展、拼接,肩甲隆起,头盔成型——不到两息之间,高达数十米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已矗立于战场中央,手持巨刀,背对残阳。
雷影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闪过惊意。
须佐能乎一脚踏下,地面如蛛网般龟裂,冲击波将周围残余的敌方忍者全部掀翻。斑站在须佐眉心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曾以速度称雄五大国的男人,声音透过查克拉共鸣传遍整片战场:
“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话音未落,巨刀已然劈落。
雷影反应极快,瞬间启动“雷瞬身”,整个人化作一道刺眼电光横向闪避。可刀锋带起的气流仍如实质般扫过他的背部,雷铠炸裂出数道裂痕,整个人被震得向前扑出数丈。
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血丝,却冷笑起来:“宇智波斑?传说中的疯子……终于见面了。”
斑没回答。
他操控须佐单膝跪地,刀柄重重杵入地面,震波扩散,直接将雷影脚下岩石震碎。后者刚跃起躲避,斑左手已虚握成拳,第二把武器——一杆缠绕紫焰的长枪——在空中凝成。
“嗖——”
破空声尖锐得几乎割裂空气。
长枪贯穿雷影右肩,连同他身后的岩壁一起钉穿。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高温下蒸腾成细小的白雾。
雷影闷哼一声,身体悬在半空,左臂颤抖着试图结印,可每一次查克拉涌动,都被须佐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强行打断。他咬牙低头,看着自己破碎的雷铠,又抬头看向那双俯视自己的眼睛。
“你的速度不错。”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在战斗,“可惜,连我的骨骼都伤不了。”
雷影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起:“你这是靠邪术堆出来的力量……根本不公平!”
“公平?”斑冷笑,“你在用雷切贯穿我族年轻忍者的胸口时,怎么不说公平?”
他操控须佐缓缓抬起右手,刀尖直指雷影咽喉,紫色烈焰在刃口跳跃燃烧:“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承认失败,滚出我的防线。”
雷影死死盯着他,眼中怒火未熄,但身体已经无法支撑第二次爆发。他知道,只要那把刀再前进一分,他就真的会死。
这不是虚张声势。
这是真正凌驾于影级之上的力量。
远处,几名残存的联军忍者开始后撤,有人悄悄摸向腰间的起爆符袋,准备引爆预先埋设的陷阱阵列。只要炸毁要塞主墙,哪怕战败也能拖慢追击。
斑眼角微动,余光扫到那几道鬼祟的动作。
他冷喝一声,须佐能乎双臂猛然张开,周身查克拉剧烈震荡,形成半球形护罩将整座要塞笼罩其中。那些刚被点燃的起爆符在触及屏障的瞬间便发出“嗤”的一声,直接汽化,连烟都没冒出来。
“想跑?”斑环视四周,声音如雷贯耳,“传令下去——北线已失,速退者免死。若再敢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残敌面面相觑,有人扔下武器转身就逃,更多人则搀扶着伤员迅速撤离。战场上只剩下风声和须佐能乎低沉的呼吸声。
雷影垂着头,肩膀还在流血,声音沙哑:“我输了。”
斑没动。
他站在须佐之上,目光扫过那片被践踏过的土地。倒地的木叶忍者已被同伴拖到安全区域,正接受紧急治疗。有医疗忍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不再是畏惧,而是某种隐秘的信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杀意已退去大半。
袖中的标记符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千乃那边传来的信号。
他低头看着雷影,冷冷道:“你活着,是因为她不想多造杀孽。别让我后悔放你一命。”
雷影没说话,只是艰难地靠在岩壁上,喘息着,目光复杂。
斑抬起手,须佐能乎缓缓收回长枪。雷影的身体失去支撑,跌坐在地,右肩的伤口不断渗血,但他没有伸手去捂。
“你们宇智波……真的能守住这个村子?”他忽然问。
斑站在高处,风吹动他的衣角,须佐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神像。
“不是‘宇智波’。”他说,“是我们。”
雷影怔了怔。
远处,一支救援小队正快速接近,抬着担架,旗帜上绣着云隐的标志。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没人敢抬头直视那尊仍未散去的紫色巨人。
斑俯视着这一切,手指轻轻抚过袖口那张标记符。温度依旧,脉动平稳。
他还不能走。
要塞未稳,敌情未清,千乃没有下令收兵。
他站在原地,须佐能乎依旧半展开,刀锋朝下,影子拉得很长,覆盖了整片战场。
一名年轻的云隐忍者壮着胆子上前,蹲下查看雷影的伤势,低声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雷影靠在岩壁上,喘了口气,抬眼看向那个站在神兵之上的男人。
“撤。”他说,“通知各部,北线……打不进去。”
那年轻忍者愣了一下:“可南边还有消息说土影被擒,难道我们就这么退?”
雷影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你们以为,南边那个用木头把人吊在树上的家伙,和眼前这个……是同一类人吗?”
年轻人没再问。
他们抬起担架,缓慢后撤。
斑始终没动。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消失在山道拐角,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须佐能乎的光芒稍稍黯淡,但仍未解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有方才开启万花筒时留下的血痕。
有点疼。
但他不在乎。
只要还能站在这里,只要这道防线还立着,这点痛就不算什么。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远方山脉的寒意。
他忽然想起出发前,泉奈默默帮他检查护具的样子,想起柱间拍着他肩膀说“北边交给你了”的爽朗笑声,想起扉间递出飞雷神符时那一句“别让她等太久”。
还有她。
站在火影大楼窗前,白眼微启,目光穿过千里山河,落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斑抬手,将标记符贴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西边天际突然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
很短,很快,像是幻觉。
但他看见了。
瞳孔微缩。
那不是自然现象。
也不是任何已知忍术的轨迹。
他立刻转向那个方向,须佐能乎随之调整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