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悬在图谱中央,千乃的意识仍沉在那条即将被锁定的信号路径上。灰雾般的能量链正微微震颤,源头似乎藏在风之国某处废弃矿道深处。她调集查克拉,准备逆向追踪最后一段频率编码。
就在这一瞬,左眼猛地一缩,像是有细针从瞳孔深处扎进脑髓。她没来得及反应,白眼已自行展开,淡蓝色光晕自眼眶溢出,瞬间炸开。水晶石上的立体图谱发出一声轻响,裂成无数碎片,散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唔——”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椅背抵住腰际才没滑下去。
破窗声几乎同时响起。柱间跃入室内,木遁根须从地板缝隙钻出,迅速缠上她的四肢与肩背,将她稳稳固定在椅子上。一股温润的查克拉顺着脊椎攀升,轻轻包裹住她的头颅,像是春水漫过干涸的土地。
“别动。”他的声音低而稳,“我帮你缓着。”
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写轮眼双勾玉急速旋转。他几步上前,手指贴上她右太阳穴,另一只手按住自己左眼,瞳力如丝线般探出,精准压住她眼部暴动的查克拉流。“收不住就别收。”他说,“我们顶着。”
千乃咬着牙,额角渗出冷汗。视野里全是断续残影,白眼回路像被什么反复拉扯,每一次跳动都牵连神经。她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扉间推门而入,反手结印,一层透明结界笼罩整个办公室。他扫了一眼破碎的水晶石,眉头紧皱:“数据丢了?”
“核心参数还在记忆里。”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但……不能再看。”
泉奈守在走廊尽头,写轮眼扫视四周建筑轮廓,确认无人窥探。片刻后他退回门口,低声报告:“安全。”
这时苍提着药箱走进来。他没多问,直接取出一根银针状的查克拉探针,轻轻搭在千乃左眼外侧。针尖微亮,数据流缓缓浮现于空中。他盯着读数,脸色渐渐凝重。
“白眼进入‘胎动期’。”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直,“这是转生眼觉醒前的不稳定阶段。你现在使用白眼,等于在摇一个快孵化的蛋。一旦查克拉波动过大,可能提前引爆蜕变过程。”
屋内一片静默。
“会怎样?”柱间问。
“失明、经络断裂,严重者查克拉中枢崩解。”苍收起探针,“接下来三到七天,必须避免高强度感知。每天最多开启白眼三次,每次不超过十息。”
千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尽力压下不适。“黑绝的信号刚要露头……现在停,等于放它走。”
“那你倒下,谁来盯?”斑冷冷打断,“你瞎了,整个木叶的情报网就瘫了。你觉得我们现在靠猜能活几天?”
她没答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
柱间伸手拍了下桌面,力道不重,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我们换方式盯。”他说,“你不准再用白眼追信号,但我们可以替你撑着场子。你歇着,我们在前面挡。”
扉间点头:“我已经让情报组重新整理近三个月各国高层行动轨迹。如果有异常行为模式,系统会自动报警。你只需要在触发警报时做最终确认。”
“我负责外围。”泉奈接道,“在边境布设低频共振阵列,一旦发现类似操控信号,立刻记录残留波形。”
斑盯着她:“我带人轮值守备,任何靠近村子的可疑查克拉,先拦截再上报。你不许插手。”
四人站成一圈,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千乃沉默良久,终于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松了些:“……你们一个个比我还凶。”
“因为你总想一个人扛。”柱间咧嘴一笑,“这次不行。”
“那就按你们说的。”她点点头,声音轻了下来,“轮流来吧。”
苍留下一张药方和一瓶浅绿色药剂:“每日早晚各服一次,配合静坐调息。三日后复诊。”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一如既往地利落。
柱间撤去木遁根须,但掌心仍贴着她后颈,持续输送温和查克拉。“今晚我守第一班。”他说,“你想睡就睡,我在外面打坐。”
“我接第二班。”斑站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标记符,“宇智波暗卫已经布好夜巡路线,没人能靠近这栋楼十步之内。”
扉间翻开记录本:“我会调整监控系统的灵敏度,加装反窥探装置。明天中午前完成。”
泉奈默默将一枚改良过的警戒符贴在门框内侧,测试了一下感应范围,才点头:“我后半夜来。”
千乃靠回椅背,闭上眼。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五个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柱间的查克拉依旧温柔地绕在她头顶,斑的瞳力也未收回,始终悬在她识海边缘,像一道隐形的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柱间问。
“以前总觉得,变强就是为了不用依赖别人。”她说,“现在才发现,有人能让我安心停下来……也不错。”
斑站在阴影里,没说话,只是把那枚标记符捏得更紧了些。
柱间挠了挠头:“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们早就轮班了,哪用等到今天。”
“就是因为太重要,才不敢轻易停下。”她声音很轻,“怕一闭眼,everything就塌了。”
“现在不会了。”扉间合上本子,“我们四个,加上九尾,还有那些尾兽,都不是摆设。”
泉奈低声道:“你是我们的中心。中心稳了,整个木叶才稳。”
她没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窗外夜色渐深,屋内灯火未熄。柱间盘腿坐在角落打坐,斑靠墙站立,目光始终没离开她。扉间在桌边整理资料,笔尖沙沙作响。泉奈检查完最后一道结界,轻轻关上了门。
千乃睁眼,白眼光晕一闪即逝。她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她叫住正要离开的扉间,“明天……能不能让食堂煮点红豆粥?突然有点想吃甜的。”
扉间一顿,推了下眼镜:“我记下了。”
斑瞥她一眼:“想吃就吃,至于特意说?”
“因为以前觉得吃甜的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她歪头看他,“现在嘛……偶尔当一下也行。”
斑哼了一声,转身拉开窗户,夜风拂进来,带着初夏的暖意。
她闭上眼,手指轻轻搭在膝上。查克拉在体内缓慢流转,虽不稳定,却被四股熟悉的力量稳稳托住。柱间的木属性温和绵长,斑的瞳力锐利却克制,扉间的监测信号如钟摆般规律,泉奈的警戒结界在外围轻轻震动。
像一张网,把她护在中央。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是深夜。
她忽然又睁眼,看向斑的背影。
“喂。”
“嗯?”
“下次……别站那么远。”她说,“离近点。”
斑回头,红瞳在暗处微闪。他没应声,但脚步动了动,往屋里走了两步,靠在离她更近的墙边。
千乃重新闭眼,呼吸慢慢平稳。
屋外月光洒落,屋内五道气息交织成片。柱间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扉间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泉奈靠在门边,手里握着一枚新制的警戒符。
千乃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一滴汗从额角滑下,沿着脸颊缓缓流到下巴,然后坠落,砸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