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乃合上笔记本，指尖还搭在那片睡莲瓣上。她没抬头，只听见熟悉的气息停在门口。
“你写完信了？”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什么。
“嗯。”她收起信纸，放进抽屉，“等的人到了。”
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柱间、扉间和泉奈。四人都是刚赶过来，衣角带风，却没人说话。泉奈的目光落在她桌上的笔记本边缘，那里夹着三片干枯的花瓣，排得整整齐齐。
“你说要选址？”扉间开口，语气平稳，像在确认一项待办事项。
千乃站起身，走到窗前，抬手一指村中心那片空地：“就那儿。”
五人并肩走出屋子时，阳光正好铺满石板路。那片空地原本是训练场外围的闲置区域，靠近火影办公室，离各大家族聚居区都不远。平日里常有孩子跑过，踢飞小石子，笑声撞在树干上又弹回来。
现在，它安静得像一张白纸。
“位置合适。”扉间扫了一圈，“交通便利，查克拉流动稳定，没有地下暗流或结界残留。”
“我也觉得好！”柱间咧嘴一笑，已经卷起袖子，“要不要我现在就开始？”
“等等。”千乃拦住他，转向其余四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要是有别的想法，现在说。”
斑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道：“你还真想让咱们一块儿点头才算数？”
“当然。”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塔不是我建的，是咱们一起建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忍术塔。”
“忍术塔……”泉奈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动，“听起来不像个秘密仓库，倒像个会呼吸的地方。”
“就是得像活的。”她说，“以后每个忍者都能走进去，学该学的术，交自己掌握的术。不分血统，不分出身。”
柱间重重拍了下大腿：“这事儿早该做了！”
扉间没笑，但眼神松了些：“既然定了，那就定吧。不过防护机制必须同步设计，不能光有个壳子。”
“那是下一阶段的事。”千乃摇头，“今天，我们只做一件事——把根扎下去。”
她迈步走向空地中央，其余四人跟上。泥土松软，踩上去略有下陷感。她蹲下身，手掌贴地，闭眼几秒后睁开。
“这里的地脉干净，适合承载大型结界系统。”
“那我来打第一根桩。”柱间搓了搓手，蹲到她旁边，“用木遁怎么样？活的柱子，能自己修复损伤，还能随着塔长高往上顶。”
“叫它‘同心木’吧。”她忽然说。
柱间一愣：“啊？”
“象征意义。”她看向其他三人，“你们愿意一起参与吗？”
斑轻哼一声：“你不会又要搞什么握手发誓的戏码吧？”
“不用发誓。”她站起来，退开一步，“只要你们各自做一点事，让它从第一天起，就有咱们五个人的痕迹。”
柱间已经动手。他双手按地，查克拉缓缓渗入土壤。不多时，一株嫩芽破土而出，迅速拔高、变粗，木质表面泛出淡淡的青绿色光泽。那棵树笔直向上，主干粗壮，枝杈尚未展开，却已显出支撑千钧的气势。
“成了！”他抹了把汗，笑着往后退，“这可是咱木叶第一棵‘知识之树’！”
“别起这么肉麻的名字。”扉间皱眉，但从忍具袋取出一把苦无，在空中划出几道银线。紧接着，他将苦无掷向四个角落，每柄落地时都发出轻微嗡鸣，随即隐入土中不见。
“飞雷神临时标记。”他解释，“方便后续施工人员快速抵达，也能作为基础坐标网。”
泉奈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样式朴素，边角打磨光滑。“我准备了个奠基盒。”他说，“里面放了第一批登记的忍术名录副本、今日的日期刻印，还有……一片从你笔记本里拓下来的睡莲标本。”
千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角微微弯了一下。
“你还留着？”斑瞥了眼盒子，声音压低了些。
“梦里的塔都快盖起来了，”泉奈轻声道，“总得有人记得是谁先画的第一笔。”
最后轮到斑。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千乃看向他。
“你要我干嘛？题字？”
“对。”她点头，“塔名得有人写。你写最合适。”
“凭什么？”
“因为你写字好看。”她答得干脆，“而且，你是第一个被我说服进这个计划的人。”
周围安静了一瞬。柱间憋着笑，扉间低头检查标记点，泉奈静静打开盒子准备埋设。
斑瞪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走上前。指尖凝聚些许查克拉，在空中虚划三字——忍术塔。
三个大字悬浮片刻，他掌心一推，烙进地面石基之中，深而不裂，清晰可见。
千乃走近细看，发现他竟顺手把棱角磨圆了些，边缘平滑，不会割伤路过的孩子。
“挺细心啊。”她随口说。
“少啰嗦。”他别过脸，耳尖有点红，“谁让你把字刻这么低的。”
奠基盒由泉奈亲手埋入同心木正下方，覆土压实。千乃取来一块平整石板盖在上面，权作纪念。
仪式结束前，她突然伸手，掌心朝上。
“来，搭个手。”
柱间最先反应过来，哈哈笑着把手放上去。接着是扉间，稍顿了下，也伸出手。泉奈轻轻覆上，斑犹豫两秒，最终还是把手搭了最上面。
五只手叠在一起，悬于刚刚落成的地基之上。
风从东边吹来，拂动衣角。阳光斜照，影子连成一片。
“从今天起，”千乃说，“这里不再是空地。”
柱间仰头看着还在生长的同心木，喃喃道：“以后站在这儿的人，会不会也想起我们现在这样？”
“肯定会。”她收回手，拍了拍灰，“尤其是你这傻笑的样子，最好刻块碑留下来。”
“我才不要！”他抗议。
扉间轻咳两声：“建议把‘禁止喧哗’的牌子先立起来，不然每天都有人在这儿练体术。”
“可以挂个预约表。”泉奈笑着接话，“毕竟以后来学忍术的人多了，总得排队。”
斑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往千乃那边移了半步，替她挡开一阵扬起的尘土。
她察觉到了，没点破，只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
这片地已经开始发热，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地底的查克拉感应阵列正在缓慢激活。同心木的根系向下延伸，与最初的结界线路产生共鸣。
“它在回应。”她轻声说。
突然，柱间指着树干某处：“哎，你们看！”
众人凑近。只见那青绿树皮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圈极淡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又像是一串未完成的公式。
“这是……？”扉间皱眉。
千乃伸手触碰，指尖微颤。
那纹路一闪即逝，如同呼吸。
下一瞬，同心木顶端抽出一根新枝，轻轻晃了晃，像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