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桌角那页纸微微颤动。千乃刚躺下,门就被推开了。
脚步声很急,但没踩出杂音,是苍的习惯。她坐起身,没点灯,直接问:“出事了?”
“土之国忍着。”苍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张战报,“五个人,突袭北边的村子。村民已经往族地撤了,但还有人没跑出来。”
千乃下了地,顺手抓起外衣披上。“老辈那边怎么说?”
“正在集结人手,要派三队老忍者过去。”
“等他们到,村子都烧完了。”她系上腰带,“我带人去。”
苍没动。“你刚压下圣阁的事,这时候出头……”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她打断他,“明远他们能打,缺的是指挥。我去,能把人带回来。”
苍盯着她看了两秒。“你确定?”
“你信我调得了药浴,怎么不信我能带队?”
他沉默片刻,把战报递过去。“临时指挥权,只给你这一趟。”
她接过,扫了一眼就塞进袖子。“够了。”
天还没亮,训练场上已经站了八个人。明远搓着手,照叶在检查护具,其他人眼神都有点飘。千乃走过来时,没人说话,但肩膀都绷紧了。
“听好。”她站定,“敌人五个,中忍水平,没带重武器,目标是烧村抓人。我们不杀不追,只做两件事——逼他们撤,保村民安全。”
明远抬头:“那……怎么打?”
“分三组。”她说,“你带两个人,从正路过去,故意弄出动静,引他们注意。记住,别真打,拖住就行。”
“照叶,你带三个,绕后山,封他们退路。发现村民,立刻带人走,别管战斗。”
她看向最后一个。“你跟我,走东侧林子,直插他们背后。目标是领头的,只要他乱,剩下四个就散了。”
照叶咽了下口水:“要是……他们反扑呢?”
“他们不会。”千乃平静道,“五个人敢来突袭,说明觉得我们没人。等发现我们不仅有人,还分了三路包抄,第一反应是跑,不是打。”
她顿了顿:“记住,你们不是去拼命的,是去解决问题的。谁受伤,算我指挥失误。”
八个人动身,速度快但不乱。千乃走在最前,白眼一开,百米内的查克拉波动立刻映进脑海。
三个红点在村口晃动,一个在屋后,一个在东侧林边来回走动——那是放哨的。主位的查克拉最稳,藏在粮仓后面,周围气流微乱,显然是在指挥。
“明远。”她低声,“再往前五十步,就开始喊。”
明远点头,带着两人加速往前。
千乃带着剩下两人压低身形,贴着林子边缘推进。脚底踩的是湿土,落叶层薄,走起来几乎没声。
五十步外,明远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日向族地,不得擅入!”
紧接着是结印声、脚步声,火光一闪,有人扔了手里剑。
粮仓后的主位查克拉立刻波动,人动了。另外三个也迅速往中心靠拢。
“走。”千乃一挥手,三人从侧翼切入。
放哨的那个还在张望,后颈突然一麻,整个人软了下去。千乃没停,继续往前。
村口,明远三人正且战且退,故意把敌人往村外引。但岩隐小队没全上,两人追击,三个原地不动,显然留了后手。
“照叶到位置了吗?”她问身边人。
“刚发信号,已经封住后山路口。”
“好。”她盯着粮仓后那个最强的查克拉,“等他们发现退路被断,第一个反应就是集合突围。那个带头的,一定会站中间指挥。”
她抽出苦无,贴着墙根移动。
果然,不到十秒,三个忍者迅速回撤,和追击的两人汇合。五人聚在村口空地,领头的站在中央,快速下令。
就是现在。
千乃从侧面林子冲出,速度不快,但路线精准。对方刚察觉,她已切入三人间隙。
白眼锁定经络节点,右手两指一戳,正中对方肩井与腋下交界处。查克拉流瞬间断开,那人闷哼一声,动作僵住。
她没停,左手旋腕,柔拳再点腰侧两处要穴。三击连贯,不到两秒。
那人整条右臂废了,查克拉乱成一团,连站都站不稳。
剩下四个立刻反应,两人扑向千乃,一人去扶队长,另外两个试图往山后冲——显然是想突围。
“照叶!”她喊。
哨声响起,三枚手里剑从后山飞出,钉在退路上。照叶带着人堵了上来。
正面,明远也带着两人调头杀回,形成夹击。
岩隐队长挣扎着要结印,千乃一记掌缘切在他喉结下方,声音直接哑了。她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窝,人跪了下去。
“走!”她回头喊,“进村,找人!”
明远立刻带队冲进最近的屋子。照叶守住路口,其他人散开搜查。
千乃没追残敌。她蹲下,一把扯开那队长的护额,看了眼标记——确实是土之国的忍者。
“谁派你们来的?”她问。
那人吐了口血,不说话。
她也不逼,站起身,走到村口那堆刚点燃的柴火旁,一脚踩灭。
火光熄了,天边刚有点灰白。
不到一刻钟,明远从一间屋子里扶出两个老人,照叶带出三个孩子。村民都找到了,没人重伤。
“清点人数。”千乃对身边人说,“带他们回族地。”
她自己没走,站在村口,看着小队逃走的方向。
苍带的援军到了。
老忍者们一身装备齐全,手里还拿着卷轴,结果看见的是收队的族人、熄灭的火堆、和一个跪在地上捂着手臂的中忍。
“人呢?”带队的长老问。
“跑了两个,这个留下。”千乃说,“村民都救出来了,没死人。”
长老皱眉:“你就带这么点人来?”
“人多了,他们就不来了。”她说,“五个人敢突袭,就是赌我们没人。我们一来就来八个,他们第一反应是撤。要是来二十个,他们反而会拼。”
长老没说话,看了看地上的俘虏,又看了看村子里被救出的村民。
苍走过来,蹲下检查那俘虏的伤。“经络三处被断,手法干净,没留后患。”他抬头,“这伤,是柔拳。”
千乃没否认。
“你指挥的?”苍问。
“嗯。”
“过程呢?”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是明远路上记的。“这是记录。分三组行动,目标明确,执行到位。战斗时间,从接敌到收队,七分三十八秒。”
苍接过,看了一遍,递给长老。
长老看完,脸色变了变。“你……全程在侧翼?”
“我在最后出手。”她说,“前面都是他们在动。明远引敌,照叶封路,其他人配合默契。我不是一个人在打,是一支小队在执行战术。”
长老沉默很久。
回族地的路上,没人说话。千乃走在最后,衣服上沾了点灰,右手食指有点发麻——刚才点穴时用力过猛。
晚上,议事厅。
战报摆在桌上,记录卷轴打开,上面是明远工整的字迹,画了简单的行进路线和时间节点。
苍开口:“这一战,没有多余动作。进退时机、人员分工、目标优先级,全都清晰。不是靠个人强,是靠脑子打。”
有长老低声说:“规模太小,算不得实战统御。”
“那你说,统御要多大?”千乃突然问。
对方一愣。
“要死几个人才算?”她看着他,“要烧几间房子才算?要等他们打进族地,才算我们该动?”
没人接话。
“我不是要抢谁的位置。”她说,“我只是说,该做事的时候,别卡在该不该上。我能带人把村民救回来,下次就能带人守住边境。能力不是论资排辈排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厅里静了很久。
最后,苍合上卷轴。“从今天起,应急小队由千乃临时统领。有战情,优先调她。”
没人反对。
夜深了,千乃回到原宅。
灯亮起,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册子,翻开第一页。
笔尖蘸墨,悬了两秒,落下:
“锋芒非为耀目,乃为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