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把那张画着曲线的纸折好，塞进族服内袋，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晨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脚边，她没停，径直走出去。
玄的房间门开着，人已经不在，她记得他昨晚最后说的话——“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在巡查记录里。”她没觉得多高兴，只觉得该做点什么。
她转身朝族地东侧走，那里是日向苍的居所，院门常闭，守卫不多，但没人敢随便靠近。她走到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是个年轻族卫，看见她愣了一下：“千乃小姐？”
“找苍爷爷。”她说。
族卫迟疑：“长老在整理今日考核名单……您要是没事——”
“我有事。”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展开，“这个，让他看看。”
族卫接过，扫了一眼，眉头微动。纸上画着三条线，旁边写着字：兔（热\/快），蛇（冷\/缓），风（匀）。他抬头看她：“这是……巡查时记的？”
她点头。
族卫没再拦，转身进去了。没过两分钟，门又开了，日向苍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张纸。
他低头看她：“这冷和热，你说的是查克拉温度？”
“不是温度。”她说，“是感觉。兔子受惊，查克拉跳得急，像烧开的水，蛇不一样，它不动情绪，查克拉是滑的，像冰面。”
苍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进来。”
她跟着他走进院子，穿过回廊，进了正厅。苍在主位坐下，把纸放在桌上。
“你昨晚巡查，用了多长时间？”
“两个半时辰。”
“中间没休息？”
“玄抱我走的。”
苍沉默片刻：“你父亲没教过你这些分类。”
“他教我听节奏。”她说，“我昨晚把节奏和感觉叠在一起，发现能分出来。”
苍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想干什么？”
“我想考。”
“考什么？”
“正式启蒙测试。”
苍没立刻答。他知道族规——正式启蒙评估，最低年龄是五岁。三岁孩子能提炼查克拉就算不错，哪谈得上“评估”。
但他也知道，千乃不是普通孩子。
“你昨晚记录的数据，玄交上来了。”苍说，“你在西区监测点，判断风扰和生物干扰的准确率是百分之百。”
她没接话。
“你还想考？”
“我想知道，我到哪了。”
苍看着她，忽然笑了下：“行。破例一次。”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拉开柜子，取出一块木牌，写了几个字，盖上族老印。
“今天午时，训练场。查克拉提炼、推手对抗、感知测试三项。我亲自监考。”
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苍叫住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回头：“意味着我不是小孩了。”
苍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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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到，训练场已经围了不少人。
日向族的孩子们按年龄分组，三岁组的测试本是例行公事，大多只能勉强提炼出一丝查克拉，能维持五秒就算不错。但今天不一样，族老亲自到场，还多加了一块“特别评估”牌子。
孩子们站在场边，叽叽喳喳。
“听说有个三岁小孩要考？”
“别闹，三岁能考什么？”
“说是苍长老亲批的。”
议论声中，千乃走进场。她穿的是日常训练服，左手腕上缠着玄给的特制棉布，右手自然垂着。
苍站在高台，看见她，抬手一挥。
“第一项，查克拉提炼。千乃，上台。”
场边顿时安静。
孩子们瞪大眼，连监考的几位长老也交换了眼神。
千乃走上测试台，盘腿坐下。台中央放着一块查克拉感应石，用于检测提炼速度与稳定性。
“开始。”苍说。
她闭眼，呼吸放慢。体内查克拉顺着经络缓缓聚集，先在丹田形成一团，再沿着手臂经脉向上推送。她没用任何引导术，全靠自己控制节奏。
三分钟，指尖开始发亮。
五分钟后，淡蓝光晕稳定浮现，持续不散。
十分钟后，苍点头：“停。”
感应石显示：提炼时长9分47秒，查克拉纯度1.78倍下忍标准，稳定性评级：甲等。
台下没人说话。
一位长老低声问：“这数据……是不是错了？”
另一人摇头：“仪器刚校准过。”
苍拿起记录册，写下“查克拉稳定性：甲等”，然后抬头：“第二项，推手对抗。对手，日向明。”
明是三岁组里最强的一个，去年就能在推手中连赢三场。他走上台，站定，摆出标准姿势。
“开始。”
两人同时出手。明一上来就用足力气，想靠蛮力压制。千乃没硬接，而是顺着他的力道微调重心，查克拉在掌心流转，感知对方发力节奏。
第一次交手，她退了半步。
第二次，她侧身卸力，指尖擦过明的手腕。
第三次，她突然加速，一掌推出，正中明查克拉流动的断点。明踉跄后退，连退三步才稳住。
裁判举手：“胜者，千乃。”
场边一片寂静。
明喘着气，瞪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发力？”
“你每次出掌前，肩膀会先动。”她说，“查克拉也会提前聚在掌心，像水要溢出来。”
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苍没停：“第三项，感知测试。密林区，三只隐匿小鸟，限时三分钟。”
测试区是一片小型密林，专用于感知训练。小鸟被施了低级隐匿术，普通孩子得靠视觉或声音找。
千乃走进林子，站定，闭眼。
她把意识沉下去，白眼未开，但感知已铺开。她不再“看”，而是“听”——听查克拉的节奏。
十秒后，她抬手：“东侧树冠，第一根斜枝。”
苍走过去，拨开树叶，一只麻雀扑腾飞起。
十五秒后，她指向地面：“西侧石缝，半米深。”
苍蹲下，伸手一探，果然摸到一只藏在苔藓下的雏鸟。
二十秒后，她转向南边：“树干背面，离地一米二。”
苍绕过去，树皮上贴着一只用查克拉伪装的小鸟模型。
全场静了两秒，然后有人低声开口：“十五秒……就全找到了？”
“普通下忍新兵，平均要一分半。”
苍回到高台，翻开记录册，把三项结果一一写下。
然后，他合上册子，抬手示意全场安静。
“今日考核，三项均完成。查克拉提炼达甲等，推手对抗判定胜利，感知测试精准定位三目标，耗时十五秒。”他顿了顿，“根据族规附录第三条，启蒙进度评估标准，三项综合达标者，视为具备下忍基础能力。”
他看着台下众人：“我宣布——千乃之启蒙进度，已达下忍基础水平。”
场边炸了锅。
“下忍水平？她才三岁！”
“数据摆在那儿，你质疑苍长老？”
“可这不合规矩……”
苍没理会议论，转头看向千乃：“你听到了？”
她点头。
“有什么想说的？”
她摇头：“没有。”
苍嘴角微动：“行。你可以走了。”
她转身，走下台。
没人拦她，但所有目光都追着她。孩子们看着她，像看一个看不懂的东西。几个年长族人低声交谈，语气里不再是好奇，而是敬畏。
她走出训练场，没回房间，而是拐向北侧巡逻起点。
那里空着，玄还没来。
她站在原地，抬起左手，看着棉布上的纹路。内层丝线泛着微光，是导查克拉用的。她记得玄说的话：“不会勒血。”
她把棉布解下来，换到右手上。
左手空着，她试着运行查克拉。经络还是堵，像有沙子卡着。但她没急，一点一点推。
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玄走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板。
他看见她，顿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想试试左边。”她说，“这次不用绑。”
玄走过来，蹲下，伸手探了探她左手经脉。
“查克拉走不稳。”
“我知道。”
“你想干嘛？”
“我想把它打通。”她看着他，“你昨天说，我可以写进日志。”
“嗯。”
“那今天，我想自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