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屋檐掠过,铜铃轻响的余音散在空气里,她刚弯腰抹去鞋底沾上的湿泥,指尖还残留着沙土的粗粝感。
她站直身体,目光落在训练场中央那块模拟尸骨脉防御的硬化骨板上。昨夜五轮演练已让战术流程严丝合缝,但武器不行。
“开始。”她低声说。
五个影分身几乎同时闪现,动作整齐地从忍具袋中抽出苦无。一分身率先突进,在接近目标时猛然掷出武器。苦无划破空气,正中骨板表面——却发出一声闷响,弹飞出去,刃口崩了一小块。
千乃皱眉,快步上前捡起那支苦无。她用指腹摩挲断口,白眼微启,查克拉视野中残留的能量轨迹显示:雷属性查克拉在接触瞬间未能有效传导,反而在握柄处堆积后消散。
“导电不均。”她自语,“合金纯度不够,矿石融合也不稳定。”
她将苦无收进袖袋,转身走向药室旁的小亭子。桌上还摆着未收拾的工具,细镊子横在符片盒边,刻刀尖端沾着一点金属碎屑。她没坐,直接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未启用的新苦无,掌心缓缓注入一丝查克拉。
电流顺着金属流动,但在靠近刃尖三分之一处明显滞涩,整支苦无轻微震颤了一下,像是卡住了什么。
她放下武器,提笔写下几行字:“原合金导电率不足,查克拉传输效率低于四成;建议掺入高活性雷矿粉末,提升共振效应。”接着又补上具体参数:熔炼温度需控制在九百度左右,冷却速率每分钟降三十度,避免晶体结构断裂。
写完,她卷起纸条塞进竹管,交给守在门外的传令少年,“送到铁匠坊,要他们今天内做出第一批样品。”
苍是在一个时辰后来的。
他手里托着木盘,上面放着五支新制的苦无,颜色比之前深了些,刃面泛着哑光的灰蓝色,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铁皮屋顶。
“用了你说的‘鸣雷铁’,按比例混的。”他把盘子放在桌上,“试了导电,通了,但有两支在高速旋转测试中断了。”
千乃拿起一支,掂了掂重量。重心比之前靠前半寸,更适合投掷发力。她闭眼,用指尖感受金属纹理,再睁开时白眼微闪,沿着查克拉路径扫描一遍。
“融合层不均匀。”她说,“左边三支合格,右边两支内部有气泡,应力集中点在中部。”
她挑出三支状态稳定的,其余放回盘中,“让他们下次延长搅拌时间,至少十五圈顺时针加十圈逆时针,确保粉末分布一致。”
苍点头,“我已经交代了。”
她没回应,只把三支苦无插进腰间忍具袋,动作干脆利落。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跃出山脊,训练场上已经立好了三层靶。
第一层是普通皮革护甲,第二层涂了查克拉凝胶膜,第三层就是那块厚重的模拟骨板。她在十米外站定,深吸一口气,结印开启景门。
蓝白色的气焰腾起,地面砂石随之翻滚。她右手一扬,苦无脱手而出,速度远超昨日。它先穿透皮革,撕裂凝胶膜,最后重重撞在骨板上。
这一次没有弹开。
苦无深深嵌入,刃尖透出背面半寸,整块骨板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蛛网状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她走近细看,白眼捕捉到内部查克拉震荡的痕迹——雷属性能量在穿透瞬间爆发微幅脉冲,像是一记无声的震击,扩大了破坏范围。
“穿透力提升明显。”她记录下数据,“估算约三成,符合预期。”
她又重复两次,结果一致。三支苦无全部成功贯穿,仅有一支在拔出时出现轻微变形,不影响使用。
中午前,她召集了小队成员。
六个人站在训练场空地上,每人手中拿着一支刚配发的新苦无。有人翻来覆去地看着,有人试着往里面输查克拉,结果手指一麻,差点扔掉。
“别慌。”她说着走过去,站在最年轻的那个队员身边,“不是要你放出多强的电流,只是让查克拉流过去就行。”
她接过对方手中的苦无,掌心贴住握柄,缓慢注入查克拉。金属微微震动,刃尖开始发出低频嗡鸣。
“第一步,稳住输出。”她边演示边说,“就像倒水,别一下子全倒出来。”
“第二步,注意力集中在纹路上。”她用手指点了点握柄侧面那圈细密的凹槽,“这里是导流槽,查克拉必须顺着它走。”
“第三步,短促释放一次,像敲钟一样,轻轻一撞就收。”
她说完,松开手,苦无的嗡鸣持续了两秒才停下。
“谁来试试?”
一名老队员举手。他照着步骤操作,第一次失败,查克拉堵在手柄;第二次调整节奏,终于让刃尖震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她点头,“不用强,只要通。”
接下来一个时辰,她逐一指导,用白眼观察每个人的查克拉流向,指出堵塞点。有人是手腕太紧,有人是心急提速,都被她当场纠正。
“记住,这东西不怕慢,怕断。”她站在阳光底下,声音清晰,“查克拉一旦中断,武器就变回普通的铁片子。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午时刚过,全员完成基础适配。
她收回自己的三支苦无,仔细检查每一处磨损,确认无结构性损伤后,重新归入忍具袋。其中一支的握柄有些松动,她拆开侧盖,用随身携带的小锤轻轻敲实固定环,再滴入一滴特制药剂封边。
“这批还能用。”她自语,“下一批得提前做压力测试。”
傍晚,她回到小亭子。
天色渐暗,油灯刚点亮,火苗跳了一下。她坐在桌前,翻开新的竹简,在最后一栏写下:“雷合金列装完毕,穿透效率达标,战术协同无碍。”
她合上竹简,放进专用匣子,锁好。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是熟悉的节奏。
她没抬头,“第二批送来了?”
“嗯。”苍走进来,手里还是那个木盘,这次上面有十支苦无,排列整齐。
她起身接过,一支支检查。重心、平衡、查克拉响应速度都比上一批稳定。她随机选了五支,准备明日用于高强度连射测试。
剩下五支她放在一边,“这些留作备用。”
苍看着她把合格品收进忍具袋,忽然说:“你母亲当年改柔拳法,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调细节。”
她手一顿,没说话。
“她说,真正的力量不在多猛,而在准。”他顿了顿,“你现在走的路,和她很像。”
她抬眼看他一眼,眼神平静,“我不是她。”
“我知道。”他低声道,“但你们都……太拼。”
她没接这话,只把最后一支苦无插进左侧袖袋,确认位置稳妥。
然后转身朝训练场走去。
夜风再次拂过屋檐,铜铃轻响。
她踏上沙地,脚步未停,右手已摸向腰间忍具袋。
就在她抽出一支苦无的瞬间,指尖触到一丝异样——握柄边缘似乎有一道极细的毛刺,像是打磨时遗漏的小凸起。
她停下动作,低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