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乃的手掌贴在地面，查克拉顺着经络缓缓流动，从指尖推出去，又收回来，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复这个动作，只觉得手臂内侧那条路径越来越清晰，像被反复踩踏的小路，踩得多了，连草都长不起来。
她停了下来，坐直身子，呼吸平稳。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竹帘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丝温热，那是查克拉运行后的余感，她知道，这股能量不能再推了，再推下去，经络会胀。
她站起身，走到桌边，翻开父亲留下的训练笔记，纸页有些旧了，边角微微卷起，上面画着几种忍具的轮廓：苦无、手里剑、起爆符。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查克拉载体。”
她盯着那张起爆符的图看了很久。
昨天她提炼出查克拉时，仪器读数停在1.8倍。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查克拉不能只用来推手，也不能只藏在身体里。它得有出口，得有用处。
她合上笔记，转身走出房间。
玄正在院中擦拭装备袋，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是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布放下了。
“我想看忍具。”她说。
玄看了她一眼，没问为什么，也没说太小不懂。他点点头：“你该看了。”
他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递给守在侧廊的族卫。族卫看了一眼铜牌背面的火漆印，又看了眼千乃，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通往地库的暗门。
楼梯往下，石阶干燥，两侧嵌着照明石。玄走在前面，脚步很轻。千乃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家族守则木牌——“非授权者不得入内”那一条，已经被划去，换上了新的条文。
尽头是一扇铁门，玄用铜牌撬开锁扣，推门进去。
屋里整齐排列着几排木架，上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忍具。苦无插在皮套里，手里剑叠成小堆，起爆符则用油纸包着，单独放在高处的密封匣中。
玄走到第一个架子前，取下一把苦无。
“这是最基础的投掷工具。”他把苦无翻了个面，“重量、重心、角度，决定了它能不能穿透目标，你以前练过投石子，道理一样。”
千乃接过，手指在刃口边缘轻轻一划，感受平衡点。
“但不一样。”她说，“石子靠力气，这个……能附查克拉。”
玄挑眉：“你试过？”
“没。”她说，“但我感知过别人用。查克拉附在表面，会让飞行更稳，落地时还能震开防御。”
玄没说话，把苦无接回来，又拿起一叠手里剑。
“握法不同，旋转速度就不同。”他演示了三种握法，“直握快，横握稳，夹指最难，但杀伤最大。”
他递了一枚给她，千乃捏住边缘，试着转了转，手腕发力，手里剑在指尖转了一圈，差点脱手。
她没笑，只是重新捏紧。
玄从第三个架子上取下一枚未激活的起爆符，放在木托盘上。
“这个，不能碰火，也不能乱注入查克拉。”他说，“它靠特定频率的查克拉激活。错了，当场炸。”
千乃盯着那张黄纸。表面看不出什么，只有中心一道细线，像被笔尖轻轻划过。
“让我试试。”她说。
玄看了她一眼：“闭眼，用手背贴上去，别用掌心。”
她照做。右手背轻轻贴上符纸背面。
起初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感觉到一点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是沉睡的脉搏，在纸面下缓慢跳动。那不是能量外泄，而是某种结构内部的锁闭状态——就像她提炼查克拉时，在肩井处遇到的阻塞，但更精密。
她眉头微动。
“它里面有一条线。”她睁开眼，“断了就会醒。”
玄眼神一紧：“你说清楚。”
“这里。”她指着符纸中心，“有个锁。不是随便灌查克拉就行，得用对节奏。太快会提前引爆，太慢则无法激活。”
玄沉默了几息，忽然转身，从高处的密封匣里又取出一枚未激活的起爆符，放在她面前。
“拿去。”他说，“每天摸一次，记住这个锁的感觉。”
千乃没动：“你不担心我弄错？”
“你要是会错，昨天就不会提炼出纯度1.8的查克拉。”他说，“而且，你妈怀你的时候，族里老人就说，这胎的查克拉波动特别稳。”
她没接话，只是伸手，将那枚起爆符小心拿起，翻过来，看了看背面。
没有标记，没有编号，只有一层薄油纸保护。
她将它收进族服袖口的暗袋里，动作很慢，像是在放一件易碎的东西。
玄蹲下来，和她视线平齐。
“这符不会炸。”他说，“我没激活。但你要答应我——不给别人看，不乱碰其他的。”
千乃点头：“我只感知。”
“还有。”他顿了顿，“别在房间里练。去训练场角落，离人远点。”
“我知道。”
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吧。”
她转身往外走，脚步比进来时更稳。铁门在身后合上，锁扣落下的声音很轻。
阳光照在回廊上，她抬起手，看了看指尖。那里还有一点温热，是刚才运行查克拉留下的。
她没回头，径直往居所方向走。
刚拐过回廊，迎面撞上苍。
老人手里抱着一摞石板，看到她，停下脚步。
“拿到了？”他问。
千乃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暗袋里取出那枚起爆符，递过去。
苍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又用指尖在符纸上轻轻一扫。
“你真感知到了锁？”他问。
“嗯。”
“什么时候能激活？”
“现在不行。”她说，“我查克拉量太小，控制精度也不够。但我知道该怎么练。”
苍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爸没拦你？”
“他让我去训练场角落。”
“聪明。”苍把起爆符还给她，“别急着用。先记住感觉。等你能稳定感知三日，我教你画符。”
她接过，重新收好。
“今天推手练了吗？”苍问。
“练了。”她说，“但残余查克拉有点多，经络胀。”
“那就别练了。”苍说，“去感知忍具，也是在练控制。”
她点头。
苍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明天同一时间，来秘训室。”
“有新内容？”
“左手提炼。”他说，“你右边经络已经走熟了，该练另一边。”
她应了声好。
苍走了几步，又回头：“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碰起爆符，得骂我。”
千乃嘴角微动，没说话。
她继续往前走，穿过回廊，走进自己的房间。
桌上的炭笔还在，她没动。她走到墙边，拿起挂在那里的棉布，开始缠手。
动作很熟，一圈一圈，从指尖到手腕。
缠好后，她站到房间中央，闭眼，开始引导体内残余的查克拉。
这一次，她没直接推向掌心，而是试着将那股能量引向右手背——模拟触碰起爆符时的状态。
查克拉缓缓流动，经过肩井，绕开阻塞点，往下走。
到了手背，她停住。
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贴在皮肤内侧，像一层薄雾，随时可以释放，也可以收回。
她睁开眼，抬起手，看了看。
然后，她从暗袋里取出那枚起爆符，用右手背轻轻贴上去。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她盯着符纸，感受那条“锁”的存在。
三息后，她移开手，把符纸重新收好。
站了一会儿，她走到桌前，翻开训练笔记，在新一页写下：“忍具认知——起爆符。”
她开始画符纸的结构图，一笔一笔，标出中心线、能量节点、查克拉注入路径。
画到一半，她停下笔。
在图纸边缘，她写了一行小字：“激活需节奏匹配，建议记录标准频率。”
她合上本子，抬头看向窗外。
风把竹帘吹得晃了一下。
她站起身，解下棉布，叠好放进暗袋。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
转身，从墙上取下那卷棉布，重新缠上。
这一次，她缠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