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确信，方才应对炮艇时，四周尚无黑潮踪迹。
以通天眼观之，若有如此诡谲气息，绝难忽略。
何况这黑潮竟能移动，
速度甚疾。
吞噬炮艇之际，尚未延至白龙王号航路；
此刻却已截断前路，难以绕行。
黑潮不仅蔓延数公里，更仍在扩展，
其势如一条奔腾于碧海中的墨色急流，
纵使白龙王号全力追赶，亦须绕行远路，
恐耽搁两三日程。
最令徐浪警惕的，是黑潮之威。
方才那艘占婆炮艇，虽被卸去舰炮、破开暗舱，
主体结构却未损坏。
徐浪本无意立取余众性命——
船存而漂于海上，方为炼狱；
直沉反倒干脆。
一艘百吨炮艇，完好时可漂流数月，
竟在一分钟内彻底沉没。
其中必有巨力介入。
这股黑潮向前疾涌，牵动周旁水流，
在海面形成一股吸噬之力。
即便白龙王号早已熄火落帆，仍在不徐不疾地漂向那片黑潮。
阮黑与明叔的面色渐渐发白。
“都说南洋的黑潮……是深渊里的龙王翻身，把底下的黑水搅了上来。”
明叔低声念叨，“里头混着龙血跟怨气，挨近的人尸骨无存。”
阮黑也在旁嗫嚅着什么，神情惊惶。
胡扒一和王胖子却不信这个邪，反倒生出了好奇，想凑近黑潮看个究竟。
雪莉杨较为谨慎，目光转向徐浪。
徐浪微微颔首。
他并未让阮黑与明叔减速，自己也想要亲眼见识这黑潮的真面目。
若没记错，那黑潮之中……应当藏着些好东西。
白龙王号缓缓前移，渐渐抵至黑潮约七八百尺处。
至此已无需望远镜，便能清晰望见那道宽约二十丈的墨色水流，如泼开的浓墨，在湛蓝海面上奔涌向前。
黑潮与两侧清波界限分明，宛如一道水墙。
潮水之上黑气冲天，仿佛横亘于眼前的幽冥之壁。
227 地火纹龙骨，新的古神之力
黑潮中翻滚着许多死鱼，有的已腐见白骨，在乌黑的水里格外刺目。
间或还能见到海兽、巨龟的残骸，徐浪甚至瞥见一根隐约浮沉的巨大骨头，长逾三四米，不知属于何等海怪。
徐浪立于甲板，忽见水下阴影游移——原是鱼群。
每尾鱼皆有一尺多长，鳞光闪烁，成千上万条如旋风般卷动。
这是鱼群用以自保的阵势，虽看似笨拙，却能吓退不少猎食者。
然而这庞大的鱼群，正缓缓漂向黑潮。
边缘刚一触到黑水，便如沸水炸锅，鱼群一片接一片地僵死沉没。
余下的鱼挣扎着想脱身，却被黑潮的吸力牢牢攫住，不过片刻，整群鱼竟全数没入墨色之中。
黑潮里顿时浮起层层死鱼，随浪翻滚间，缕缕黑气不断涌出。
原来那冲天的黑气，皆是死寂之气。
徐浪暗暗吸气。
胡扒一与王胖子见此骇人景象，也不由后退两步，再不提“再近些”
的话了。
徐浪继续凝视黑潮，发觉其中某些巨骨上似乎刻有奇异纹路。
只是骸骨在黑水中不断转动，难以辨清那花纹是天然碰撞所成，还是人为刻印。
他右手轻振，蛇神遗骨制成的灵摆垂落掌心。
既然天眼与神骨皆在，何不借此占卜一探？让蛇神也出份力罢。
徐浪进行占卜，是为了确定黑潮里是否存在他所需之物。
灵摆开始轻轻转动。
徐浪刚想收起蛇神遗骨灵摆，却发现它越转越快，快到下方的蛇神遗骨已模糊不清。
他倒吸一口气。
这代表什么？
徐浪以顺时针旋转为卦象，预示黑潮中藏有对他极为重要的事物。
此刻灵摆正顺时针飞旋，几乎要腾空而起。
或许意味着……数量很多？
徐浪收起灵摆，让明叔掌舵，将船保持在黑潮三百米外。
离得太近仍有风险，这黑潮透着诡异。
准备妥当后，徐浪平静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探路。”
随即纵身一跃，如鱼入海，直向深处游去。
白龙王号随之一晃。
徐浪一跃数十米，入水后迅如巨鱼，龙鳞妖甲在海中自然浮现，排开海水，速度胜过寻常海鱼。
龟息术同步运转，自入水便未再浮起。
游至黑潮边缘，徐浪也不由惊叹。
黑潮宛如悬于海中的黑色琉璃通道，似通往另一空间，向下深不见底，连鹰眼也难以窥其尽头。
徐浪未多犹豫，从澄澈碧海径直冲入黑潮。
一入黑潮，周身顿时传来强烈的挤压、撕扯与侵蚀之力。
徐浪周身泛起淡淡金光，龙鳞妖甲愈发清晰，再生技能亦自行启动，修复被黑潮损伤之处。
好强的压迫感……徐浪暗叹。
与此同时，背后碎星刀传来一声刀鸣，如龙吟低诉。
徐浪立即握刀在手，沧啷一声拔出。
龙雀环首碎星刀在黑潮中再发龙吟，声愈清晰。
修长刀身上，漆黑部分几与黑潮相融，而原有纹路则泛起幽异星光。
徐浪感到黑潮之力正飞速汇向刀身——这刀竟能吸收黑潮中的诡谲能量？
连他自己都无法吸纳！
至少进入黑潮后，系统提示音从未响起。
碎星刀上星斑纹路愈发明亮。
徐浪索性倒提长刀，破开水流，在黑潮中搜寻起来。
黑潮内杂物纷乱，多为动物骸骨与残片，亦有石块、贝壳、海底植物枝杈等物。
徐浪所要找的，正是先前在白龙王号上所见、长达三四米的巨大骨骸。
黑潮中能见度极低，徐浪凭借鹰眼与夜视，仅能看清数十米内景象。
能量探测技能虽可感知异物存在，但黑潮内能量紊乱横冲，探测范围亦不足百米。
在这茫茫深海、幽暗黑潮中，此距离着实有限。
徐浪逆黑潮而上，一路搜寻。
刚游出数百米，便察觉前方有异力翻腾。
定睛望去，一根粗如人腿、长约一丈的巨骨正在黑潮中翻滚。
徐浪迅速靠近。
细看之下，巨骨表面纹路绝非天然形成，虽磨损严重，却与掰武处所见古玉符号极为相似。
那是恨天氏族曾使用的类文字印记。
徐浪尚不能断定，恨天氏是否已发展出真正的文字。
这些符号与中原的鸟虫篆和鱼龙篆有几分相似。
更近似鱼龙篆，只是显得更加原始粗犷。
徐浪靠近骸骨，伸手一把抓去。
就在他触到巨大骸骨的瞬间，骨面上刻画的符号骤然闪动。
漆黑的黑潮里，迸发出诡异的红色火光。
徐浪意识中响起系统的提示：
“宿主接触到地火纹龙骨，获得气运值200点。”
“宿主接触到地火纹龙骨，获得古神之力……”
228 蛇神之眼升级！新技能虚数镜像
果然是古神之力。
徐浪能清晰感受到从这地火纹龙骨传来的气息，与他以往所见的几种古神之力皆不相同。
好家伙。
徐浪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不仅是欣喜，更有震撼。
算起来，这条世界线上已出现四位古神。
水实在太深。
比起原本的世界，这里已被古神之力渗透得千疮百孔。
徐浪如今已有些麻木。
唯有不断提升实力，才最稳妥。
吸收完地火纹龙骨中的古神之力，徐浪随即将龙骨收入系统空间。
骨头本身价值有限，主要是想让雪莉杨试着解读上面的符号。
等等——
徐浪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汗毛倒竖。
系统从不说谎。
地火纹龙骨。
“地火纹”
应当指的是骨上刻画的符号，看来恨天氏族确实广泛使用这类文字。
关键在于后面二字——
龙骨！
龙！
世上真有龙！
自己刚才拿到的那根骨头，就是龙骨！
徐浪被自己的推断惊出一身寒意，随即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说不定还能从别处找到真龙。
若能融合，岂不美哉？
归墟海眼中的龙火，恐怕就与龙有关。
只是不知这古神之力，是否也源自于龙？
或许是龙神？
徐浪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眼下还是该抓紧时间，在黑潮中搜寻更多巨大的龙骨。
上面都刻有珍贵的古神之力。
徐浪在黑潮中上下穿行，抽出碎星刀不断吸收周围的黑潮力量。
他感觉比刚进入时轻松许多，如同碎星刀在为他开路。
一口气游出几公里，徐浪陆续找到六块龙骨，加上之前那块，共有七块之多。
这些龙骨小的三四米长，最大的一块状如肩胛骨，比十余人围坐的饭桌还大。
上面刻满符号，排列似有规律，徐浪看去甚至觉得像是按先天八卦的方位刻画。
恨天氏族本是从中原迁徙，最终自南方入海成为海底民族，自然也吸收了许多中原的文化习俗。
当徐浪将最后那块最大的肩胛骨入手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恭喜宿主，吸收到足够的古神之力。”
“凤凰胆与蛇神之眼均可升级，请宿主选择需要升级的融合物。”
徐浪闻言，当真犹豫了片刻。
凤凰胆更偏向攻击，技能皆威力十足；蛇神之眼的技能则走诡异路线。
二者都与古神相关，每次技能提升都异常艰难，收益也极为巨大。
选择升级路线至关重要。
这事还不能用蛇神遗骨灵摆占卜——即便它再灵验，此时也不行。
利益相关啊。
用蛇神遗骨灵摆占卜，结果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选择升级蛇神之眼。
徐浪一边想着，一边浮出海面，右手一抖，展开了蛇神遗骨灵摆。
果然，它给出的建议正是升级蛇神之眼。
徐浪将蛇神遗骨灵摆收起。
略作思量，他决定提升蛇神之眼的等级。
凤凰胆今后的进阶路径虽未明言，但徐浪心中已有推断——必然走向神兽凤凰，执掌火焰威能。
而蛇神之途，则更偏向空间乃至时空之道，尤重空间之力。
眼下徐浪自觉战力尚可，尤其拥有龙雀缳首碎星刀、大黑天击雷山、净见阿含王、僵尸与水晶自在山等融合之物，皆擅战斗。
肥虫子的龙蛊日后提升，也必以战斗为方向。
相较之下，空间力量对徐浪更为实用。
更何况身处南海归墟，火焰能力难免受种种制约。
无量业火虽不惧水，但在深海之底，其威力恐怕不及乃穷神冰。
此番机会，便让予蛇神之眼。
随即，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蛇神之眼升至**。”
“恭喜宿主获得蛇神之眼**技能——虚数镜像。”
徐浪微微一怔。
并非战斗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