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的灼痛是从脊椎缝里钻出来的,像有团火在皮下烧,从后颈蔓延到指尖,连蜷起的指节都在发颤。你猛地睁开眼,视线还带着刚醒的模糊,却先撞进一双泛红的眸子——苏景的脸离你太近,呼吸里带着没散尽的榛果气息,混着点慌乱的暖意,让你瞬间清醒得像被冰水浇头。
“慕温……你醒了?”他试探着唤你,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手悬在你肩侧,没敢落下,指尖还沾着点抑制丹的粉末,“我、我给你温了水,还有药膏……”
你没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刚一动,腺体就传来尖锐的刺痛,疼得你倒抽口冷气,后背瞬间僵住。药效果然过了,此刻那股熟悉的榛果味像藤蔓似的缠在腺体上,而你的腺体便下意识释放信息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扯般的疼。
“别乱动!”苏景赶紧伸手扶你,掌心刚碰到你的后背,就被你狠狠甩开。
“滚远点。”你咬着牙,声音因疼痛发哑,却带着十足的冷意,“苏景,你又想干什么?把我从秋清几那儿绑来,是觉得上次强行标记还不够,想再来一次?”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眼底的慌乱被委屈取代,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没有绑架你……我只是看到你在秋清几怀里不舒服……本来想等你醒的,可你一直没醒,我只能先把你带到这儿……”
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床头——那里放着杯温好的水,杯沿还冒着细不可查的热气;旁边的小碟里摆着两粒拆好的抑制丹,甚至还有支拧开盖子的药膏。可这些细节没让你软下心,反而更气——他永远这样,用自以为“为你好”的方式做事,却从来没问过你想不想要。
“我用不用你管?”你撑着床头,强忍着腺体的灼痛往后挪,拉开和他的距离,“秋清几他们肯定在找我,你现在放我走,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不放!”他突然提高声音,眼眶红得更厉害,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你走了又要去找楠厄他们,又要躲着我……慕温,药效过了你有多疼我知道,我之前被动腺体也是,你这样硬撑会伤身体的!”
他说着,突然伸手想碰你的后颈,却在你狠厉的眼神里停住,声音又软下来:“我知道我错了,上次不该强行标记你,不该躲着你……可我真的没办法,我一想到你身上可能会有别人的标记,我就控制不住……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学怎么当一个好Alpha,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疼……”
腺体的疼痛还在加剧,你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却死死盯着他——他的衣服上沾着路上的尘土,眼底满是无措和恳求,像只做错事却不知道怎么弥补的小狗。可这份恳求,在你看来更像枷锁,缠得你喘不过气。
“苏景,你听不懂吗?”你深吸口气,每一个字都带着疼,却异常清晰,“我不要你的保护,也不要你的标记……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你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他看着你,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腺体的灼痛让你没力气再跟他争执,你靠在床头,闭上眼,只觉得疲惫——这没完没了的纠缠,这药效过后的剧痛,还有苏景那让你既愤怒又心软的眼神,像张网,把你牢牢困在了这里。
潮湿的凉意从石壁渗出来,裹着淡淡的土腥气,只有头顶石缝漏下的几缕微光,勉强照亮洞穴里的景象——你被按坐在石床上,双手反绑在身后,粗麻绳勒得手腕发疼;脚腕上扣着的铁链拖在地上,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哗啦”的细碎声响,像把自由锁在了石子上。
“苏景!你疯了是不是?!”你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压回石床,后颈的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疼得你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
他没说话,只是蹲在你面前,指尖沾着药膏,避开你后颈最疼的地方,轻轻涂上去。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一片瓷,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可眼神里的固执却藏不住——那是“你别想逃”的笃定,比铁链更让人心慌。
“放开我!秋清几他们肯定在找我,陌泽也会来!”你咬牙骂他,抬脚想踹他的膝盖,却被他伸手按住脚踝。他掌心的温度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发颤:“他们找不到这里的,这里只有我和你知道。”
“你混蛋!”你气得发抖,却在腺体又一阵剧痛袭来时,浑身软了半截。疼得蜷缩起来时,后颈的皮肤像被火燎,连呼吸都带着颤。苏景立刻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你搂进怀里,动作轻得像护着易碎的珍宝:“别乱动,越动越疼。我给你找了抑制丹,吃了会好点。”
他喂药,你偏头想躲开,可腺体的疼痛实在熬不住,最后还是泄了气,张嘴吞下药丸。苦涩的药味在舌尖散开,却比不过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你明明只想摆脱这该死的标记,摆脱苏景的纠缠,怎么反而被他锁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从那之后,洞穴就成了你的囚笼。
你睡着时,苏景就坐在石床边的石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手里攥着备用的药膏,连盹都不敢打;你醒过来,他第一时间就凑过来,喂你喝水、帮你涂药,甚至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你身上——洞穴里凉,他怕你冻着,却忘了你最想要的是自由。
你试过骂他、打他,用尽全力挣扎。可每次你一激动,腺体就会疼得更厉害,疼到浑身冒冷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苏景总是在这时沉默地按住你,帮你揉着后颈,眼神里满是无措和心疼,却从没想过要放开你。
唯一的空隙,是在深夜。
你偶尔会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铁链轻响——苏景会悄悄松开你脚腕上的锁,轻手轻脚地走出洞穴。他走得很快,脚步声在通道里越来越远,却总会在几分钟后回来,身上沾着点洞外的夜露气息,手里有时会攥着几颗野果。
你猜他是去确认洞外有没有动静,或是去给你找能填肚子的东西。可你没力气趁机逃——腺体的疼痛让你连坐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摸黑穿过陌生的通道。每次他回来,都会先凑到你身边,确认你没醒,然后重新扣上脚腕的铁链,像完成一场隐秘的仪式。
石缝漏下的微光渐渐暗下去,又亮起来。你躺在石床上,听着苏景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后颈时轻时重的疼痛,还有脚腕上铁链的冰凉。心里的愤怒慢慢被无力取代——你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秋清几他们能不能找到你,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苏景似乎察觉到你没睡,轻轻碰了碰你的手背,声音带着点刚醒的哑:“又疼了吗?我再给你涂次药膏。”
你没应声,只是把头转过去,对着冰冷的石壁。铁链又发出细碎的响,他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轻轻落在你后颈——那触感很轻,却像道无形的枷锁,把你牢牢困在了这洞穴里,困在了他偏执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