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梁撞撞踏前一步,气势如山崩海啸,直逼足利义满,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竟毫无征兆地闪电般出手——小日子过美了欠抽是吧?
啪!啪!
两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梁撞撞正手反手就是两下,速度之快,力道之狠,让身经百战的足利义满都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他那张带着惊愕和残留着轻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两个清晰的、对称的红色掌印!
“啊!”足利义满被打懵了,捂着脸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在万国来朝的太和殿上,当着大昭天子的面,直接掌掴他这位倭国幕府将军!
梁撞撞指着足利义满的鼻子就开骂:“怎么?才几年不见,就不认得你姑奶奶了?眼珠子糊了屎了?!
当年在安国寺请你吃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日出之国’的将军?!
是不是觉得现在从大昭赚了点钱、翅膀就硬了?真是个子没见长,胆儿却长肥了!”
梁撞撞打了足利义满俩嘴巴子,还像训孙子似的把他给骂了,彻底将足利义满整不会了,也把满朝文武震得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彪悍了!直接在金殿上动手打外国使节?
虽然这倭使该打,但这方式……好粗鲁的万国公主!
足利义满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直冲脑门,羞辱感和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脸憋得通红,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一鼓一鼓地剧烈跳动。
他死死瞪着梁撞撞,眼中充满了怨毒——他堂堂幕府将军,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想怒吼,想拔刀!
他想命令随行的武士剁了这个疯女人!
可是——可他愣是没敢吱声。
别说现在深陷大昭皇宫,孤立无援;就是当年在安国寺,他也不敢!
当年他正需要对方提供的优质火器(尤其是硫磺)来巩固北朝和自己足利家族的实力,他得求着对方!
现在呢?对方竟然把他最大的秘密之一——石见银山给捅出来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
石见银山的巨额产出,是他抗衡皇室、维系幕府统治的关键财源。
消息一旦泄露,尤其被天皇知晓银山的真实规模和产出,那对他将是灭顶之灾,他必须想方设法捂住!
怎么办?怎么办?!
足利义满脑中电光火石般急转。
突然,他肿胀的眼睛猛地一亮——有了!
足利义满阴狠的目光瞬间锁定似乎有些走神的康大运——
这小子如今是大昭的实权高官,怕是不敢让他们皇帝知道与自己走私硫磺的事情吧?
“走私”军需物资,尤其还是和外国势力(幕府)交易,绝对是重罪,足以让康大运丢官罢职甚至下狱!
足利义满眼睛眯了眯,威胁的意味已在其中流转,话也随即出口:“康提督,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康大运此时确实有些分神。
他刚刚运起内力偷听大太监与皇帝的对话,但环境音太吵,而大太监是附皇帝之耳交谈,只听得只言片语。
但只这点只言片语,就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宁波港、什么万国旗幡、童谣、康提督、威望……是怎么回事?
明明九月初三他离京时,宁波一切平静,他也严令下属有重大军情必须八百里加急禀报。
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出现这种状况?
而且撞撞当初只让他带上狼筅作为寿礼,说别的不用他管……难道她在后面搞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心中惊疑不定,快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正思索着,就听到足利义满点自己的名,而且眼神里似乎充满威胁和挑衅。
康大运瞬间就明白了——足利这老王八蛋是想狗急跳墙,用当年那些心照不宣的硫磺交易来拖他下水!
毕竟当初他是和梁撞撞一起出现在安国寺的。
康大运心中一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些交易,在当时的环境下是迫不得已的生存之道。
但此刻若被当众揭穿,尤其是在他刚刚获得皇帝初步认可、却仍被“清流”虎视眈眈的时刻,绝对是灭顶之灾。
足以坐实“里通外国”、“勾结倭寇”的罪名!
“说什么?”康大运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镇定,声音低沉地反问。
他不能慌,慌就输了。
他在赌,赌足利不敢真的彻底撕破脸。
“说你当年卖了多少硫磺给这矮冬瓜呗!”梁撞撞接过话头。
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足利义满,嘴角噙着一丝嘲讽:“足利义满,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还是被姑奶奶这两巴掌扇糊涂了?
你以为你抓着康提督的把柄了?觉得能威胁到他?
能让你这‘日出之国’的矮冬瓜将军在我大昭朝堂上找回场子?
你也不想想,不钓上你,我们上哪儿知道你们天皇只是个摆设,你足利家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不钓上你,我们上哪儿知道你们倭寇各股势力的分布和老巢?
不钓上你,我们上哪儿知道你们居然有个那么大的银矿、还是座富矿?还被你偷摸给独吞了?”
刚才听到“石见银山”这个名词,大昭的众位臣子就琢磨是不是真的是座银矿,现下证实了——还真是!
一时间更大的嗡嗡声响了起来——
“倭国发现了大银矿?!”
“石见银山,石见难道是个地名?”
“足利家想独吞?”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大臣,包括昭武帝,眼睛都亮了起来!
白银!
倭国竟然藏着如此巨大的财富!
而且足利家想瞒着天皇独吞?!
足利义满如同被五雷轰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不但秘密被对方当着天子的面确证、公开,还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透漏的消息!
到底谁里通外国?
好像成自己了吧?
梁撞撞对足利义满那副如同魂魄离体的绝望模样很是满意:“咋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叫唤的吗?
你到底想让康提督说点啥啊,你倒是问哪!
也好让康大人补充补充他之前呈报朝廷、经略海疆、防范倭寇的奏报呗?”
得!
这话让梁撞撞说的,就差直说让足利义满给康大运提供打击他祖国的方略了!
倭国使团虽是他带队,可还有好几个人呢,没有不透风的墙!
足利义满猛地喷出一口老血,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下去。
失去意识前他见到有人影扑过来,是康大运,一把掐住他的人中!
“呃……!”足利义满痛哼一声,刚陷入黑暗的意识硬生生被这股剧痛给拽了回来。
什么人哪这是!
就不能让人家好好晕一会儿、躲过这无法自处的局面嘛!
就听梁撞撞已经开始新一轮嘲讽:“就这?还日出之国?
一个连皇室正统都没有、靠着幕府窃取权柄的僭越之徒;
一个连几股叛乱浪人都剿不干净、只会窝里斗的撮尔穷邦,也配妄称‘日出’?!
还敢在我大昭天子寿诞朝堂之上,狺狺狂吠,辱我国体,轻薄我友邦公主?!”
梁撞撞刻意将“友邦公主”四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倪廷槐等人——别急,等会儿收拾你们,我可没忘!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这位梁特使上一刻还破口大骂、出手就打像个泼妇,这会儿又开始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地骂人“狺狺狂吠”,这风格转换,咋感觉这么突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