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在前台姑娘近乎惶恐的目光护送和周围员工们灼热的注视下，几乎是以一种被“押送”的架势，走向了电梯厅。他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被那些好奇的目光戳出洞来了。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林闲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这份清净没能持续多久。
“叮——”
电梯到达相应楼层，门一开，曾佳已经等在外面了。她看到林闲这身“战袍”，嘴角也忍不住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了平静。
“林总监，早。”曾佳语气如常，“我先带您去您的工位。”
“曾姐，早。”林闲点点头，跟着曾佳走进办公区。
这一进去，好家伙，那场面比楼下大厅还壮观！
原本忙碌的开放式办公区，在他踏入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敲击键盘的声音、讨论工作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所有脑袋，齐刷刷地、如同向日葵朝向太阳般，转向了入口处。一道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兴奋，甚至还有几分看传说人物下凡般的激动，聚焦在林闲身上。
那场面，不像是员工迎接新同事，倒像是科研人员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外星样本，或者粉丝见面会现场。
林闲甚至能听到有人倒吸冷气，以及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呼：
“来了来了！”
“真的是他！”
“我的天，近距离看好像更帅……不是，更朴实无华！”
“他背的那个帆布包……是某宝九块九包邮的吗？果然是大师风范！”
曾佳面不改色，仿佛对这场面早已预见，领着林闲穿过这片由目光组成的“雷区”，走向一个靠窗、相对独立，但显然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工位。桌面上只有一台新电脑，干净得能反光。
“林总监，您暂时先在这里办公。”曾佳指了指那个工位，“相关权限已经开通，内部通讯软件也已经安装好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原本“定格”的员工们，仿佛瞬间被解除了定身咒，开始“活”了过来。
“路过”去茶水间接水的人流量瞬间激增，而且每个人都会“恰好”从林闲工位旁边经过，脚步放得极慢，眼神“不经意”地往他这边瞟。
“哎呀，李哥，你这杯子真好看，新买的？”一个女同事拉着另一个男同事，硬是在林闲工位旁讨论起了杯子。
男同事一脸懵：“啊？这杯子我都用三年了……”
女同事使劲给他使眼色。
隔壁工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假装整理文件，整理了半天也没挪窝，耳朵却竖得老高。
更有甚者，一个胆子稍大的策划部妹子，直接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热情（甚至有点过于热情）的笑容：
“林总监！您好您好！我是策划部的小王！久仰大名！那个……我这边有个方案有点拿不准，能……能请您帮我看一眼吗？就一眼！”她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期待。
林闲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运营部的男生也凑了过来：
“闲哥！我是你直播间的老粉了！从你街头吹唢呐送走爱情那期就开始看了！能给签个名吗？就签我这笔记本上！”他手里拿着本子和笔，眼神炽热。
“林老师，您那个数字圆明园用的渲染技术……”
“林大师，年会那个无人机编队是怎么做到那么精准同步的？”
“闲哥，下次直播准备整啥活？能给点内部消息不？”
一时间，林闲的工位仿佛成了公司的新晋打卡点。问候的、求签名的、请教问题的、假装路过围观的……络绎不绝。
林闲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只能努力维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一一应付：
“你好你好……”
“签名？行……”
“技术问题……这个有点复杂，回头细聊？”
“下次直播……保密，保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活体展品”，或者动物园里新来的大熊猫，正在接受游客们的投喂和拍照。
曾佳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提高音量：“好了好了！都回到自己岗位去！别打扰林总监熟悉环境！工作都做完了吗？”
老板助理发话，还是有点威慑力的。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散开，但那些探究和兴奋的目光，依旧如同聚光灯一样打在林闲身上。
等周围终于稍微清净了一点，林闲拉开椅子坐下，刚打开电脑，内部通讯软件就疯狂地闪烁起来。
点开一看，几十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备注信息五花八门：
“林总监好，我是前台的小丽！”
“闲哥！技术部阿强求通过！”
“林老师，我是刚才要签名的运营小张！”
“大神！求带飞！”
林闲看着瞬间爆满的好友列表，以及工位周围那些假装工作、实则还在偷偷打量他的同事们，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知道自己回来会引起关注，但没想到是这种“国宝级”的待遇。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闪烁着的、名为“公司全员群”的聊天窗口，里面早已被各种“欢迎林总监”、“闲哥牛逼”的刷屏淹没。
林闲想了想，打字回复了一句：
【大家好，我是林闲，新人入职，请多关照。（微笑）】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整个办公区仿佛又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多人低头看向手机，脸上露出更兴奋的表情。
林闲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欢迎表情包，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努力克制但依旧好奇的目光。
得，这“大熊猫”的日子，看来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