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课上,老师正在讲解遗传定律。林朗盯着黑板上的豌豆杂交图谱,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字母和符号渐渐模糊、扭曲……
突然,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坐在教室里,而是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豌豆田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一个穿着旧式西装、留着大胡子的外国老头(孟德尔)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把锄头:“年轻人,来,帮我种豌豆。”
林朗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接过锄头,“哼哧哼哧”地跟着孟德尔在田里劳作起来。
种了一会儿,孟德尔突然直起腰,指着一株开紫花的豌豆和一株开白花的豌豆,严肃地问:
“现在,我用纯种紫花豌豆(AA)和纯种白花豌豆(aa)杂交,子一代(F1)全部开紫花。请问,如果让子一代(F1)自交,产生的子二代(F2)中,紫花豌豆与白花豌豆的比例是多少?性状如何分离?”
林朗:“???” 他握着锄头,一脸茫然。这画风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就在他感觉哪里不对劲时——
“咻——啪!”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额头传来!
林朗“嗷”地一声,猛地惊醒!
发现自己还好好地坐在教室里,黑板上画着的正是孟德尔的豌豆杂交实验图!
而讲台上,生物老师正一脸怒气地瞪着他,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
“林朗!梦游到奥地利去了是吧?!”老师没好气地说,“来,把这个问题回答一下!就我刚讲的!杂交出来的子二代是什么性状?什么颜色?比例多少?!”
林朗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回响着梦里孟德尔的那个问题……他凭着残存的梦境记忆和潜意识,结结巴巴地回答:
“子……子二代……紫花和白花……比例是3比1……性状……性状分离……”
老师听他居然答对了,脸色稍缓,哼了一声:“行啊你!梦里还有高人指点?是孟德尔亲自给你托梦了?”
“站着听五分钟!清醒了再坐下!”
全班同学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林朗耷拉着脑袋,乖乖罚站。
五分钟后,他如释重负地坐下,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向右边的座位——
座位是空的。
江澈今天没来。
所以,刚才没有人轻轻踢他的凳子提醒他,也没有人在他快睡着时低声叫他。
林朗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
他又看了看左边的沈雨桥,这家伙自己也正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显然也处在昏迷边缘,根本指望不上。
五分钟一到,林朗赶紧坐下,心里却惦记起江澈:澈哥怎么还没来?他从来不请假旷课的呀!
一下课,林朗就冲到班主任办公室,焦急地问:“老师!江澈今天怎么没来?他是不是生病了?”
班主任抬头看了他一眼:“哦,江澈啊,他早上请了两节课病假。”
“病假?!”林朗心里一紧,“他昨天还好好的啊!”
带着满腹的担忧,林朗魂不守舍地度过了第三节课。
直到第三节下课铃响,教室后门被推开——江澈背着书包,脸色如常地走了进来,安静地在林朗身边坐下。
林朗立刻凑过去,紧张地上下打量他:“澈哥!你来了!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发烧了吗?” 说着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江澈轻轻抓住他探过来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没事。”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懒洋洋的。
“那你怎么请病假了?”林朗不解。
江澈沉默了两秒,才有点不自然地低声说:“……其实是我早上睡过头了。”
林朗:“!!!” 他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你还会睡过头?!” 在他印象里,江澈可是雷打不动的自律狂魔!
江澈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是人都会睡过头。”
说完,他突然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轻轻地把头靠在了林朗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嘟囔着:“好困啊……”
林朗身体瞬间僵住,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结结巴巴地没话找话:
“你……你都睡了两节课了……还没睡醒啊?”
江澈把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闷闷的:
“请完假本来想再睡会儿的……”
“但是想到我可爱的小同桌……早上没我提醒……肯定又要趴桌上睡着了……”
林朗心里一暖,嘴上却故意说:“那你还不起早点来!”
江澈闭着眼轻笑了一声,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
“我就晚点来……就晚……就晚……”
“我就等着你被老师骂……然后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林朗红着脸反驳。
“撒谎。”江澈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他,“你在我面前都已经哭过好几次了……还说自己不会哭呢……”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林朗气鼓鼓的脸颊:
“小撒谎精……”
“惩罚你……让我再靠一会儿……”
说完,他又心安理得地把脑袋靠了回去。
林朗僵直地坐在那里,感受着颈侧传来的温热呼吸,脸颊滚烫,心跳如雷。
这家伙,请个病假,怎么变得这么……黏人了?!
可是……
好像……
并不讨厌?
他做贼似的悄悄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过分亲密”的姿势。
结果发现——整个教室几乎“尸横遍野”!
下课铃声一响,戴眼镜的同学第一时间摘了眼镜,桌上堆着书的用手把书往旁边一撇,“咚”一声就直接趴下,秒入睡!
高中课间的十分钟,对于严重缺觉的学生来说,简直是黄金补眠时间,足够做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了。
看到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睡梦中,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林朗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他甚至还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江澈靠得更舒服些,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大大方方”的坦然感。
然而,他显然放松得太早了。
“啧啧啧……”一个声音从旁边幽幽响起。
林朗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沈雨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用手支着下巴,一脸“我发现了大秘密”的表情看着他们。
连林芝也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又兴奋的光。
“我说朗哥,澈哥,”沈雨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你俩这……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林芝也点头,小声附和:“嗯嗯!我也觉得……有点好磕。”
林朗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幸好还记得肩膀上有个“重物”:
“沈雨桥!你该睡的时候不睡!就等着上课睡呢是吧?!”他声音不自觉拔高,试图用愤怒掩饰心虚,“瞎说什么呢!我是直男!纯直男!笔直!”
沈雨桥被他这过激的反应逗乐了,一脸无辜地摊手:“……我说什么了吗?我啥也没说啊!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又没说你是什么……”他故意拖长了音。
林芝也抿嘴笑了笑,补了一刀,语气天真又直接:“对啊,我就是觉得你们关系好,互动很可爱,很好磕而已。林朗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呀?”
林朗:“……”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嚷嚷:
“你、你们!思想都放纯洁点哈!”
“我宁愿背后捅我的是刀子!知道不?!”
他本以为这“狠话”能镇住场子,没想到林芝眨了眨大眼睛,抛出了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诶?林朗,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男生一被开玩笑说和另一个男生关系好,就总是喜欢自顾自地、第一时间把自己带入下面那个角色啊?”
林朗:“!!!!!!”
这一记直球,精准命中靶心!杀伤力巨大!
林朗彻底石化,张着嘴,耳朵根红得能滴出血来,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靠在他肩膀上的江澈,似乎被他们的对话吵到了,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手臂还无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点,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
这个动作,在沈雨桥和林芝看来,无疑更是“铁证如山”!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林朗感受着身边人温热的体温和紧贴的手臂,听着旁边同学促狭的笑声,看着眼前女生好奇的目光……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课间没法待了!
江澈!你快醒醒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