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瑶望着昏迷的易安,眉头紧锁,侧头看向李太医,语气郑重道:“李太医,……
小安已然痊愈的事,还请你务必替我们保密。
若有人问起,只说她旧伤未愈,此番是旧伤复发便好。”
在场众人虽满心不解,却也知此事必有不为人知的考量,皆缄口敛声。
“司徒小姐放心,老夫自有分寸。”李太医颔首示意。
“既如此,那便劳烦李太医了。”司徒昭瑶颔首致谢,眉宇间的忧色舒展了不少。
“公主殿下、司徒小姐,既然忠义侯已然无碍,老夫便先行告辞了。……”
李太医轻声开口,又道,“至于后续用药,老夫为他开一副滋补之方即可。”
“年初一,还要劳烦李太医专程跑这一趟,辛苦您了”司徒昭瑶起身,恭敬回礼。
“司徒小姐客气了,看病救人本是老夫的职责。”
李太医颔首,又转向长公主行了一礼,“老夫告辞。”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千洛。”长公主轻声唤道,“送送李太医。”
白千洛点头应下,随即跟上李太医的脚步出门而去。
看着李太医离去的背影,司徒昭瑶侧身对着长公主与秋知夏道:“殿下,秋大人……
天色已过午时,你们快些回府吧!……
今日是年初一,府中想必还有人等你们团圆呢!……”
她侧头望向昏迷的易安,声音放得更柔:“小安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等他醒了,我带他回府便是。……
府衙后续之事,明日再安排调配也不迟。”
“司徒姑娘所言甚是。……”
秋知夏轻声道,“不如殿下先行回府……
我留下陪司徒小姐,一同等忠义侯苏醒便好。
如今的白家,我于他们而言,在与不在本就可有可无。”
二人闻言,皆了然于心——于此刻的白家,秋知夏确实如枚不受控制的废棋。
长公主却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不必。易安是因陪本宫审案旧疾复发才昏迷,本宫理应等他苏醒才放心。
况且方才你们也说,今日是年初一,难得能避开那些虚情假意,这般清静自在实属难得。”
她顿了顿,眼中添了几分暖意:“我方才已差人去酒楼打包了些饭菜,等下我们几人便在此小聚一番。
一来祝易安早日痊愈,
二来贺今日案件顺利结案,
也算是为我们的努力,踏出了新的一步,你们说呢?……”
话音刚落,白芊落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人随声至:“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今日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不用去理会那些虚情假意的应酬问候?……
这般清静自在,实在难得。……”
她走到殿中,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亲和:“再者说,我们也算同路人,总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别扭。
以后若非必要场合,彼此不如唤小名可好?……
免得总隔着一层距离,你们觉得如何?……”
彼此目光交汇的刹那,长公主莞尔开口,声线带笑:“如此甚好!……。”
“阿瑶,你让我密查之事———密探回信毫无进展。……”
长公主陡然一转的话锋,毫无预兆的让在场众人猝不及防,神色皆有一瞬的凝滞。
她凝眸望着司徒昭瑶,神色不解地追问:“你父亲与大哥既已平安归来,
为何还要让我分批派人,再去追查他们这半年的过往?
你现下最该放在心上的,难道不是你二哥的下落吗?……
为何反倒要在他二人身上耗费心力?……”
话落,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语气添了几分试探:“你如此反常行事,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事?……”
司徒昭瑶并未回应长公主,目光转而落在白芊落与秋知夏身上,
神色凝重,语气恳切:“芊落、知夏,我有一事想恳请二位帮忙。……”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们放心,我绝不强人所难——
若二位有实力相助,我感激不尽;若有顾忌,便当我从未说过。……”
白芊落与秋知夏视一眼,眼眸中皆闪过一丝诧异。
白芊落挑眉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哦?……阿瑶,究竟是何要求,竟如此郑重?”
司徒昭瑶走到二人身前,恭敬行了一礼,沉声道:“芊落、知夏,我想劳烦二位分批派些人手,
再去查验我此次“归来的父兄”——他们的真实身份,还有我那音信全无的二哥。
至于开销,所有费用皆由我出,绝不累及二位。”
“归来的父兄”这五个字,被司徒昭瑶咬得格外重,字字透着难以言喻的疑窦。
白芊落、秋知夏与长公主瞬间听出这几个字的话外之音,神色皆有微动。
秋知夏眉头微蹙,满是困惑地开口:“阿瑶,何为‘归来的父兄’?……还要查真实身份?……”
她话音一顿,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警觉,试探着追问:“莫不是……
他们并非你的亲生父兄,而是旁人易容伪装而成?……”
“这次归来的父兄,模样、神色竟与我父兄别无二致。……”
司徒昭瑶先侧头看向易安,目光微凝,随即转向三人,语气沉缓却带着难掩的疑窦,
“他们所述的经过,与当初送来的战报也严丝合缝,
可越是这般吻合,那些巧合就越透着蹊跷。……
即便他们与我父兄形神相似!
可血脉中里那熟悉气息却全然不见,陌生得如同从未相识的旁人。……”
“阿瑶!……这是何意?”白芊落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困惑,
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探询,“何为外貌神情分毫不差,骨子里的感觉却判若两人?……”
“阿瑶的意思是,……如今的父兄,模样神态与昔日的大将军、大公子丝毫不差。
可内里的气运风骨,绝非是他们本人!……。”秋知夏轻声开口道。
长公主与白芊落眸中皆露诧色。……
“何为皮囊未改,此身如偶,已非故人?……”白芊落蹙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