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院里那些磨磨唧唧、顾左右而言他的住户们,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人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们现在的眼神若是能化作刀子,早就飞到后院把许富贵和许大茂父子俩给扎成筛子了。
要不是这许家父子突然杀出来搅局,带头不捐款还全身而退,这会儿大家伙儿估计早就乖乖掏钱了。
哪怕心里不情愿,但被架在那个“互帮互助”的氛围上,谁好意思当那个出头鸟?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爷俩带头“造反”,直接就把那股子“被迫捐款”的势头给泄了。
现在好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这些住户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肯把手伸进兜里,嘴里还都有借口。
“老张,你刚才不是说回家拿钱吗?钱呢?”易中海黑着脸,压着火气问道。
“哎哟,一大爷,不巧,家里那口子把钱柜钥匙带走了,我这……您再等等……”老张头也不抬,在那瞎编,脚指头都在鞋里扣紧了。
贾东旭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扫视着众人。
易中海也是眉头紧锁,这局面要是再僵持下去,今晚这全院大会就成笑话了,他易中海以后在这个院里说话跟放屁也没什么两样了。
就在这骑虎难下的尴尬时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聋老太太,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
这一声叹息,苍老而悠长,在寂静的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聋老太太在李翠兰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用拐杖重重地顿了顿地,那一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内敛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
“大家都怎么了?这是怎么个事儿啊?怎么大晚上的又开全院大会?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聋老太太这一开口,装聋作哑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
周围那些正愁没借口推脱的邻居们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们可是都知道的,这聋老太太向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主儿,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撒泼耍赖的贾张氏,觉得贾张氏给大院丢人,甚至还劝过易中海别管贾家。
要是能让聋老太太也反对给贾家捐款,那这事儿不就黄了吗?
连“老祖宗”都发话了,易中海还能硬逼着大家掏钱?
于是,几个机灵的邻居立刻凑了上去,七嘴八舌地给聋老太太“解释”起来,话里话外都在拱火。
“老太太,是这么回事儿!贾张氏不是偷东西被狗咬了吗?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没钱治病。易师傅就号召大家给贾家捐款,一家还要捐不少呢!”
“是啊老太太,您评评理,这贾张氏那是自作自受,凭什么让我们大家伙儿掏钱啊?我们自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众人都等着聋老太太一拐杖敲在地上,大骂一声“胡闹”,然后大家就可以顺坡下驴,各回各家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聋老太太听完之后,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发火,反而是一脸慈祥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一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聋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道,“中海这事儿做得对啊!咱们这95号大院,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大家住在一个院里,那就是一家人。互帮互助,那是咱们的传统美德,也是咱们大院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根本啊!”
这番大道理说得那是滴水不漏,直接把刚才还想看笑话的邻居们给噎住了。
但这还没完,聋老太太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像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既然贾家遭了这么大的难,老祖宗我也不能干看着。”聋老太太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五块钱纸币。
“我虽然是个五保户,吃穿都靠国家和大家伙儿帮衬,没什么钱。但这五块钱,是我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棺材本。今儿个,我就把它捐给贾家,希望能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说着,聋老太太在李翠兰的搀扶下,亲自走到方桌前,将那张五块钱郑重地捐了出来。
“轰——!”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震惊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这还是那个平时最讨厌贾张氏的聋老太太吗?
这还是那个平时只进不出的五保户吗?
她竟然给贾家捐款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块钱?!
邻居们哪里知道,聋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
易中海的媳妇李翠兰早就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而且她也不是真聋,中院这边的吵闹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确实讨厌贾张氏,更看不上贾东旭那个废物点心,一直劝易中海换个养老人。
但问题是这易中海是个倔驴啊,认死理。
现在易中海因为捐款这事儿被架在火上烤,要是今晚这事儿黄了,易中海在大院里的威信就彻底扫地了。
易中海要是倒了,谁给她养老送终?谁给她买肉吃?
为了保住易中海这个养老的靠山,哪怕她心里再恶心贾张氏,这会儿也得捏着鼻子把这出戏演下去,给易中海撑这个腰!
随着聋老太太这五块钱一捐,局势瞬间逆转。
那些原本还想推脱的邻居们,此刻一个个面红耳赤,如坐针毡。
人家一个五保户都捐了五块钱棺材本,他们这些壮劳力要是一毛不拔,那脸还要不要了?那脊梁骨不得被人戳断了?
尤其是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聋老太太,这会儿就是给易中海站台的!
无奈之下,邻居们只能排着队,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纷纷掏出了钱。
一直坐在台阶上看戏的许大茂,此刻也是一脸的懵逼和不可思议。
他没忍住的转头看向林渊,疑惑地问道:“林哥,这老聋子是吃错药了吧?她平时不是最烦贾张氏那个老虔婆了吗?怎么今儿个这么大方?还帮着贾家说话?一出手就是五块?”
林渊却是微微一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神中透着早已看穿一切的淡然。
“大茂啊,这你就不懂了。”林渊压低了声音,给许大茂分析道,“她这哪里是给贾家捐款,她这是在给易中海捐款!是在给易中海撑腰!易中海现在名声臭了,要是今晚再镇不住场子,以后谁还听他的?易中海要是倒了,她这个五保户的日子能好过?所以啊,这叫政治投资,保住易中海,就是保住她自己的晚年生活。”
许大茂听完林渊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我就说这老东西怎么突然转性了,合着全是算计啊!这老聋子,看着糊涂,心里比谁都精!”
看着那边易中海和贾东旭脸上重新浮现出的笑容,许大茂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妈的,本来还想看易中海笑话,看这捐款黄了的。没想到被这老聋子给救活了!真是气死我了!这贾家白白得了便宜,想想就恶心!”许大茂愤愤不平地骂道。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期待和感慨对林渊说道:“林哥,你看易中海和老聋子这重视的程度,要是最后能把今晚这捐款给搅黄了该多好啊?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得多伤心啊?他们这一伤心,我这得多高兴啊?可惜了……”
听到许大茂这话,林渊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他把手里的瓜子往兜里一揣,凑近许大茂,神秘兮兮地说道:“大茂,你想搅黄这事儿?让这笔钱怎么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那是当然啊!做梦都想!”许大茂咬牙切齿。
“嘿嘿,如果你真想搅黄今晚的捐款大会的话,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点子。”林渊笑呵呵地说道,眼神里看乐子的兴奋光芒。
“真的?!”
许大茂一听,瞬间来了精神,那双小眼睛里迸发出绿油油的光,像是饿狼看到了肉。
“林哥!亲哥!您快说说,什么点子?只要能整死这帮禽兽,让我干什么都行!”
许大茂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林渊的胳膊,激动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