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闫埠贵因为成功贪污了两块钱而心中暗爽、易中海因为被算计而怒火中烧的时候,台下的那些大院邻居们,一个个的脸也都苦成了苦瓜色。
这三位大爷外加傻柱这个“大户”,把给贾家捐款的调子定得实在是太高了!
起步就是三块钱?
开什么玩笑!
这年头三块钱能买多少棒子面了?
够一家人喝好几天的粥了!
这要是真按这个标准捐,他们这个月还过不过了?
大家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但这会儿要是谁第一个站出来捐的少一点……那就是在打前面几位大爷的脸,就是跟易中海这个想找回场子的“前一大爷”过不去。
于是,大家心里都打着同一个算盘:让别人先带头少捐一点钱,把这股子高调子给降下来,然后自己再顺势跟着少捐一点。至于谁去当那个降调子的出头鸟……反正我不当!
就这样,大院里捐款的氛围瞬间从刚才的“热血沸腾”变得冷淡无比,甚至透着一丝诡异的尴尬。
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人站在场中间,看着那些刚才还喊着要互帮互助,这会儿却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半天没动静的邻居们,顿时就急了。
这戏台子都搭好了,要是没人唱戏,那不就砸手里了吗?
易中海这会儿也顾不得去厌恶闫埠贵那个老算盘精了,他黑着脸,直接就开始点名催促。
“老王!你怎么还不捐款?”易中海盯着前院的老王头。
老王头缩了缩脖子,讪笑着说道:“那个……一大爷,我出门急,忘带钱了,我让我家那口子回去拿了,等会儿,等会儿啊!”
易中海气结,又看向另一个:“老李!你呢?你就在这儿坐着,总不能也没带钱吧?赶紧捐款,给大伙儿打个样!”
老李头嘿嘿一笑,捂着口袋说道:“易师傅,不急不急,我这也是……正数着呢,这一堆毛票,不好数,让前面的人先来,先来!”
听到易中海的催促,被点名的人纷纷推脱,理由那是一个比一个蹩脚,反正中心思想就一个:让我先捐?没门!
其他人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往后缩,生怕跟易中海对上眼。
一时间,整个中院陷入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僵持状态,只有秋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转,仿佛在嘲笑这荒唐的一幕。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极具辨识度的公鸭嗓声音,忽然从前院通往中院的穿堂那边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份死寂。
“嚯!我说怎么今天没在前院那儿看到守门的三大爷,敢情你们全院老小都聚在这儿开全院大会来着?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是不是傻柱这狗东西又惹祸了?还是谁家又丢裤衩子了?”
听到这道贱兮兮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穿堂的台阶上。他一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只手还捂着肋骨的位置,但那股子欠揍的精气神却是一点没减。
原来,被何雨柱打成轻微脑震荡和肋骨骨折的许大茂,在医院住了两天实在是待不住了。
医生看他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回家静养就行,再加上这会儿医疗资源紧张,病床紧缺,便直接让他出院了。
这不,许大茂紧赶慢赶,刚好赶上了这场给贾家捐款的全院大会。
一看到许大茂,大院里的那些住户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或者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哎哟,大茂回来了啊!”
“大茂你这是没事了?”
几个好事的邻居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跟许大茂解释起了现在的状况,把贾张氏怎么去砸林渊家玻璃、怎么被猫狗咬伤、最后怎么被定性为偷窃未遂还要大家捐款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许大茂听完,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紧接着便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哎哟,我的肋骨……”许大茂一边笑一边捂着胸口,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指着站在人群中央一脸铁青的贾东旭,开启了嘲讽模式:
“贾东旭啊贾东旭,你们家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你那个妈平时在院里横行霸道,没想到也有今天?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想去砸人家玻璃报复?结果被狗咬了还得自己掏医药费?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哈哈哈哈,该!真特么该!”
许大茂这张嘴,那是出了名的损。这一番话骂出来,简直比杀了贾东旭还难受。
贾东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许大茂!你……你个绝户!你敢咒我妈?!”
“我咒你怎么了?我这是实话实说!”许大茂毫不示弱。
眼看着许大茂这一搅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捐款大会眼看就要黄了,易中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黑着脸,猛地站了出来,指着许大茂喝道:“许大茂!你给我闭嘴!大家都在这儿献爱心,你一个刚从医院回来的,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一旁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赶紧回你的后院去!”
易中海本想拿出长辈的威严压一压许大茂,结果他这一站出来,借着旁边昏黄的路灯光,许大茂这才看清了易中海现在的尊容。
只见易中海那张原本道貌岸然的脸,此刻肿得像个紫茄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还带着伤,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噗——!”
许大茂刚憋住的笑,瞬间又喷了出来,这次笑得更大声了,简直是肆无忌惮。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的一大爷吗?哦不,我忘了,您已经被撤职了!啧啧啧,易师傅,您这脸是怎么了?这是走夜路撞墙上了,还是被谁给开了光了?怎么肿成猪头了啊?哈哈哈哈!”
许大茂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易中海。
以前易中海是一大爷,还能拿捏他,现在易中海成了平头百姓,而且还被打成这样,威信扫地,他许大茂还怕个球?
“我说怎么今儿个这天这么黑呢,原来是咱们易师傅的脸给遮住了!看到您这么惨,我这骨折都不疼了,甚至想放挂鞭炮庆祝一下!这叫什么?这就叫苍天饶过谁啊!”
许大茂这番话,可以说是把易中海的脸皮直接扒下来扔在地上踩。
易中海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许大茂!你找死!”
一旁的何雨柱终于忍不住了。易中海对他有恩(刚给钱),秦姐又是他心头肉,现在许大茂这么羞辱他们,那就是在打他傻柱的脸!
“孙贼!我看你是皮痒了!刚从医院出来就想再进去是吧?”
何雨柱怒吼一声,直接撸起袖子,像头蛮牛一样就要冲上去揍许大茂。
周围的邻居们吓了一跳,纷纷后退,生怕溅一身血。
然而,面对气势汹汹的何雨柱,许大茂这次却一反常态。
他没有跑,也没有躲,反而挺起胸膛,把满是伤痛的身子往前一送,把脸凑了过去。
“来!傻柱!你打!你往茂爷脸上打!”
许大茂指着自己的脑门,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挑衅,“茂爷我今天绝不还手!你有种就打死我!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立马就躺下!”
“上次你赔了我一百多块,这次你要是再动手,那可就不是赔钱能了的事儿了!那是二进宫!那是屡教不改!我许大茂发誓,只要你今天敢动手,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局子里吃牢饭!让你把牢底坐穿!你信不信?!”
许大茂这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再加上那句“送进局子”,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何雨柱的头上。
何雨柱那挥在半空中的拳头,硬生生地僵住了。
他虽然浑,但他也知道“二进宫”意味着什么。昨天刚背了处分,赔了那么多钱,要是今天再把许大茂打坏了,那他在轧钢厂的工作绝对保不住了,搞不好真得去蹲大牢。
看着许大茂那双充满了怨毒和算计的眼睛,何雨柱怂了。
他咬着牙,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愤愤地放下了拳头,骂了一句:“孙贼,算你狠!”
“切!怂包!”许大茂见状,不屑地啐了一口,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
这一幕,被一直坐在台阶上嗑瓜子的林渊尽收眼底。
“精彩!真是精彩!”
林渊吐出一壳瓜子皮,忍不住大呼过瘾。
这许大茂虽然是个真小人,但这股子混劲儿用来对付傻柱和易中海,还真是有奇效。
恶人还需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
“可惜啊,陈大爷没在。”林渊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要是那老头在这儿,看到这一出大戏,估计能乐得多抽两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