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简单,一碟清炒青菜,一碟青椒肉丝,还有一小碗紫菜蛋花汤。饭菜摆上桌,简素心盛了两碗米饭,习惯性地将那份肉丝多、米饭满的推到简临渊面前,自己则端起了那碗小的。
简临渊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做声。前世用膳,自有内侍布菜,何曾需要他关注这等细微之处?但此刻,这细微之处,却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他拿起筷子,没有先动自己碗里的肉,而是伸向那碟青菜,夹了一筷,然后,又极为自然地将自己碗里的肉丝拨了一大半到简素心碗里。
“哥!你……”简素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正在长身体,多吃些。”简临渊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食不言,寝不语。”他用了句古训,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简素心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眼圈微微发红,低下头,小声应了一句:“哦。”然后默默地扒着饭。今天的哥哥,真的好奇怪,可是……这种奇怪的关心,让她心里暖暖的,又想哭。
饭桌上安静下来。简临渊吃得慢条斯理,每一个咀嚼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优雅,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在适应,也在思考。从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和眼前所见,他对现状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经济拮据,社会地位低下,唯一的亲人是这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原主留下的,几乎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
但他是简临渊。是曾经在尸山血海中踏出皇权路,在诡谲朝堂上平衡各方势力的摄政王。再烂的局,他也接过。眼下的困境,无非是换了一个战场,敌人从权臣变成了贫穷、弱小和隐藏在暗处的“清河会”之流。
“素心。”饭后,简临渊放下筷子,第一次主动开口,叫了妹妹的名字。声音依旧平淡,却让简素心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哥,怎么了?”
“家中……可有余财?”他问得直接。治国先理财,治家亦然。他必须尽快了解财政状况。
简素心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两千多块。是爸妈留下的抚恤金,剩下的不多了。下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愧疚和不安。
两千块……简临渊对现代的货币购买力已有初步概念,这笔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他沉吟片刻,又道:“我的学业……以往是怎样的?”
简素心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老实回答:“哥你……以前成绩不太好。王老师他们都说……说你考大学可能有点难。”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
简临渊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考大学?这似乎是这个时代晋升的重要途径之一。虽然以他之能,未必需要走这条路,但既然身处其中,不妨将其作为了解这个世界规则、获取初始资源的一个平台。而且,一个“差生”的逆袭,或许能更快地吸引某些“目光”,比如……那个叫顾北辰的年轻人。
“我知道了。”简临渊结束问话,“你去写功课吧。”
简素心乖巧地收拾碗筷进了厨房。简临渊则走到了那个老旧的书架前。上面的教材他下午已经粗略翻过,数理化生,体系迥异于前世,但万变不离其宗,以他的学习能力,掌握并非难事。他的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那几本父母留下的旧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