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风院回来,楚月怜仿佛吃了神丹妙药,整个人容光焕发。
过了几日,她便略施粉黛、稍作打扮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婢女去了前院。
恢复得极好,鲜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的楚月怜,生生惹得对她已经厌烦的赵和留她在前院睡了一宿又一宿。
楚月怜仿佛是将要腐败的花骨朵,外表鲜丽,内里早已腐败不堪,凋谢不过是早晚的事。
怕吗?自然是怕的,可比起这,她更恨!
曾经他视她为珍宝,她亦奉上真心,至死不渝。
如今他视她为蝼蚁,她亦不会手软。
爱之欲生,恨之欲死,不外如是。
赵和心里莫名感觉有些慌乱、不安,可又拒绝不了求欢的楚月怜,半推半就着日日沦陷。
等他惊醒反应过来,身下的人早就断了气,成了一具死尸。
赵和嫌恶的宽衣下床,顾不得床上的尸体,急忙叫人去唤郎中,生怕自己也染上什么病来。
郎中来是来了,把完脉,什么也瞧不出来,也只是说一切都好,侯爷身体无恙。
赵和有些不信,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叫人出府找了好几名气大的郎中还是无果。
明明是个好消息,却止不住的心绪不宁,赵和夜深人静时起身去了密室,叫那些人去查,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可恶!
赵和看着密室上先祖提的再世之交,恨不得扯下来撕碎,要不是先祖定下好几条规定才能动用兵符,他这个反早就造了!
开国皇帝和先祖亲如兄弟,彼此发过誓子孙后代不得自相残杀,违背者断子绝孙。
赵和对此嗤笑,谁信谁是傻子?再说了都动过手,怎么诅咒只应在了他们赵家?
有如此神兵在手,不争才是傻子!
可身体腐败比赵和想象中的还要快,那些人还没策反一半,他人已经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天意如此,赵和只能强忍着不甘准备为自己的后代铺路,他没做成的事只能让后代去完成。
文素拿着沾了姜水的手帕往眼角摸了摸,瞬间泪如涟涟,她推开门进去,“侯爷”
赵和气若游丝,已经时日无多了他把每一代赵家家主的黑色令牌塞到她的手里。
“把这个收好,以后就交给我们的孩子,加冠时会有人来找他的。”
文素的手紧紧握住令牌,这个东西是赵家的底牌却是她孩子的催命符,这等炙手可热的东西还是交给陛下为好。
“还有……”
赵和还交代了许许多多赵家秘幸,文素暗中记下,日后总会有用到的那天,面上却哭得伤心,一字一句都要听不下去。
“咳咳咳,文素你上前来。”
赵和突然抓紧她的手,眼神猛的睁大,临死之际才发现自己最爱、不舍的还是她。
最后他的视线缓缓划过她的肚子,罢了,只等日后阴曹地府再见了。
文素强忍着恶心没抽回手,“侯爷!”
她哭卧在床榻,借机掩盖住嘴角上扬的笑意,她原以为这次还会同前两次那般失败,没成想!
当真是老天开了眼!
赵和已经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他勉强留着一口气在,他死也不要孤零零的死在他的前院。
“去去春风院”
文素一乐,那可是她的地盘,现在在前院都是他的人,要将一切托盘而出、让他死也不瞑目倒也简单。
可她怀有身孕,真走漏风声叫他的人察觉,怕是有人会趁机对她和腹中胎儿不利。
现在好了,借口也不用找了。
“好,我这就带着侯爷回我们的春风院去。”
“来人!”
他的手下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侯爷想去就去吧。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抬着病重的赵和回了春风院。
“出去吧,侯爷最后的时间,我希望就我们二人,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虽然心里很清楚文素很快就是他们的新主人,但……
赵和却怀念的笑了,这般为了他爱吃醋想要独占他的文素已经许久未见了,“你们下去吧”
“是”
门很快被关上,这屋里也只有三人而已。
赵和这些时日总会想起他的第一个孩子善儿来,若他还在,定能撑起侯府的门楣来。
当初是他做错了,爱上的人是那么个蛇蝎妇人,叫他的子嗣如此艰难!
“善儿,我的儿,是我对不起他,死后将我们同葬在一起,让他与我共享赵家的香火。”
文素脸色一冷,带着几分淡漠和讥讥讽。
“侯爷,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面提我的善儿,当初难不成不是你亲手把他放心的交到沈湄儿手里吗?”
“他出事后,你又是如何隐瞒生怕沈湄儿那个毒妇被问责丢了性命的,怎么,侯爷都忘了?”
“咳咳咳!”,赵和气得呼吸都开始艰难起来,一介妇人懂什么?
他都是为了侯府!舍一子保侯府的荣华富贵,这桩买卖他自认不亏。
陈满缓缓从暗处走出,在赵和的眼皮子底下,走到文素身边,心疼的把她揽入怀,“夫人”
赵和眼睁睁的看着文素熟练的靠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甚至为了故意气他,还把那男人的手放在了腹中。
“侯爷就不配有孩子,瞧,我给腹中里的孩子寻了个好爹爹。”
“咳咳!”,赵和眼球突出,手紧紧拽着帐幔,双腿扑通着,想要挣扎着喊来人。
却被喉咙里那块儿想要涌出的血块儿堵住了,不断有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再高傲、尊贵的人也落了下乘,像落了汤的凤凰,狼狈不堪。
文素嫌恶的用手帕捂住鼻,还不忘继续刺激他。
“去庄子那次,我同他便做了两次,侯爷同他是万万比不上的,到底是年纪大了,没有少年人的身强力壮、皮肉好。”
陈满递来杯温水,她随手接过饮下,缓了缓。
陈满知道肚子大了站着也累,贴心搬来有靠背的椅子,扶着她坐下,先用干帕替她擦擦汗,再找来一把扇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给她扇风。
赵和见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便知道文素说的话大概是真的了,毒妇毒妇!先前是爱这会儿便是恨了!
“啧,侯爷现下就这么激动了?”
“若是知道,我们日日在你身下躺的床榻恩爱苟合,不知道会不会激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