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校园里还带着露水的清新气息。
泠玉踏入教室,一个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是Anny。
“Iris! oh my god, Im so, so sorry!”Anny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向明媚张扬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她松开泠玉,双手揽着她的肩膀,棕色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这几天都没睡好,一想到你经历的那些……我真该死!”
在泠玉在家休养的那一周,Anny动用了所有关系,几经周折才拿到她的电话号码。
直到在电话里听到泠玉平稳轻柔的声音,确认她真的无恙,Anny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听着,honey,” Anny语气坚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从今以后,你在学校的所有开销,我全包了!就当是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补偿,求你千万别拒绝我,不然我真的会愧疚死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塞到泠玉手里。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卡地亚的Juste un clou系列玫瑰金满天星手镯,璀璨碎钻几乎铺满了整个钉造型,价格远超泠玉之前送出的那条手链几十倍。
泠玉怔住了,下意识地想推拒:“Anny,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No ‘buts’!” Anny按住她的手,眼神恳切,“收下它,让我好过一点,好吗?”
看着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泠玉知道这份心意无法拒绝。
她轻轻点了点头。Anny立刻喜笑颜开,亲自将手镯戴到泠玉的皓腕上。定制的玫瑰金尺寸完美,紧紧贴合着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数百颗碎钻在晨光下流转着耀目的火彩,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God…你的手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Anny托着泠玉的手,欣赏了许久,由衷地赞叹。
“嘿,疯女人,能把她的手放下了吗?” 一个略带不悦的男声插了进来。
“控制狂来了。” Anny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
泠玉轻轻笑了。
是cedric,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搭配一条利落的黑色工装长裤,简单的打扮却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帅气逼人。
赛得里克敏锐地发现,每当他穿着白色时,Iris看他的眼睛总会格外亮一些,所以他今天特意选了这件。
他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深邃的目光带着紧张,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
他还在担心昨晚自己冒犯了她,让她生气了。
泠玉看着他,心里也有些微妙的复杂。
她暗自下定决心,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原原本本地告诉赛得里克,关于cyurs的事。
“你昨晚睡得好吗?” cedric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带着关切。
今天的她,状态似乎格外好。
脸颊透着粉润的光泽,像是吸收了充足的阳光与水分后,恣意盛放的娇媚蔷薇。
她平时就已足够美丽,而今天,这份美更加鲜活生动,让人心弦颤动。
cedric一坐下,那双眼睛就几乎胶着在泠玉身上,专注得容不下其他人。
这毫不掩饰的表现,让周围一些蠢蠢欲动、想借机过来搭话的女生们,顿时芳心碎了一地。
劳伦斯、克里斯和布莱恩那一帮朋友在旁边看着,纷纷做出不忍直视的表情,用口型无声地吐槽着“没眼看”。
谁能想到,平时那个桀骜不驯、眼高于顶的cedric,在Iris面前会变成这副近乎“舔狗”的模样?
而安格斯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灰绿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变得更加幽邃。
他默默看着cedric像极了在圈地盘的头狼,不允许任何潜在威胁靠近他的Iris,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泠玉抬眸望向他,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嗯哼,还不错,托你们……你的福。”
cedric一听,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能帮到你就好。”他语气里是纯粹的开心。
看着他这副样子,泠玉忍不住轻哼一声:“傻狗!”
cedric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心里嘀咕:难道是我昨晚讲的题太难了,她没听懂?
为了吸引她的的注意,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嘿,女士们!重磅新闻!”
Anny立刻被勾起了兴趣,凑过来问:“什么新闻?快说!”
见Iris也转过头,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cedric心满意足,终于宣布:
“今年拉斯科基础医学研究奖的得主,格伦·杜宾博士,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生物学课程的新任教授了!”
“what?” Anny惊呼,“我们菲利普斯大学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庙?居然能请来这尊真神!”
“听说学校为了他,专门新建了一个顶配的分子生物实验室,” 赛得里克补充道,“而且从今年开始,我们学校每年都会破格招收一批在生物学上有特殊天赋和兴趣的特长生!”
“Soga…” 旁边的布莱恩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是日本动漫看多了吗?” Anny没好气地白了布莱恩一眼。
而泠玉,在听到“格伦·杜宾”这个名字时,心头却莫名地掠过一丝熟悉感,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
她凝神细想,记忆的碎片逐渐拼接——那天在cyurs的那栋神秘洋楼里,那巨大的书架上,赫然摆放着好几本格伦·杜宾的着作。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一丝疑虑悄然浮上心头。
数学课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新生物老师的课。
当格伦·杜宾教授走进教室时,大部分未收到消息的同学都是一脸茫然。
但很快,有人认出了这位刚刚斩获世界公认极具分量的拉斯克奖的学界巨擘。
消息像水波在教室扩散开来,同学们在震惊之余,都深感荣幸。
格伦·杜宾教授穿着一身质地优良的白色亚麻西装,胸襟上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色小雏菊,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他的生物学知识极为深厚,讲课却丝毫不显枯燥,引经据典,穿插着许多有趣的科学轶事,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缓缓扫过,最后,在泠玉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讲到基因与遗传时,他幽默地看向泠玉,微笑道:
“这位小姐,我想,您的父亲、祖父,乃至您全家,基因序列一定都优越得如同上帝的杰作。”
同学们发出一阵善意的轻笑。
然而,泠玉却没有笑。在这个教授身上,她敏锐地嗅到了微弱的奇怪气味——那是一种血腥的甜腻与某种陈旧腐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不适。
她微微侧头,低声问旁边的Anny:“你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了吗?”
Anny用力吸了吸鼻子,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什么味道?只有粉笔灰和……呃,cedric的须后水味儿?”
泠玉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看来,只有她能闻到。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讲台上那位谈笑风生的教授,心底的疑云越来越重。
这位突然降临的教授,他的到来,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