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小队在葬神渊外围失联的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所有的犹豫。赵元启在葬神渊必有惊天图谋,绝不能让其得逞!
姬无夜当机立断,留下部分人手护卫千藤寨并继续寻找苏半夏,自己则与唐笑笑带着最精锐的暗卫以及乌蒙大祭司派出的几名熟悉地形的黑苗向导,即刻出发,赶往葬神渊。
葬神渊位于南疆最深处,是一片被无数险峰恶水环绕的巨大裂谷。越是靠近,环境越是恶劣。天空中终年笼罩着灰紫色的瘴疠云层,光线昏暗。地面上怪石嶙峋,毒虫遍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腐蚀灵魂的混乱能量波动。寻常人根本无法在此地久留。
“这里的空间……好脆弱。”唐笑笑感受着周围环境中那些无处不在的、细微的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眉头紧蹙。她识海中的“墟痕”在此地也变得异常活跃,如同回到了家的野兽,在清心叶和自身压制下蠢蠢欲动。
内心oS: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天然的空间乱流区!难怪能连接到‘归墟’!在这里动用‘墟痕’的力量,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连锁爆炸!”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急行军,众人终于抵达了葬神渊的边缘。那是一条深不见底、宽度惊人的巨大地裂,裂谷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雾气,隐约可见其中扭曲闪烁的诡异光带,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雾气深处窥视。仅仅是站在边缘,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排斥感便油然而生。
而此刻,在裂谷边缘的一片相对平坦的巨石滩上,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失踪的暗夜小队残存的几人,正与数量远超他们的花苗武士以及几名身着中原服饰、身手矫健的死士缠斗在一起,人人带伤,显然已支撑不了多久。更远处,赵元启一身锦袍,在一群人的护卫下,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刻满了诡异符文的石台前,手中托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词。那石台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周围混乱的空间之力隐隐共鸣,显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空间阵法!
“他在强行稳定并扩大葬神渊的空间裂缝!”乌蒙大祭司脸色剧变,手中的藤杖重重顿地,“他想打开一个通往深渊的稳定通道!疯子!这是要引来灭顶之灾吗?!”
“阻止他!”姬无夜厉喝一声,身形如电,率先冲入战团!剑光起处,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将围攻暗夜的花苗武士和死士撕开一道缺口!
暗卫与黑苗向导们也怒吼着加入战斗。
唐笑笑没有贸然上前,她强忍着“墟痕”因接近葬神渊而传来的阵阵悸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最后锁定在赵元启和他身下的那座阵法上。
内心oS: “强行稳定空间裂缝?这阵法……结构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和我之前关闭‘镜界’通道时,无意中破坏掉的几个能量节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更粗暴,更不稳定!”
她脑中那些关于空间结构、能量回路的记忆碎片飞速闪动、组合。作为一个“规则理解者”,她对于“结构”和“能量”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她能看到,那座阵法正在以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强行“梳理”和“固定”着葬神渊边缘原本混乱无序的空间能量,如同在狂暴的洪流中打下几根脆弱的水泥桩,试图开辟出一条临时的“航道”。而赵元启手中的法器,就是控制这个过程的“舵盘”!
“不能直接攻击阵法核心,能量反噬可能会引起空间崩塌!”唐笑笑立刻判断出形势,“必须干扰他的控制!打断他对空间能量的引导!”
可是,如何干扰?距离太远,普通攻击无法奏效。精神力?她的精神力一旦离体,很可能立刻被此地混乱的能量场和活跃的“墟痕”搅碎甚至反噬!
内心oS: “怎么办?像个远程Adc(射手)却没有射程?等等……规则……这里是规则混乱之地,但混乱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规则’?”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不再试图去对抗或控制那些混乱的能量,而是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周围环境“规则”的感知中。她“听”到了空间褶皱撕裂的尖啸,“看”到了能量乱流碰撞湮灭的火花,“感觉”到了那阵法强行梳理能量时,所产生的、细微却刺耳的“不协和音”!
就是那里!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精准地“锁定”了阵法能量流与葬神渊原生空间能量之间,那几个最不稳定、最脆弱的衔接点!
她伸出食指,指尖没有凝聚任何内力或精神力,而是以一种极其玄妙的频率,轻轻在虚空中一拨!
这一拨,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动作,而是她调动了刚刚领悟的、属于“规则理解者”的深层能力——直接干涉局部区域的底层规则韵律!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琴弦被拨动的异响,在嘈杂的战场上几乎微不可闻。
然而,就在这声异响传出的瞬间,赵元启手中那个正散发着幽光的罗盘法器,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上面指针疯狂乱转,原本稳定输出的能量流骤然变得紊乱不堪!
他身下的那座阵法石台,光芒明灭不定,上面刻画的符文接连爆碎!那被强行梳理、固定的空间能量,失去了引导,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反噬而回!
“噗——!”赵元启遭到阵法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望向唐笑笑的方向,“不可能!你怎么能……干扰我的‘定空阵’?!”
他身边的死士见状大惊,连忙护住他。
而阵法失控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开始!葬神渊边缘的空间变得更加不稳定,数道细小的、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在巨石滩上蔓延开来,吞噬着附近的一切!几名躲闪不及的花苗武士瞬间被裂缝吞噬,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撤!快撤!”花苗头领岩刚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战斗,带着手下仓皇向后逃窜。
姬无夜趁机救下残余的暗夜队员,也护着唐笑笑和众人迅速后撤,远离那变得极度危险的区域。
唐笑笑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刚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拨,几乎抽空了她刚刚恢复不多的精神力和对“规则”的掌控力。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成功了! 她找到了在不直接动用“墟痕”力量的前提下,利用自身天赋影响现实的方法!
内心oS: “原来如此!‘规则理解者’的真正用法,不是去硬刚规则,而是像最高明的程序员一样,找到系统的漏洞(不协和点),写入最小的代码(规则干涉),引发最大的效果(连锁崩溃)!这招可以叫……‘规则之弦’?”
赵元启在死士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逃向了葬神渊的另一个方向,临走前,他怨毒地瞪了唐笑笑一眼,嘶吼道:“贱人!坏我大事!我绝不会放过你!归墟之门,必定由我开启!”
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与乱石之中。
战斗暂时结束,但危机远未解除。赵元启未死,他显然还有后手。而葬神渊因为刚才的阵法反噬和空间紊乱,变得更加危险。
乌蒙大祭司看着眼前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般的裂谷,面色凝重到了极点:“经此一事,葬神渊的空间更加脆弱了。那个疯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唐笑笑平复着喘息,感受着识海中因刚才的领悟而似乎变得更加“温顺”了一丝的“墟痕”,目光坚定地望向裂谷深处。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们都必须进去。”她轻声道,“不仅是为了阻止他,也是为了……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只有进入葬神渊,找到可能存在的归墟入口,才能彻底解决“墟痕”的威胁。而赵元启的疯狂行为,或许……也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机会”。
前路,是比想象中更加凶险的葬神渊,以及隐藏在深渊之后,那名为“归墟”的终极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