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三卷《酆都鬼城·笑闹地府》的第1章:
第三卷 酆都鬼城·笑闹地府
第一章 初入地府,系统宕机
笑面神殿一战,远古意志借助苏清衣肉身遁走,只留下满殿狼藉与沉重的气氛。张灵溪身受内伤,拄着判官笔勉强站立,心中对力量的渴望与对苏清衣的担忧交织,几乎要将他吞噬。
钟馗的残魂虚影黯淡了许多,他凝望着“苏清衣”消失的方向,虬髯抖动,沉声道:“那老魔头意志既已部分苏醒,必会寻地恢复力量,短期内恐难寻觅。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伤,并设法提升实力。此地不宜久留,幽冥殿与鬼城官方势力恐怕很快便会察觉。”
一旁,已摘下斗笠、露出重瞳的墨渊,擦拭着手中的阴影短刃,声音依旧沙哑:“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可以离开酆都鬼城这片混乱外围,进入……相对‘正规’一点的区域。”
“正规区域?”张灵溪看向他。
墨渊的重瞳中闪过一丝复杂:“酆都鬼城广袤无边,我们之前所在的,多是上古崩坏后规则混乱的‘废墟区’和‘遗忘之地’。而在鬼城核心,依旧存在着维持基本轮回秩序的……‘地府行政机构’。虽然也早已不是上古盛况,官僚作风严重,效率低下,但至少明面上还遵循着《阴律》,相对‘安全’一些。而且,那里消息更为灵通,或许能打听到关于‘圣祖’和苏清衣的线索。”
地府行政机构?张灵溪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传说中森罗殿、判官、牛头马面的景象。听起来,似乎比这无法无天的鬼城外围要靠谱一些。
“就去那里。”张灵溪毫不犹豫。无论哪里,只要能找到变强的契机和苏清衣的线索,他都必须去。
在墨渊的带领下,三人(加上钟馗残魂)沿着一条极其隐蔽、布满了古老禁制的通道离开了笑面神殿区域。通道漫长而曲折,期间甚至乘坐了一种由无数哀嚎魂体推动的、破旧不堪的“幽冥摆渡船”,渡过了一条气息比忘川支流更加可怕的“三途河”。
当终于穿过一层坚韧的空间壁垒后,眼前的景象让张灵溪微微一怔。
没有预想中的阴森恐怖,反而……有种怪异的“秩序感”?
脚下是平整的、由某种青黑色石板铺就的宽阔大道,道旁竟然还立着散发着幽绿光芒的“路灯”(以禁锢的怨魂为灯芯?)。远处,是一片片风格统一、方方正正、如同官衙府邸般的黑色建筑群,飞檐斗拱,却莫名透着一种死板和陈旧。天空中,依旧灰蒙,但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制式皂隶服、驾着阴风或骑着骨马的鬼差,行色匆匆地掠过,手里似乎还拿着……卷宗或者玉简?
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纯粹的怨气死气,而是一种……类似于陈旧纸张、墨锭,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衙门”特有的压抑气息。甚至还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公文传递的吆喝声,以及某种……类似于钟铃,但又更加悠远空洞的报时声?
“这里就是‘酆都外城’,也称‘地府第一行政管理区’,主要负责接引、初审、登记造册等基础工作。”墨渊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十殿阎罗的直属机构大多在更深层的‘内城’,这里只是办事窗口。”
他指了指前方一座最为高大、门口排着长长队伍(队伍是由各种浑噩新死之魂组成,麻木地向前挪动)的殿宇:“那就是‘报到处’,也叫‘鬼门关接待大厅’。所有新死之魂都需在此登记,领取‘暂住证’,等待后续审判和分配。”
张灵溪看着那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队伍,以及队伍旁边几个拿着鞭子、不时呵斥驱赶动作缓慢魂魄的鬼差,嘴角微微抽搐。这地府的办事效率,看来从入门就开始考验耐心了。
三人没有去排队——他们并非死魂。墨渊带着张灵溪,绕过了正门,走向侧面一个较小、但守卫更加森严的偏门。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色重甲、手持长戟、气息堪比金丹初期的鬼将。
“止步!此乃公务通道,闲杂鬼等不得入内!”一名鬼将瓮声瓮气地喝道,目光警惕地在张灵溪(生人气息)、墨渊(气息诡异)和钟馗虚影(浩然正气)身上扫过。
墨渊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的、刻着复杂花纹的令牌,在鬼将面前一晃。
那鬼将看到令牌,神色顿时一肃,甚至微微躬身:“原来是‘巡阳司’的特使!请进!”说着,便让开了通道。
巡阳司?张灵溪看了墨渊一眼,看来他这“前候选者”身份,在地府里似乎还有点用处。
进入偏门,内部是一条长长的、光线昏暗的回廊,两侧是一个个挂着牌匾的办公室,牌匾上写着“引魂科”、“稽核科”、“档案科”之类的字样。穿着各色官袍的鬼吏抱着厚厚的卷宗来来往往,大多面无表情,步履匆匆,偶尔能听到某个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关于“KpI考核”和“魂魄流转率”什么的……
张灵溪有种错觉,仿佛不是来到了阴曹地府,而是走进了某个效率低下、人浮于事的古代衙门。
墨渊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来到回廊尽头一个挂着“技术保障科”牌子的房间外。与其他房间的嘈杂不同,这里异常安静。
推门进去,只见房间内堆满了各种闪烁着幽光的、造型奇特的仪器和设备,一些由精魄驱动的傀儡正在忙碌地调试着什么。而房间中央,一个头发乱糟糟、戴着厚厚水晶眼镜、身穿皱巴巴官袍的年轻鬼吏,正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光符构成的复杂立体模型咆哮:
“又宕机了!?!这破‘生死簿子系统3.0’到底行不行啊!每次‘六道轮回盘’启动压力一大就崩溃!这让我怎么跟崔判官交代!今年的数字化改革标兵还要不要评了?!”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墨渊咳嗽了一声。
那年轻鬼吏猛地回头,看到墨渊,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墨特使!您可回来了!快帮我看看,这新升级的‘魂力路由分配算法’是不是又有bUG?投生部那边已经催了三次了,说再无法确定下一批魂魄的轮回通道,就要引发‘人道堵塞’和‘畜生道溢流’了!”
张灵溪:“……”
他大概明白那“不同的故事”和“荒诞”从哪里开始了。
墨渊似乎也有些无语,指了指张灵溪,对那年轻鬼吏道:“孟姜,这位是张灵溪张道友,有伤在身,需借用‘洗魂池’疗伤,并查询一些档案。你这边……能不能先缓缓?”
名叫孟姜的年轻鬼吏这才注意到张灵溪和钟馗虚影,尤其是感受到钟馗那纯正的神只气息(尽管是残魂),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拱手道:“不知上神驾到,有失远迎!洗魂池没问题!档案查询……呃,得等这破系统恢复才行,现在生死簿关联的所有档案都调不出来……”
他哭丧着脸:“您看这事儿闹的……要不,几位先跟我去洗魂池?那边环境清静,正好避避风头,等崔判官的火气消了点再说?”
张灵溪看着眼前这位抓狂的技术鬼吏,又看了看墨渊,最后目光落在钟馗虚影上。
钟馗的虚影面无表情,但胡须似乎翘了翘,传递过来一道意念:“……啧……多年不来……这地府……越发……不成体统……”
张灵溪忽然觉得,这趟地府之行,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精彩”。
(第三卷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