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陨之地在云梦泽西南角，距离青云宗约两百里。
我御风而行——这是突破练气七层后新学的法术，虽然速度不算快，但胜在省力。
一路上，我避开了几处已知的危险区域，按系统规划的路线前进。
三个时辰后，抵达龙陨之地边缘。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散落着许多巨大的白骨，有些长达数十丈，即便经过岁月侵蚀，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雄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威，混合着腐殖土和草木的气息。
“检测到微弱龙气残留，”系统提示，“盆地中央龙气最浓，可能有龙血草。”
我降落在盆地边缘，收敛气息，小心前进。
白骨如山，有些已经风化，一碰就碎；有些还保持着玉质光泽，显然是修为高深的龙族遗骸。
走了一里地，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植物。
那是些赤红色的矮草，叶片形似龙鳞，茎秆上有暗红色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和龙威。
龙血草！
而且数量不少，足有二十多株！
我心中一喜，但没立刻上前。
因为龙血草周围，通常有守护妖兽。
果然，系统发出警告：
“发现生命反应：三头‘龙蜥’，筑基初期，正在龙血草丛中假寐。”
龙蜥是亚龙种，有稀薄龙族血脉，擅长伪装和偷袭。
三头筑基初期，有点麻烦，但能对付。
我悄悄后退，拉开距离，然后取出三张火球符。
用火球符引开它们，再快速采集。
计划很顺利。
火球符爆炸，惊醒了龙蜥。
三头形似鳄鱼但长着龙角的妖兽从草丛中冲出，愤怒地寻找敌人。
我趁机绕到另一侧，快速采集龙血草。
采到第十株时，龙蜥发现了我的气息，怒吼着冲过来。
“来得正好！”
我双手结印，施展新学的融合法术：
“水火相济·冰火两重天！”
左手火球，右手水箭，两者融合，化作蓝红交织的光球，射向冲在最前面的龙蜥。
“轰！”
光球击中龙蜥头部，一半冰冻，一半灼烧。
龙蜥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另外两头龙蜥见状，更加愤怒，张口喷出两道龙息——带着腐蚀性的毒液。
我侧身躲开，同时施展土遁术，潜入地下。
龙蜥失去了目标，茫然四顾。
我从它们身后钻出，再次施展融合法术：
“金木相生·荆棘牢笼！”
金色剑气和青色藤蔓融合，化作一个布满尖刺的牢笼，将两头龙蜥困住。
龙蜥疯狂挣扎，但牢笼越来越紧。
我补上几道剑气，了结了它们。
战斗结束。
我从容地将剩下的龙血草全部采集。
总共二十五株，年份从五十年到三百年不等。
足够用了。
我将龙血草收进混沌戒，正准备离开，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盆地最深处的龙骸下方。”
还有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
二十五株龙血草已经超额完成任务，没必要再冒险。
但……来都来了。
“去看看。”
我走向盆地最深处。
那里有一具最庞大的龙骨，从头到尾足有百丈，即便死去千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头龙生前至少是化神期。”系统判断。
化神期龙族遗骸……
如果有龙珠或者逆鳞留下，那就是天大的机缘。
我绕着龙骨走了一圈。
在龙骨的胸腔位置，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
洞口不大，只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系统，扫描内部。”
“扫描受阻，有禁制屏蔽。”
有禁制？
那更说明里面有东西。
我取出夜明珠照明，钻进洞口。
通道向下延伸，走了约莫三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央，有一具……人形骸骨？
不对，不是纯粹的人形。
骸骨背后有翅膀的痕迹，头顶有角，手指骨异常尖锐。
“龙人遗骸，”系统判断，“半龙半人的混血种族，通常实力强大但寿命短暂。”
龙人？
他盘膝坐在一个石台上，面前放着一个玉盒，一柄断剑，一枚戒指。
我走到石台前，先恭敬地行了一礼：
“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这是对逝者的基本尊重。
行完礼，我查看玉盒。
打开，里面是一枚深紫色的鳞片，巴掌大小，表面有天然的道纹，散发着浓郁的龙威。
“逆鳞！”系统惊呼，“化神期龙族的逆鳞！这是龙族身上最珍贵的部位，蕴含其毕生修为精华！”
我小心拿起逆鳞。
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好东西！
有了这个，不仅可以彻底开启第二窍，甚至可能冲击第三窍！
我将逆鳞收好，看向断剑。
剑身只剩半截，但依然锋利无比，剑柄上刻着两个字：斩龙。
斩龙剑？
难道这位龙人前辈，是用这把剑斩杀了外面的化神期龙族？
“检测到剑内有残魂波动。”系统说。
残魂？
我谨慎地后退一步。
果然，断剑上飘出一缕淡淡的虚影。
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面容刚毅，眼神凌厉，背后有一对龙翼虚影。
“小娃娃，是你唤醒了我？”虚影开口，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晚辈安心，见过前辈。”我行礼。
“安心……名字不错，”虚影打量着我，“练气七层，骨龄一个月……混沌圣体？有趣。”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底细。
“前辈是……”
“吾名敖烈，龙人一族最后的战士，”虚影语气萧索，“三千年前，为守护族人，与黑龙王在此同归于尽。”
果然是同归于尽。
“外面那具龙骨，就是黑龙王？”
“是，”敖烈点头，“我以生命为代价，将他斩杀于此。但我的族人也几乎灭绝，龙人一族……或许只剩下我这一缕残魂了。”
“前辈节哀。”
“无妨，生死有命，”敖烈摆摆手，“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与我有缘。这逆鳞、断剑、储物戒，都送你了。”
“这太贵重了……”
“对我已无用，”敖烈说，“但对你，或许能助你走上巅峰。我只有一个请求。”
“前辈请说。”
“若你将来有能力，去东海‘龙渊’，看看龙人一族是否还有幸存者。若有，帮他们一把。若无……就算了。”
东海龙渊……
我记下了。
“晚辈答应。”
“好，”敖烈满意地点头，“储物戒里有我毕生所学，包括龙人族的修炼功法《龙血战诀》，以及一些秘术。你虽是人族，但混沌圣体可兼容万法，或许能借鉴。”
“多谢前辈。”
“另外，逆鳞不要直接吸收，”敖烈提醒，“里面的龙力太狂暴，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建议用‘龙血草’调和，分三次吸收，每次间隔一个月。”
“晚辈记住了。”
敖烈的虚影越来越淡：
“我的时间到了……小娃娃，好好修炼。混沌圣体……或许真能走到那一步……”
说完，虚影彻底消散。
断剑失去光泽，变成普通的废铁。
我对着石台又拜了三拜，然后拿起储物戒。
戒指里空间很大，足有百立方。
里面堆满了灵石、丹药、法器、典籍，以及……一枚龙蛋？
真的是龙蛋！
拳头大小，通体银白，表面有龙纹，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波动。
“检测到龙蛋：银龙族，血脉纯度较高，处于深度休眠状态，需以龙气温养才能孵化。”
银龙蛋！
这可是比逆鳞更珍贵的宝物！
成年银龙至少是元婴期，而且忠诚度极高，是绝佳的战宠和伙伴。
我小心地将龙蛋取出，放在手心。
蛋壳微凉，但内部有一丝温暖。
“小家伙，以后跟着我吧。”我轻声说。
龙蛋似乎听懂了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将龙蛋和逆鳞、储物戒都收进混沌戒。
然后，离开洞穴。
回到地面，天色已晚。
我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布下简单的防御阵法，准备开始吸收逆鳞。
按照敖烈前辈的提示，我取出一株三百年份的龙血草，和逆鳞一起握在手中。
运转《混沌经》，引导逆鳞中的龙力。
很温和，没有想象中狂暴。
龙血草起到了调和作用。
龙力如涓涓细流，涌入体内，与混沌气融合，一起冲击第二窍。
这一次，冲击更加顺畅。
只用了半个时辰，第二窍彻底稳固。
而且，还有大量剩余的能量，储存在经脉中，等待下次冲击第三窍。
“检测到第二窍完全觉醒，”系统提示，“悟性提升至二十倍，修炼速度提升至五百倍。解锁新能力：神识化形。”
神识化形？
我尝试将神识凝聚。
果然，可以化作无形的手，拿起地上的石块。
虽然力量不大，但妙用无穷。
比如偷东西……不对，是侦查。
“很好。”
我收功起身，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修为虽然没有突破——龙力大部分用来稳固心窍了，但基础更加扎实。
“该回去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打斗声。
还有……熟悉的灵力波动。
是陆乘风他们？
我收敛气息，悄悄靠近。
在一处山谷中，陆乘风、王浩、李铁、柳如烟四人，正在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对方有六人，都是筑基后期，甚至有两个金丹初期！
而陆乘风这边，只有他是金丹初期，其他三人都是筑基中期。
陷入苦战！
“血煞宗余孽！”陆乘风怒喝，“上次让你们跑了，这次还敢来！”
“桀桀，陆乘风，你杀了黑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金丹黑衣人狞笑。
他们攻势凶猛，陆乘风四人岌岌可危。
王浩已经受伤，左臂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铁和柳如烟也是勉强支撑。
这样下去，最多一炷香时间，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必须帮忙。
但我一个人，练气七层，怎么帮？
硬拼肯定不行。
只能智取。
“系统，分析对方弱点。”
“分析中……六人修炼功法均为血煞宗《血煞功》，以气血为引，威力大但消耗快。弱点：畏惧纯阳、雷霆、佛门功法。”
纯阳……我有赤阳铁，可以炼制纯阳法器，但来不及。
雷霆……我会水火融合的伪雷法，威力不够。
佛门功法……不会。
等等。
《顺口溜大全·下册》里，好像记载了一种“驱邪咒”，属于佛道兼修的法术。
虽然只是基础，但对邪祟有克制效果。
血煞功属邪道，应该有效。
我快速翻看记忆。
找到了。
“驱邪咒：天地正气，浩然长存。邪魔退散，诸邪不侵！”
效果：以言灵引动天地正气，震慑邪祟，持续时间视修为而定。
以我现在的修为，最多震慑三息时间。
但三息，足够陆乘风他们反击了。
“系统，配合我。”
“准备就绪。”
我藏在暗处，深吸一口气，大声念咒：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邪魔退散，诸邪不侵！”
声音灌注了灵力，在山谷中回荡。
同时，我将一丝混沌气融入声音——混沌气可模拟万气，自然也包括正气。
果然，天空中降下一道淡淡的金光，笼罩整个山谷。
六个黑衣人的动作同时一滞！
他们的血煞灵力被压制，体内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什么情况？！”
“是佛门法术？！”
“不对，是道家的正气咒！”
就在他们愣神的三息时间里，陆乘风抓住机会！
“杀！”
他全力一剑，刺向为首的金丹黑衣人。
那黑衣人想躲，但正气压制下，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飞剑贯穿心脏！
“呃……”黑衣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倒地身亡。
另一个金丹黑衣人见状，转身想逃。
但王浩、李铁、柳如烟同时出手，将他拦住。
陆乘风补上一剑，了结了他。
剩下的四个筑基黑衣人，群龙无首，斗志全无，四散而逃。
陆乘风没有追——穷寇莫追，而且他们状态也不好。
战斗结束。
陆乘风喘着粗气，看向我藏身的方向：
“安长老，出来吧。”
我解除隐匿，走了出来。
“又是你救了我们，”陆乘风苦笑，“我们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举手之劳。”我说。
“刚才那是……什么法术？”柳如烟好奇，“我从没听过那种咒语。”
“驱邪咒，一种偏门法术。”我含糊道。
陆乘风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执行宗门任务，”陆乘风说，“调查血煞宗在云梦泽的据点。没想到被他们伏击了。”
“有线索吗？”
“有，”陆乘风神色凝重，“血煞宗似乎在黑水渊附近建了一个秘密基地，抓了很多修士和妖兽，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黑水渊……
又是黑水渊。
“什么仪式？”
“不清楚，但肯定和那只凶兽有关，”陆乘风说，“我们抓了一个血煞宗弟子，拷问出一点信息：他们在试图用血祭，唤醒黑水渊里的‘上古魔神’。”
上古魔神？
不是凶兽吗？
“魔神是什么？”
“不知道，但根据古籍记载，上古时期，有域外魔神入侵此界，被上古大能镇压。黑水渊可能就是镇压之地之一。”
域外魔神……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宗主知道吗？”
“已经上报了，”陆乘风说，“宗主正在联合其他宗门，准备一起进攻黑水渊，摧毁血煞宗的计划。”
“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
三个月……
我得抓紧了。
“你们接下来去哪儿？”我问。
“回宗门疗伤，然后准备参与讨伐，”陆乘风说，“安长老，你最好也回去。云梦泽越来越危险了。”
“我还有事要办，”我说，“你们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柳如烟说，“跟我们一起走吧。”
“放心，我有分寸。”我坚持。
陆乘风知道劝不动我，叹了口气：
“好吧，但你千万小心。遇到危险，立刻用传讯符。”
“嗯。”
他们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血煞宗要唤醒上古魔神……
如果他们成功，整个东域都可能陷入灾难。
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至少，在讨伐开始前，达到筑基期。
“系统，计算最快突破筑基的时间。”
“计算中……以宿主当前修炼速度，配合逆鳞剩余能量，以及龙血草辅助，预计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
来得及。
“好，找个地方闭关。”
我在龙陨之地附近，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布下多重防御阵法，然后开始闭关。
这一次，我要一鼓作气，冲击筑基期。
……
两个月后。
山洞内。
我盘膝而坐，周身被浓郁的灵气和龙气包裹。
逆鳞悬浮在头顶，不断释放出精纯的龙力。
二十五株龙血草已经消耗了二十株，剩下的五株留着备用。
这两个月，我除了修炼，还做了几件事：
第一，将敖烈前辈的《龙血战诀》融入到《混沌经》中，创出了一门更适合自己的功法——《混沌龙血经》。
第二，炼制了几件新法器：用逆鳞碎片炼制的“龙鳞甲”，用斩龙断剑重铸的“斩龙匕首”，以及用龙蜥皮炼制的“龙皮靴”。
第三，研究银龙蛋的孵化方法，每天用龙气温养，蛋壳上的龙纹越来越亮，生命波动越来越强。
第四，学习了储物戒里的几种龙人族秘术，包括“龙威震慑”、“龙翼飞行”、“龙爪撕裂”等。
现在，我的实力已经远超一般练气期。
修为达到练气九层巅峰，距离筑基只差一步。
而今天，就是突破的时刻。
“系统，准备突破。”
“正在监测……宿主状态良好，灵力充盈，经脉稳固。突破成功率：九成八。”
几乎百分百成功。
我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龙血经》。
丹田内的灵力开始压缩、液化。
这是练气到筑基的关键一步：将气态灵力压缩成液态真元。
过程很痛苦，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丹田上。
但我咬牙坚持。
一次压缩。
两次。
三次……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内突然传来“滴答”一声。
第一滴液态真元，凝聚成功！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越来越多的液态真元形成，最终汇成一片小小的真元湖泊。
筑基，成功！
天空中没有出现异象——我用了敖烈前辈教的一种秘法“遮天术”，可以暂时掩盖突破气息。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质的变化。
神识范围从三百丈扩展到了千丈！
灵力总量是之前的十倍！
而且，真元比灵力更精纯，施展法术威力更大。
“恭喜宿主筑基成功，”系统说，“混沌圣体第二阶段觉醒：解锁‘五行领域’雏形。”
五行领域？
“展开领域，在领域范围内，宿主可操控五行法则，压制敌人，增强己方。”
好东西！
虽然现在只是雏形，范围只有十丈，但随着修为提升，会越来越强。
“检测到第三窍‘气窍’开启条件已满足：需要风、雷、冰三种属性的天材地宝各一份，以及一处灵气风暴中心。”
第三窍……
先不急。
巩固修为要紧。
我收功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现在，就算对上筑基后期，我也有一战之力。
甚至……金丹初期，也能周旋一二。
“该出去了。”
我撤去阵法，走出山洞。
阳光刺眼，但很温暖。
两个月闭关，外面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我知道，风云即将涌动。
血煞宗，上古魔神，黑水渊……
三个月后的讨伐，我必须参加。
而且，要以最强的姿态。
“回宗门。”
我御风而起，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
筑基期，终于有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基本资格。
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我要变得更强。
强到……能守护一切。
强到……能改写规则。
强到……能登临绝顶。
路还长。
但我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直到，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