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声闷响，林渊听见外面有石头被踩动的声音。他没回头，手里还拿着玉瓶，掌心有点出汗。他知道赵元没走，那种人吃了亏不会轻易罢休。
他把玉瓶放进袖子里，顺手摸了下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颗丹药，是昨晚炼好的护心丹。他早就防着这一手。赵元这种人，翻脸后肯定要搞小动作。
灯晃了一下，风从门缝吹进来，火苗歪了歪。林渊看了眼丹炉，炉子还热，火在炉膛里跳。他掀开炉盖一条缝，火一下子窜高，照亮了他的脸。
他没关窗，反而推开一点，让外面的风吹进来。这是个陷阱。只要赵元还想占便宜，就一定会来。
三更天，风很轻，屋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巡逻的人，也不是熟人走路的样子。这个人走得很慢，左脚先落地，右脚跟着挪，像是怕发出声音。走到门口，停住了。
门缝透出一道光，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没有影子，但林渊知道有人在。
他坐在桌前，背对着门，手里用布擦着丹钳。动作不急，一下一下，像在等什么。
那人终于动了。门被拉开一条缝，黑影闪进来，贴着墙往丹炉那边走。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瓶口朝下，洒出一点灰白色的粉，顺着炉缝倒进去。然后蹲下，从怀里拿出一把刻刀，在炉子下面划了几道。
刀划金属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屋里还是被听到了。林渊没动，呼吸也没变。等那人收起刀往后退，他才慢慢闭上眼。
人走了。脚步比来的时候快了些。
林渊睁开眼，走到丹炉前，手贴上炉壁。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裂纹符纹，已激活“自毁倒计时”，预计引爆时间：明日辰时三刻】
他冷笑一声。手法太差了。这种符纹骗不了懂行的人。他早就在系统里设了“异常预警”，刚才那一瞬间的数据已经记下来了。
他把护心丹拿出来，放进左手袖口，随时能用。又把备用的青钢丹炉从柜子里搬出来，放在角落，盖上布。
第二天一早，他在几个外门弟子面前把药材一样样摆出来。赤阳果、玄阴髓草、雾鳞藤根……全是最贵的材料。有人凑过来看，小声说：“林师兄又要炼筑基丹？”
“是啊。”林渊低头整理药材，“上次的不够分，再炼一批。”
消息很快传开了。辰时刚到，丹室门口就围了七八个人，有的来看热闹，有的想蹭点药香提升修为。林渊不理他们，点起丹火，火一起，丹炉嗡地一震。
火越烧越旺，药香飘出来。围观的人往前挤，有人问：“林师兄，这次能爆几倍？”
林渊没回答。他盯着炉温，心里数着数。
突然，炉子猛地一抖。
“咔！”
一声响从炉子里面传来，接着是金属撕裂的“嗤啦”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丹炉轰地炸了！
火焰冲天而起，火浪扫过整个屋子。桌子烧着了，墙上的药篓炸成碎片。围观的人吓得后退，有人摔倒，大喊：“林渊的丹炉炸了！”
火光中，林渊站着没动。右手一甩，袖子里的丹药飞出，啪地炸开一团金光，把他罩住。火焰撞上光罩，被弹开三尺，连衣服都没烧到。
烟尘散开，大家惊魂未定，只见林渊拍了拍衣服，眼神冷得吓人。他慢慢转头，看向门口的阴影处——赵元正缩在墙角，脸色发白，手抓着门框，整个人僵住了。
“赵管事。”林渊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燃烧的声音，“你这点手段……太差了。”
赵元喉咙动了动，嘴唇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林渊不答。他弯腰捡起一个碎掉的小瓷瓶，瓶底沾着黑灰，但他一眼认出这是自己三个月前给赵元的“温脉散”。他举起瓶子，翻过来，露出底部一个清晰的“赵”字。
“这药是你拿来的吧？”林渊一步步走近，“你在里面加了炸炉粉，想让我炼丹时炸死。可你忘了，这瓶子是我亲手给你的，你还说过‘以后每月都要靠它续命’。”
赵元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想后退，腿却软了，背紧紧贴着墙。
林渊把瓶子扔在地上，碎裂声让赵元浑身一抖。
“你昨晚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留后手？”林渊盯着他，“你连符纹都刻歪了半分，这种水平，也敢来毁我的炉？”
赵元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完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职位保不住，以后谁还会听他的？
林渊转身走回屋子中间，一脚踢开冒烟的炉渣，从柜子里拿出备用丹炉，放好。他重新摆上药材，点燃火种。
火光再次亮起，照在他脸上。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没人敢走。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可林渊不但没事，还当场揭穿赵元，现在居然又要开始炼丹？
赵元终于回神，转身想跑。刚迈出一步，林渊头也不回地说：“你现在走，还能保住命。要是再敢动我东西——我不找执法堂，我自己动手。”
赵元停下脚步，身体一抖。他不敢回头，跌跌撞撞冲出门去，背影狼狈得像条被打断腿的狗。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丹火燃烧的声音。
林渊看着炉火，手指轻轻敲了下炉边。系统提示出现：【新一炉筑基丹，前置材料齐全，是否启动暴击判定？】
他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