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凌云峰都知道,碧玺小主子极是喜欢漂亮的花,但凡是能开出漂亮花朵的灵草灵植,在凌云峰那都必有一席之地。
为了满足碧玺小主子的喜好,凌云峰甚至特寻了鲛族的灵兽豢养,为的,就是能用小主子采摘的花啊果的,为小主子织就出漂亮的料子。
今日,自然也和往日一样,碧玺小主子拿着一篮子刚采回来的鲜花,欢笑着迈入了正殿,直奔主位的叶凌宸,至于下面跪着的玖元和沐瑶,连她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让父君看看,今日采了什么漂亮的花?”方才还疏冷的没有半点表情的叶凌宸,不过顷刻间就柔和了眉眼,包裹着沐瑶的灵力也散的干干净净。
鹿呦呦笑的比花儿还漂亮,手里拿着新摘的花,一朵一朵的给叶凌宸说了起来,高台之上,笑语晏晏,高台之下,沐瑶却只觉通身酷寒。
于她而言,如此重要,甚至能决定她一生命运的时刻,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人打断了。
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就只差一点点,再给她哪怕多一点点的时间,只要上仙觉得她天赋绝佳,她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这些,居然都被碧玺打断了,她不过是摘了一些无甚大用的花花草草罢了,如此低等的灵物根本都不配入上仙的眼,可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截断了属于她的一切。
沐瑶跪的腿都开始酸软了,高台上,鹿呦呦才总算是将自己的花花草草都挨个说完了一遍,而后,她才像是刚发现下面跪着的人。
“咦,玖元师兄你们快起来呀,你明知道我跟父君说起来就忘了时间,还要一直跪着。”鹿呦呦的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看到沐瑶眼底那极力掩饰的厌恶之时,她的心情就更加美妙了。
玖元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跪一会儿罢了,师兄还能让我们小碧玺多看一眼,这不是师兄的幸事么。”这么多年,玖元早就习惯了碧玺无法无天又目中无人的小模样了,确实是骄纵,但骄纵又能如何,碧玺可是他们凌云峰的小祖宗。
“果然,三位师兄里,还是玖元师兄最会说话了。”鹿呦呦得意的晃了晃小脚丫,而后才看向玖元身边的沐瑶,“这个小妹妹,就是玖元师兄带回来的那个凡界女娃娃吧,居然一下子就长的这么大啦。”
“沐瑶,见过……”沐瑶乖巧的开口,只是说到这里,却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求救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玖元。
“你就叫碧玺小主子就好。”玖元很贴心的给沐瑶解了围,却是全没注意到,听了他这话,沐瑶眼底那顷刻间的破碎。
小主子?
沐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在这一刻,都羞耻的抬不起头来,碧玺在凌云峰上的称呼很多,小祖宗,小公主,小师妹,还有……小主子。
整个凌云峰上,只有仆役才会唤碧玺小主子,沐瑶一直觉得玖元对她很好,虽不及对待碧玺的好,可也是整个凌云峰上对她最好的人。
可如今看来,在玖元的眼里,她竟只能跟仆役相提并论。
“好啦,叫不出口就不要叫啦,我这人呢,没那么多规矩。”鹿呦呦依旧笑着,可那笑意却不像是刚刚那般灿烂了,转过头看向叶凌宸,“父君,玖元师兄带着这个凡界女娃来见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吗?”
从袖袋里拿出绢帕,叶凌宸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鹿呦呦沾染了花草汁液的手指,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玖元说这孩子资质极好,想求本座收她为徒。”
“玖元师兄既然觉得她资质好,不如玖元师兄收她为徒吧,以玖元师兄如今的修为,是足以收徒的了。”鹿呦呦歪了歪小脑袋,“让我父君收女弟子,不行哦,碧玺会不开心的。”
叶凌宸的动作微微一顿,抬了抬眼,看着鹿呦呦脸上毫不掩饰的占有之意,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温柔,“哦?碧玺为何会不开心?”
“父君不是说了嘛,男女有别,父君是男子,这女娃是女子,父君怎可收她为徒,父君不是说只疼爱碧玺吗,碧玺不允许父君疼爱除了碧玺以外的女娃。”鹿呦呦霸道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
“呵……”叶凌宸忍不住的失笑出声,抬手轻而易举的将小家伙揽入怀中,这样的动作,这些年他做过了无数次,早已经熟练到,仿佛他的臂弯和怀抱就是为碧玺而生的一般契合。
“我们小碧玺还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既如此,父君都依你。”抬手点了点鹿呦呦的小鼻尖,叶凌宸在抬眸的时候,眼底已然是一片清冷。
“玖元,把人带下去吧。”
“是,师尊。”玖元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对着碧玺摇了摇头,好嘛,他知道碧玺小师妹是个厉害的,哪想到都厉害成这样了,连师尊收徒的事儿都敢管。
玖元起身拉着沐瑶飞快的退了出去,沐瑶不情愿,可她根本抵不过玖元的力气,一直到被拉出正殿,沐瑶才忍不住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她只需要一句不愿,就可以断了我的仙路吗?”沐瑶啜泣的声音很低,她清楚的知道,在这凌云峰,她连大声哭泣的资格都无。
玖元面上也带上了两分愧色,毕竟这事儿是他挑起来的,给了人家小女娃希望,又让这希望落空,孩子不好受,那也是有的,“这哪里算是断了仙路呢,你拜入我门下也是一样的,我虽不如师尊修为高深,但你才初入门,我的修为指点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你想要修为更精深一些的师傅,我也可带你去别的峰上拜师,你放心,你的资质足够的好,定然是有仙尊愿意收你的,你可以考虑一二,晚点再给我答复。”
拍了拍沐瑶的肩,玖元也翩然离去了,他得琢磨着去买点什么哄一哄碧玺师妹,若不然今天他带了个女娃来拜师的事儿,碧玺小祖宗怕是要记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