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卧室窗帘的缝隙漫进来，在被褥上织出一层浅金的暖光，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威士忌余味，混着肌肤相贴的温热，格外缱绻。
舒潼是被怀里的软意弄醒的，睁开眼时，脑子还有片刻的空白，直到指尖触到一片细腻的肌肤，才猛地回神，她的胳膊正牢牢圈着今诺的腰，两人身上光溜溜的，没有半点衣物遮挡，被褥下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连呼吸都带着彼此的气息。
昨晚的记忆瞬间翻涌而来，比睡前更清晰：卧室里交缠的吻、她扣着今诺腰时的力道、彼此坦诚相对的灼热，还有最后相拥着沉沉睡去的安稳，每一幕都让舒潼的耳尖悄悄泛红。
她没敢动，低头就看到今诺还醒着，眼睛睁得圆圆的，脸颊贴在她的胸口，能清晰听到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连呼吸都带着点刚醒的微颤。
显然，今诺也早就醒了，只是没敢先开口，也没敢推开她。
空气静了几秒，舒潼先松开了圈着今诺腰的手，指尖却没离开，轻轻在她腰侧摩挲着，声音还有点没睡醒的低哑，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醒了怎么不说话？”
今诺的脸更红了，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声音软得像水，“怕吵醒你……昨晚的事，还有点没缓过来。”
这话刚说完，舒潼忽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臂撑在今诺身侧，没给她躲闪的机会。
晨光落在她眼底，褪去了大半清冷，只剩灼热的温度，还有点清醒后的笃定，“没缓过来？那再试试，这次慢一点，让你缓过来。”
今诺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刚想伸手推她，手腕就被舒潼轻轻扣在枕侧，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
她看着舒潼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变得灼热，没再反抗，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好……”
得到回应，舒潼才俯身吻了下来，比昨晚的吻更沉，也更耐心。
没有酒后的急切，只有清醒后的温柔，吻慢慢从唇瓣往下移，落在今诺的颈侧，轻轻咬了一下，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才低笑一声，声音裹着晨光，格外勾人，“别怕，我轻一点。”
今诺的手指慢慢攥住舒潼的头发，任由她带着自己的节奏，偶尔发出的轻哼，都被两人交缠的呼吸吞没。
被褥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彼此交叠的身影，晨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肌肤上，暖得发烫。
直到两人都再次卸了力气，舒潼才重新将今诺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指尖轻轻顺着她汗湿的发丝，呼吸渐渐平稳。
卧室里静得只剩彼此的心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没了半点躁动，只剩满满的安稳。
又静躺了好一会，舒潼才低头，看着怀里人泛红的耳尖，声音低哑，却带着难得的认真，没绕弯子，直接问了出口，“我们这两次，算什么？”
今诺愣了一下，随即抬头，撞进舒潼眼底，没有敷衍，没有回避，只有清晰的认真，让她心里瞬间暖了。
她伸手，轻轻攥住舒潼胸前的一缕头发，指尖带着点微颤，却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算心甘情愿，不管是昨晚酒后，还是今早清醒，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舒潼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指尖却悄悄收紧，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帘缝隙，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指尖上，暖得发烫。
她没给明确的答案，却用这个动作，回应了今诺的“心甘情愿”，或许，不用急着定义关系，但这份“心甘情愿”，她接下了。
又相拥着歇了片刻，舒潼才慢慢起身，随手抓过床边的浴袍裹上，动作干脆利落，没让自己有太多尴尬的余地，“你再躺会儿，我去衣帽间给你找套我的衣服，我俩尺寸差挺多，你到时候把肩线折一折、裤脚卷一卷，先凑和着穿。”
今诺点头，乖乖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舒潼走进衣帽间的背影，眼底满是柔软。
没一会，舒潼就拿着两套衣服走出来，一套是自己常穿的深灰色棉质家居服，另一套是浅杏色的，面料柔软亲肤，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她把浅杏色那套递过去，“洗干净的，放心穿。”
“谢谢。”今诺接过衣服，等舒潼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才快速换上，肩线果然宽了些，裤脚也长到脚踝下，她按照舒潼说的，把肩线往内侧折了两折，裤脚卷了三圈，看着镜子里穿着舒潼宽大衣服的自己，脸颊又热了几分。
等两人都收拾好走出卧室，客厅里还留着昨晚的痕迹，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空着，旁边摆着那个深棕色的文件盒。今诺看到文件盒，下意识想拿，却被舒潼拦住了，“文件盒留下，是你买给我的，特意挑了能装下证书的尺寸，拿走算什么。”
今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再坚持，“好，那我就不拿了，你好好收着，刚好装你的学位证和交换证明。”
舒潼没接话，只转身走进厨房做早餐，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两杯温好的牛奶，旁边还摆了一小碟切好的蓝莓。
她把早餐端到餐厅，今诺想帮忙摆餐具，却被她拦着，“坐着等就好，很快。”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没再提刚才的对话，只偶尔聊两句无关紧要的，聊晨光里小区楼下的晨练老人，聊吐司抹多少果酱刚好，气氛不算热烈，却没了以往的疏离，多了点难得的安稳。
舒潼看着今诺穿着自己的浅杏色家居服，指尖偶尔蹭过卷好的裤脚，眼底悄悄掠过一丝柔和，没让今诺察觉。
吃完早餐，舒潼起身收拾餐具，今诺想帮忙，却被她指了指厨房角落的洗碗机，“不用洗，放进去就行，省事儿。”
她把盘子、杯子一一放进洗碗机，按下启动键，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让客厅里多了点生活的烟火气。
收拾好后，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没人先开口。
今诺看着茶几上的文件盒，又看了眼舒潼，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之前说的‘等你’，一直都作数。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可以慢慢等。”
舒潼靠在沙发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的布料，眼底的清冷淡了些，却依旧没给明确的回应，“以后……别再像之前那样刻意躲着，也不用太迁就我，按你舒服的方式来就好。”
这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松了不少，今诺心里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躲着，也不迁就，就慢慢跟你处。对了，衣服下次洗干净了还给你，到时候我再好好折一折，省得弄皱了。”
“不用特意跑一趟，下次来的时候带来就行，尺寸差就差，也不影响穿。”
舒潼点头，没再挽留，“我送你到门口，你回去路上小心。”
两人走到玄关，今诺换上自己的鞋，拿起放在门口的包，又回头看了眼鞋柜上的米白色拖鞋，还有客厅里的文件盒，以及自己身上的浅杏色家居服，才笑着跟舒潼挥手，“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舒潼点头，看着她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慢慢关上，才轻轻带上门。
她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文件盒，又走到衣帽间，看着浅杏色家居服不在的位置，心里忽然没了之前的纠结。
或许，不用急着给彼此贴“有关系”或“没关系”的标签，就像这晨光里的余温，就像留下的文件盒、还有暂借出去的家居服，还有那句“心甘情愿”，慢慢相处，慢慢感受，答案总会慢慢浮现。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乔野发来的消息，带着夸张的表情包：“舒总！快出来！我们仨在宿舍收拾东西，就等你过来帮忙搬东西，搬完请你吃麻辣烫，双倍鱼丸管够！”
看着消息里熟悉的热闹，舒潼眼底的柔软更甚，回复了个“十分钟到”，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不管昨晚和今早有多少缱绻，今天还有该做的事，还有最亲近的朋友等着她，日子总要往前过，而那些没说透的心意，就慢慢留着，等合适的时机，再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