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舒潼走出答辩教室时，阳光刚好落在她黑色衬衫的袖口，那里戴着的是之前今诺送的袖扣。
刚才评委给出“优秀”评价时，她依旧只是平淡鞠躬，可转身看到褚菲冲她竖大拇指的模样，嘴角还是悄悄勾了一下。
“可以啊小潼，发挥挺稳，优秀毕业生没问题”褚菲快步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满是骄傲。
“哪有那么好，都是菲菲姐帮我盯着论文，改了好几次数据。空了请你吃饭。”舒潼的嘴角带着点笑意。
今诺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答辩完成的非常好，恭喜！”
舒潼转头看向今诺，刚才那点难得的笑意收了回去，“多谢今老师的指导，答辩前也给了很多建议，改天请你吃饭。”舒潼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今诺刚想开口，余光却不经意扫过舒潼的袖扣，是两人还在一起时和同事逛街看到的，觉得不错就买了下来送给舒潼。
当时舒潼就很喜欢，本来以为分手了舒潼会把它扔掉，没想到现在还戴着。
今诺怔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刚要说话，舒潼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神情变得柔和了些，“我接个电话。”便走到一旁。褚菲看着今诺，犹豫了一下，“诺姐，其实小潼她……”
话还没说完，舒潼就快步走了回来，“菲菲姐，我有点事得先走了，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接着又看向今诺，“今老师，抱歉，吃饭也只能之后再约了。”
今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你先去忙。”
舒潼点点头，匆匆离开了。今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诺姐，也别怪小潼这样对你，当年的事……”
“知道，我都知道……当初我也做好了她恨我的打算了，就是……就是难以接受。”
今诺的声音有些哽咽，“没咱俩什么事了，回去吧。”两人并肩走回了系部楼。
“诺姐，当初的事，方便和我说说吗？”
“大概是在小潼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左右，学校找我谈话了，我们谈恋爱的事被学校发现了，学校的意思是让我们分手，不然能影响到她。”
“所以，你就狠心提了分手？”
“对，因为如果不分手，她的学业、未来都会受到很大影响。我也没办法，只能狠心提了分手。”今诺的声音低沉，满是无奈与苦涩。
“那小潼知道这些吗？”褚菲小心翼翼地问。
今诺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怕她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途。当时她很伤心，我看着也难受，可我必须这么做。”
褚菲扶额，“你怎么没问问小潼？她有自己的公司，也不需要出去找工作，她还是学校校董事会成员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被换掉。”
“可……可是教务处的那个姐确实是和我说的如果我们不分手，她校董的身份也会没。”
“她一个小小的老师，没这么大权利，舒氏每年都往学校里捐钱，而且学生大部分实习岗位都在舒氏，有的也有在顾氏，表现好的就留下了。”
今诺听到这话，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我被那个老师骗了？”
褚菲点点头，“大概率是，她可能是嫉妒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副教授，想搞点事情。”
今诺的眼神里满是懊悔，“我怎么那么糊涂，都没去核实一下。因为我的自以为是，让小潼受了那么多委屈。”
褚菲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可以去找小潼解释清楚。”
今诺咬了咬嘴唇，“可是小潼现在对我这么冷淡，她还愿意听我解释吗？”
“试试吧，我也搞不清楚这孩子，从那天之后性格变得我们有些陌生，虽然在我们面前还没那么冷淡，但是还是变了不少。”
“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清楚，而且，她也马上要毕业了。”
“我相信你诺姐，加油！”
与此同时，舒潼接到电话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沈予安约她在那里见面。
沈予安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依旧穿着浅色系的针织衫，面前放着一杯温好的蜂蜜水，看到她进来，眼睛立刻亮了，起身招手，“舒潼，这里！我记得你胃不好，特意帮你点了温的蜂蜜水，你先喝口垫垫。”
舒潼走过去坐下，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水杯喝了口，声音平淡却多了点缓和，“谢谢，费心了。找我有什么事？”
沈予安攥了攥手里的勺子，指节都泛了点白，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开口，语气里带着藏了太久的紧张：“其实……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从第一次我们一起上大课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虽然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但是我就是被你吸引了。”
听到这话的舒潼愣了一下，从小到大追她的人不少，一见钟情的倒是第一个。
“那时候你和你室友坐在座位上，阳光洒在你身上，我就忍不住多看两眼，后来就越来越在意你。”
沈予安没回避她的目光，慢慢稳住语气，“后来知道能跟你一起去斯坦福，我高兴了好几天。在国外的时候，看你熬夜赶报告、发烧还硬撑着去图书馆，我就特别想照顾你，却又不敢靠太近，怕你觉得烦，怕说了连同学都做不成。
现在你答辩完了，我也快答辩了，我不想再憋着了。”
沈予安抬了抬下巴，眼神里满是认真，“我没指望你立刻回应我，也不想给你压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暂时不想谈恋爱，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愿意，能不能……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抱歉，我还不想谈恋爱。”
沈予安像是已经料到了舒潼的答案，也没灰心，“那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看着沈予安眼底的光，舒潼心里的紧绷感松了些，点了点头。转而想起实习的事，“对了，你答辩完，实习公司找好了吗？之前听你说在投简历。”
“还没有，简历投出去好多都石沉大海。”
“舒氏投了吗？”
“没……我怕舒氏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可以投着试试，万一过了呢”舒潼挑眉。
“为什么这么说？”
“舒潼的舒也舒氏集团的舒。”
沈予安一脸震惊，“你是舒氏集团的舒潼？”
舒潼点了点头，“嗯，所以你可以试试投舒氏，以你的能力，进去应该没问题。”
沈予安有些受宠若惊，“那太好了，谢谢你，舒潼。”
夕阳透过玻璃窗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舒潼喝了口蜂蜜水，没多想答辩后那句“请今诺吃饭”，更没想起袖口的袖扣，只觉得或许试着开始，试着走出过去，也是件值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