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也不行。”
过了一会儿,阿弦姑娘叹了一大口气,她抚着头摇摇欲坠,离她较近的苏步媱赶忙扶住了她。
“阿弦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平生,不用顾及我,一定要救李墨尘。”
阿弦姑娘朝我冷静的说了一句,我点点头,心里并无波澜,也许从内心深处,我是相信阿弦姑娘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的。
“那么你呢?苏家的小姑娘,我用你的杀父仇人和你换呢?”
微笑楼主不肯罢休,依然在寻找着在座各位的软肋。
“你到底是谁?”
苏步媱并没有直接答应,她轻蹙眉头,看着那位坐在上首的年轻的不像话的前辈。
若是按照我以往的性子,此时早已剑尖相向,杀他个人仰马翻了,只是此时,我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不能随时出鞘的长剑,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废物。
“我自然是这幻云居的楼主。”
微笑楼主依然面带微笑。
“那你为何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是谁?又如何确定你找的人就一定是凶手呢?”
苏步媱不愧是府主之女,并没有因微笑楼主的许诺而轻易相信。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小姑娘,我只问你愿意……”
“不愿意。”
未待微笑楼主说完,苏步媱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见我们三个都拒绝他的条件,微笑楼主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们当真觉得幻云居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趁我还有些耐心,接受我的条件,不然等我失了耐心……可不是这样的价钱了。”
“你可就闭嘴吧。”
阿弦姑娘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有足够的破坏力,只见那微笑楼主年轻的脸上迅速涨的通红。
“我们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救人,怎么会拿救出的人作为筹码?再者说,你不停的提条件,足见李墨尘的重要性,这样,我们更不可能将他交给你了。”
阿弦姑娘一番话将这件事说的明明白白,我深以为然不住地点头。
“微笑楼主,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们万邪山庄做得到。”
阿弦姑娘刚说完,柳璨白也站了起来,不过,他似乎对这个微笑楼主很是尊敬,虽然还保留着些傲气。
“我不需要什么条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留下他。”
微笑楼主的话让柳璨白皱起了眉头。
柳璨白看向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
“既如此,万邪山庄便只能做到这里了。微笑楼主,除了苏小姐,其余人均与万邪山庄无关。”
柳璨白这话将万邪山庄脱掉了干系,我与阿弦姑娘倒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柳璨白所做合情合理。
苏步媱就不同了,或许是和柳璨白处过一路的缘故,她此时气鼓鼓的。
“柳公子,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我还以为你和平生大哥一样,皆是侠义心肠。”
“苏小姐,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面前,我有什么可误会的,柳公子,你快些走吧,不要连累到万邪山庄。”
苏步媱的话让柳璨白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无奈,他将目光投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柳不眠。
“你看我做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啊。”
“……”
“苏小姐,你确实误会柳大少了,他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李公子,他不可能救他的。”
“啊?”
苏步媱陷入了呆滞。
我和阿弦姑娘相视一笑,心里觉着这柳不眠实在是有意思。
“柳不眠,你胡说什么!告辞了,各位。”
柳璨白说完,急匆匆的便要离开阁子,柳不眠调皮的朝着苏步媱吐了吐舌头,这对于恢复了女儿身的柳不眠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屋外的人并没有阻拦,看来万邪山庄确实和幻云居的人是熟悉的。
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微笑楼主提的条件我们都不答应,若是我们想要离开,怕是很难善了了。
“既然几位还没有想明白,那便在幻云居小住几天,想明白了我们再聊。”
“不用聊了,你给个痛快话,要怎样才能让我们走。”
“我已经说过,这个男子一定要留下。”
“你可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有人要他,所以他必须留下。”
“你想要留下我,也不容易。”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只待一个契机,我便可以飞身直取微笑楼主的人头。
“哦?年轻人这么相信自己?”
“不然……你试试。”
我的话让微笑楼主眯起了眼睛,但他似乎顾忌着什么,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负手而立,他身边的红缨夫人和血舞倒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罢了,我早已不问世事,何必与你这小辈计较,既然九王爷亲自来了,我们就先走吧,血舞、红缨你二人在门外候着吧。”
微笑楼主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他便飞身离开了阁子,血舞和红缨也听了他的话,出了阁子站在门外,而门外的男男女女也都随着微笑楼主的离开而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阿弦姑娘,摊了摊手。
“应该是那个叫做九王爷的人要来……这楼主也许有什么独门秘法,可以知道这幻云居的动静。”
阿弦姑娘既回答了我的话,又补了一句自己的猜想。
“九王爷是什么人?为什么幻云居的人会这么听他的?”
苏步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们。
当然,问我也是白问。
“别看我,我也不知。”
阿弦姑娘似乎是学着我的模样,也摊了摊手。
别说是九王爷,就算是大梁的官员我都没见过几个。我不禁感叹,李墨尘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真是一个香饽饽啊,大家都想得到他。
我心里不禁想,仅仅是因为那道让李墨尘进京的诏书吗?皇位,真的那么重要?
不多时,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听着声音好像就在阁子的不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我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让各位久等了。”
男子的声音传来,不急切,不傲慢,听起来让人极为舒服,这是一个标准的礼贤下士的声音啊。
我回过头看向门口,不禁呆住了。
怎么会是他?
我看向阿弦姑娘,阿弦姑娘也同时看向了我。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那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