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破空的锐响震得神殿穹顶簌簌发抖,青袍老者的长剑裹挟着纯粹的净化之力,如银河倒悬,朝着陈子平当头劈落。那股力量凛冽如霜,所过之处,连虚空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显然是专门针对秽土之力的克星。
陈子平不退反进,混沌道轮在身前急速旋转,黑白交织的新生本源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当长剑撞上屏障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阵温润的涟漪扩散开来——净化之力如冰雪遇春,竟被新生本源缓缓同化,非但没能伤他分毫,反倒成了道轮运转的养料。
“这……怎么可能?”青袍老者瞳孔骤缩,握剑的手猛地一颤。
他身后的两位中年修士亦是满脸惊骇,他们祭出的法宝光芒黯淡,方才还澎湃的净化之力,此刻竟像是被抽走了根基,变得绵软无力。
“净化之力并非只能用来毁灭秽土。”陈子平的声音平静无波,混沌道轮上的黑白纹路愈发深邃,“阴阳相生,正邪相依,秽土经净化可成沃土,净化融秽土方得圆满,这便是归真之道。”
“歪理邪说!”青袍老者怒喝,周身灵气疯狂涌动,长剑之上光芒暴涨,“我辈正道修士,以涤荡污秽为己任,岂容你以旁门左道混淆黑白!”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电,剑招愈发凌厉狠辣,招招直指陈子平的要害。剑光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神殿中央的空地尽数笼罩。
陈子平轻叹一声,不再固守防御。他探手握住掌心的本源符文石,一股浩瀚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脚下的混沌道轮陡然升空,黑白二气盘旋交织,化作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案,将整座神殿都笼罩其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视正邪为尘埃。”
陈子平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道韵,落在三人耳中,竟让他们的攻势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太极图案缓缓转动,新生本源之力如春雨般洒落,那些被净化之力侵蚀的地面上,竟隐隐有青草嫩芽破土而出。
两位中年修士首当其冲,被本源之力拂过的瞬间,体内的灵气一阵翻涌,原本对秽土之力的排斥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青袍老者见状,气得须发皆张:“尔等糊涂!此子之力诡异莫测,快出手斩了他!”
可他的吼声未落,陈子平便已身形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指尖轻点,一道黑白相间的气流便缠上了他的长剑。青袍老者只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涌来,手中的长剑竟寸寸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你……”青袍老者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惧与不甘。
陈子平收敛起力量,混沌道轮缓缓落回掌心,化作一道淡淡的光晕。“前辈,我无意与正道为敌。”他看着三人,语气诚恳,“石碑之上的大道秘辛,并非只属于正道,亦非只属于魔道,它属于整个宇宙。”
青袍老者沉默不语,他望着地面上的嫩芽,又看向石碑上那行“渊土归真,大道启封”的文字,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良久,他长叹一声,对着陈子平拱手行礼:“老夫陈玄,忝为神殿守护者。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海涵。”
两位中年修士见状,也连忙收起法宝,躬身致歉。
陈子平回礼道:“前辈言重了。”
陈玄抬头望向石碑,眼中满是感慨:“这座神殿,守护了万古岁月,石碑上的文字却从未有人能参透。直到今日,道友以新生本源之力引动异象,老夫才明白,所谓正邪,不过是大道的两面罢了。”
话音刚落,石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古老纹路,竟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碑身缓缓游走,最终在石碑的最下方,浮现出一个崭新的名字——陈子平。
与此同时,一股更为磅礴的大道气息从石碑中涌出,融入陈子平的体内。他的混沌道轮之上,黑白纹路彻底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浑然天成的圆环,散发出返璞归真的气息。
“石碑留名……”陈玄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颤抖,“万古以来,你是第一人!”
陈子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心中明悟。石碑留名,并非认可他的实力,而是认可了他所开辟的归真之道。
就在这时,他的识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比枯骨的声音还要苍老,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
“归真之道,顺天应人。大道启封,万……”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某种力量截断。
陈子平眉头微皱,正要细究,却见陈玄神色凝重地说道:“道友,石碑异动,恐怕已惊动主宇宙的各大势力。此地不宜久留。”
陈子平心中一动,抬头望向神殿之外。星空中,一道道流光正朝着此地疾驰而来,气息强横,显然来者不善。
“多谢前辈提醒。”陈子平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名字,转身便要离去。
陈玄突然叫住他:“道友且慢!”
他抬手一挥,一道灵光射入陈子平的掌心,化作一枚古朴的玉佩。“此乃神殿信物,持此玉佩,可在主宇宙通行无阻,免遭各大势力的刁难。”
陈子平接过玉佩,拱手谢道:“大恩不言谢。”
“道友此去,道途漫漫。”陈玄的目光中满是期许,“还望道友能坚守归真之道,莫要辜负了石碑的认可。”
陈子平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他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破神殿穹顶,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星空中,那些疾驰而来的流光,已然越来越近。
而陈子平知道,这只是他归真之道上的又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