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总归是自己的方子,大伯赚的多我看着也开心。
我脸色一正,看了段方舟一眼,“趁着这机会,我想跟你们俩打个招呼,如果大风真的伤了我的老鹰大福,我会弄死大风的,到时候你们可不能拦我。”
段方舟和田集被我的杀气给震住了,一时无言。
平时我总是温和带笑,他们从来没见过我这副狠绝的样子。
“大风,如果你伤了大福,我就把你四条腿砍下来,然后扔雪地了。明白了吗?”
大风赶紧从大福身上收回贪婪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贴在田集身上。
“没人能保你,我有的是法子。”说完,我扫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以后万一出事了可别说我不教而诛。
嗯,回去得叮嘱下自家毛孩子,离这蠢狗远点,别被传染了。
田集与白松负责剥兔皮,葫芦操刀剁块,两只兔子很快下锅。
白松将兔皮拿远直接丢弃——这东西不稀罕,带着占分量,不处理也没法用。
等肉汤炖好,大家吃饱喝足,段方舟安排住宿分配和夜间值守人员。
我、段方舟、葫芦和程功睡在大间里。
安排好,段方舟大手一挥:“走,把过道的积雪再清一遍!半夜我会喊你们起来再清一次,别让雪堵住洞口。”
众人应声出门,徒留我一人收拾临时厨房。
刷碗倒也简单,抓把雪塞进碗里,掌心附在碗口,积雪便裹着油渍飞速旋转,片刻就把碗擦得干干净净。
暮色漫过天际,雪原才褪去刺眼的白,转而镀上一层幽蓝。
远处的雪峰轮廓变得柔和,像是被暮色浸软的水墨画。
吃完饭,大家倒是又生龙活虎了。
田集拉着小少年白松,到别的屋子找人打牌消遣去了。
段方舟始终走在队伍最前方,大小事务都由他安排打点。
用餐结束后,他便坐在雪床上,双目轻阖,安静养神。
虽未言语,但不难看出,他正沉浸于思索之中,不知是在复盘还是谋划着下一步行动 。
饭后是经典的串门时间。
胡惟庸带着张千里晃到我们营地,段方舟和田集立刻把人迎进门——这种拉家常式的“感情联络”,在危机四伏的路上很有必要。
我看见胡惟庸,下意识后退两步,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他见状苦笑,“晶晶,不至于吧?我用一次异能得歇好几个小时,这冰天雪地里哪敢随便造次?你啊,放宽心。”
话虽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没搭腔,只默默往葫芦身后挪了挪。
几人围坐在雪窝子口闲聊,从猎获的野兔聊到中央基地的物资行情,偶尔夹杂几句“路上照应”的客套话,倒也热络。
胡惟庸给火堆添了一根木柴,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带了伤药?能不能匀点给我们?
”田集眼皮微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膝盖,笑容里多了几分防备:“这光景伤药比金子还金贵,我们自用都勉强够,只能抱歉了。”
气氛瞬间僵了一瞬,张千里赶紧打圆场:“哎,那太可惜了!话说这一路真是累人……”
段方舟哈哈一笑,话题总算拐向了别处。
他们刚走,黑熊的张团长带着铁蛋过来了。
他进门跟段方舟打了招呼,目光直接在我身上扫过,对葫芦上下打量,咧嘴笑道:“葫芦,行啊小伙子,有前途!”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葫芦挠着后脑勺有些局促,看来团山之战中,葫芦大杀四方的锅背得很瓷实。
段方舟请他过去坐,郎有情妾有意,双方愉快地交谈起来。
铁蛋往我手里塞了把瓜子,瞅了眼他们团长那边,压声问我,“晶晶,你咋也来了?”
我嗑着瓜子,还真挺香的,“这不觉得好玩嘛,跟大伯撒泼打滚才求来的机会,想长长见识。”
铁蛋吐掉瓜子,满脸的不赞同,“你呀,还是太天真。这一路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哪,别把事儿想简单了。”
“怕什么?这么多人照应着呢,能出啥危险?”我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个大脑袋小身子大肚子的男人晃悠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手下。
他扯着嗓子喊道:“听说那个叫葫芦的在这儿?哪个是葫芦?”
葫芦正低头整理柴火,瞥了他们一眼,没搭话,继续手里的活计。
见葫芦没反应,我只好起身应付,看着对方身上暴龙佣兵团的标识,客气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张克明,暴龙佣兵团的团长!听说你们小队不识抬举?”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满是挑衅。
原来这就是大伯提起的“张大脑袋”。我赔着笑,“您过奖了,我们小队伍,担不起什么大责任。”
“放屁!”张克明瞬间暴跳如雷,扬起手就要给我点颜色瞧瞧。
千钧一发之际,段方舟快步挡在我身前,眼神冷冽:“张团长这是要干什么?富晶小队是我们北斗亲自邀请的人。你这是想和北斗作对?”
张大脑袋一甩胳膊,睥睨着段方舟,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段大队长,你们这次当先遣队,可不是什么美差。谁不清楚,前两拨探路的人……”他故意拖长尾音,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伸出手指狠狠点了点段方舟的胸膛, “你们呀,当心哪天走着走着,就把小命交代了!‘砰’地一下,说没就没咯!”说完,他自己倒是乐不可支,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都没出事哪,我们怕什么!”段方舟抱臂而立,斜视张克明。
“哈,咱们走着瞧。”他转过身来,“你,就是葫芦? 最近你这家伙风头很盛啊。来,咱俩比划比划,给大伙助助兴。”沙哑的声音在雪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葫芦连头都没抬,声如冷铁:“没空。”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张大脑袋瞬间要暴起。
真是暴躁啊,我觉得他肯定高血压,看来脑袋大也是充血太多撑大的。
段方舟沉声道:“程功,送客。”
程功上前不由分说将人往外推,张大脑袋挣扎着甩脱,红着眼瞪向葫芦,狠话像冰碴子般甩出,“小子,别太狂!你注定是我的垫脚石!”他重重一甩袖子走了,一声“怂货”混着风雪飘了过来。
葫芦握着木材的手顿了顿,猛地砸下,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
“葫芦,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走过去拍拍他的手,“真正的狠角色从来不是靠嘴皮子立威的。”
总算把这暴躁恼人的“苍蝇”赶走了,我钻进睡袋里准备休息。
大福蹲在我的头边,也眯起了眼睛——这一天跟着队伍飞飞停停,小家伙想必也累坏了。
雪窝子外的雪声细细簌簌的,这一天的劳累促使我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一声惊叫撕破了营地的宁静。
有人发现不远处的雪地里突兀地鼓起个包,表层的积雪透着诡异的弧度。众人围拢过去,七手八脚扒开积雪,一具冰冷的尸体赫然显现。
死者身上印着巨丰佣兵团独特标识衣服,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伤口周围的血迹在低温下凝成紫黑色的硬块,显然是被人蓄意谋害。
胡惟庸挤到近前,只看一眼便红了眼眶——这是他手下的队员。
“到底是谁下的手?!”胡惟庸声音发颤,攥着死者胳膊的手不住颤抖。
四下一片死寂,除了呼啸的风雪,没人能给出答案。
查无可查,最终,胡惟庸和队友们强忍悲痛,在附近挖了个深坑。
雪花簌簌落在死者脸上,像是上天也在为这场悲剧默哀。
在这危机四伏的雪原上,暗处的威胁,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们将剩下的包子馒头囫囵热了热便吞下肚,匆匆收拾行囊后,便扎进了漫天飞雪里。
滑雪板刚触到新雪,便发出“咯吱”的轻响,细碎的雪沫裹着寒气扑面而来。
气温随着时间慢慢升高,远处突然腾起一片灰影,几十只狼组成的兽群如潮水般涌来。
它们皮毛灰褐,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泛着冷光的眼睛死死锁定我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队员们反应极快,枪声骤然响起。
几颗子弹精准射向狼群中体型壮硕、眼神凶狠的头狼,中弹的巨狼发出凄厉哀嚎,轰然栽倒在雪地里。
剩余的狼却丝毫未惧,反而被血腥味刺激得愈发疯狂,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扑来。
眼看恶狼冲到跟前,众人迅速围成防御圈。我很自觉地站在圈里,当帮不上忙的时候,起码不能帮倒忙。
钢刃划破风雪,子弹穿透狼腹,飞溅的血珠染红了皑皑白雪。
大家与狼近身缠斗时,能清晰感受到它们呼出的腥热气息,利齿擦着脖颈掠过的瞬间,寒意直窜脊梁。
经过一番激烈拼杀,狼群死伤大半,残存的狼终于呜咽着溃散而去,只留下满地狼尸与未散的硝烟,在纷飞的雪花中交织成惨烈的战场图景。
这场惊心动魄的狼群袭击,最直接的“意外收获”,竟是成了新伤药的天然试验场。
几位受了皮肉伤的队员,简单清理伤口后敷上新研制的伤药,伤口在十几分钟内慢慢愈合。
新伤药的神奇功效,就这么在血与雪的见证下,得到了最直观的验证。
中午,众人匆匆啃了几口自带干粮,稍作休整。
段方舟站起身,声音洪亮而沉稳,“兄弟们听好了!再往前走,就彻底出了信号覆盖范围。想给家里报平安的,抓紧时间!从现在起,我们北斗佣兵团负责前方开路。咱们佣兵团是第一梯队,其余佣兵团和小帮派的人在第二梯队。政府人员是第三梯队,军方是第四梯队。每队晚于前队一小时出发,以此类推。出了安全区域,处处都是未知危险,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给舅舅发了个短信报了平安,问他现在是不是在沙漠了,收获如何。
舅舅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后面跟着一句话,“我们已经找到一窝了,正在挖。”
再次启程时,果然我们北斗佣兵团的23人率先出发。
狂风骤起,鹅毛大雪裹挟着寒意,不住地拍打在脸上、身上。
多亏戴着挡风墨镜,才不至于被风雪迷了眼。
顶着狂风滑雪前行,每一步都艰难异常。
路上偶尔能看出一些断壁残垣,掩映在荒草枯树间。
这次由炎虎替换苏林在前方开路。
下午五点左右,凛冽的风雪早已耗尽众人气力,每一次滑行都似灌了铅般沉重。
段方舟抬手示意停下,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难以分辨,“就在这里扎营!”
众人听罢,强打起精神准备安营扎寨。
营地内一片忙碌景象,有人挖雪窝子,有人去狩猎。
我架起铁锅,程功砍好柴火,葫芦负责烧火。
随着火苗窜起,雪块渐渐化成清水,我趁机和好面团,让它静置一旁醒发一会儿。
天色已泛起灰蒙,远处的天际线正被暮色迅速吞噬。
段方舟一行人终于归来。
炎虎大步流星,身后拖车上有一头肥硕的野驴。
白松见状,惊喜地喊出声:“好家伙!今天运气爆棚啊!”
庄周抹了把额头的汗,苦笑着摇头,“运气也得险中求!路上倒是猎到几只兔子、野鸡,可惜全是高度辐射变异的,根本没法下嘴。多亏大风眼尖,发现了这头野驴,我们追了好一阵才得手。”
田集高兴地欢呼,“结果是好的就行,今晚终于能喝上驴肉汤咯!”
众人闻言,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笑意。
有了这头野驴,驴肉火烧必须安排,再煮上一锅咕嘟冒泡的驴杂汤,偷偷撒点我带的调料,再撒把生姜驱寒,想想都暖身子。
段方舟指派没去狩猎的人轮流在雪窝子外值守,其余人则围聚在一起唠嗑打趣,眼巴巴等着开饭。
果然,我鼓捣的驴肉火烧和驴杂汤成了抢手货,这群大肚汉风卷残云般,硬是把大半头驴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下。
剩下一小半要不是我提前留出来,明早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