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添油加醋：“听见没？人家家长不同意。白露，你这殷勤献得，有点惹人烦了啊。”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白露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点无奈和委屈：“小雪学姐，立秋学妹，你们误会了。我只是作为学姐，关心一下生病的学妹而已。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沈清学妹，你好好休息，下次有机会再约。”
说完，不等任何人回应，电话便被挂断了。忙音嘟嘟地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清赶紧按掉手机，像是扔掉一个烫手山芋，心脏还在狂跳。她怯生生地看向沈小雪，又飞快地瞟了一眼立秋，低下头，把自己缩得更小，努力降低存在感。
沈小雪缓缓转过身，视线先落在立秋身上：“你还有事？”
立秋耸耸肩，脸上的讥讽更深：“没事了，就是来看看妹妹是不是还活着。看来某人护食护得紧，我就不打扰了。”她说完，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沈清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沈清头皮发麻，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带着一股不爽的劲风。
门被沈小雪轻轻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空气仿佛比刚才更加沉重。沈小雪没有立刻说话，她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个装着抹茶曲奇的纸袋，看也没看，径直走向厨房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哐当”一声轻响，让沈清的肩膀跟着一颤。
【来自沈小雪的负面情绪值+1】
【来自沈小雪的负面情绪值+1】
然后，沈小雪才走到沙发前，在沈清对面坐下。她没有看沈清，而是拿起之前放下的书，手指拂过书页，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手机。”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沈清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立刻把那个新手机双手奉上。
沈小雪接过，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似乎在检查什么。沈清屏住呼吸，生怕她发现什么异常，虽然小七保证过已经清除了沈小雪的后门，但这种时候难免心虚。
过了一会儿，沈小雪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推回到沈清面前。
“以后，”她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清脸上，冰冷，且带着一种彻底的掌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白露和立秋的。”
沈清拼命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姐姐。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小雪审视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许久，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回房间去。”她重新拿起书，目光低垂，下了逐客令。
沈清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宿主……刚才真是太险了。】小七的声音也带着后怕，【立秋的突然出现，白露恰到好处的电话……这绝对不是巧合。她们之间的信息流通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我知道……”沈清抚着胸口，感觉心脏还在隐隐作痛，“立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露的电话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打来？她们是不是……联手了？”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如果三位气运之女联手对付她，那她真的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可能性较低。】小七分析道，【根据现有数据，沈小雪与白露、立秋之间存在明显的竞争和戒备。更可能的情况是，她们各自有信息渠道，并且乐于利用任何机会给对方添堵，或者试探沈小雪的底线。宿主你，就是她们博弈中最显眼的那个棋子。】
沈清苦笑。棋子吗？
她想起沈小雪刚才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以及把曲奇丢进垃圾桶时毫不犹豫的动作。那不仅仅是对白露的反感，更像是一种被侵犯领地后的清理。
沈小雪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强烈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而这种偏执，在立秋和白露的接连刺激下，恐怕只会越来越甚。
3月15日……那个所谓的“节点”越来越近，她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央，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接下来的几天，公寓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沈小雪几乎不跟沈清说话，只是用眼神和简单的指令下达命令，但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沈小雪仍然没有给她加一点负面情绪值。
沈清变得谨小慎微，除了必要的交流，绝不多说一个字，连在客厅活动都尽量避开沈小雪在的时间。
她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靠着小七的辅助，疯狂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尤其是关于商业、家族势力方面的信息，这是白露和沈小雪可能涉及的领域。
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哪怕只是多知道一点，也多一分保命的可能。
抽奖轮盘每天一次的免费机会，她再也没抽到过比“存在感微弱降低”更有用的东西，不是“谢谢惠顾”就是“情报点碎片x1”，非酋本质暴露无遗。
期间，白露和立秋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仿佛那天的冲突只是一场幻觉。
这天晚上，沈清正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查资料，沈小雪突然敲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是罕见的凝重。
“看看这个。”她把平板递给沈清，上面是一封电子邮件的界面，发件人匿名，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和一个附件链接。
“3月15日，校庆典礼，好戏开场。”
附件是一个加密文件，沈小雪已经破解开了，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和一份资料片段。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角度刁钻，但能辨认出是白露和几个穿着打扮不凡、看起来像是社会人士的男女在不同场合会面的画面。资料片段则涉及一些复杂的股权转让条款片段，其中隐约能看到“白”、“沈”等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