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回来啦？”老三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看到她，有些意外，“咦，白露姐姐呢？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参加晚宴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还在休息。”老大简短地回答，避开了后面的问题，“去准备一下，我们很快回安全屋。”
“哦。”老三狐疑地看了看老大紧闭的卧室门，又看了看老大比平时更冷硬的侧脸，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但聪明地没有多问。
一小时后，白露从卧室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备用的简约衣裙，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恢复了平日那个优雅从容的学生会长形象，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早上好。”她对着客厅里的老大和老三微微一笑，仿佛昨夜什么也未曾发生。
老大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率先走向门口。
老三坐在沙发上，看看前面面无表情的老大，又看看一旁望着窗外、沉默不语的白露，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老二和立秋来到餐厅吃早餐。
“回来了？”立秋抬头，目光在老大和白露之间扫了一圈，眉头微挑。
“嗯。”老大应道，脱下外套挂好，“一切正常？”
“正常。”立秋回答，视线却带着探究，“晚宴怎么样？”
“常规社交，获取了一些信息，后续分析。”老大语气平淡，走向书房，“我整理一下资料。”
白露对着立秋和老二笑了笑：“有些累，我先回房休息一下。”说完，也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明显回避交流的姿态，立秋抱着臂膀，看向旁边一脸“我早就知道”表情的老三：“怎么回事？”
老三凑过来，一脸坏笑地压低声音：“不知道，昨天老大主动切断了我们的感应，不过感觉……风暴过后，海面更冷了。”
立秋哼了一声：“她们俩的事，从来就没简单过。”
一直安静用餐的老二，此时轻轻放下筷子，眼中带着一丝了然的担忧。她看向老大紧闭的书房门，又看了看白露房间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结，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外人无从插手。
只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当下，内部任何不稳定的情绪，都可能成为被敌人利用的弱点。
白露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身体的疲惫和心底的涩意一同涌上。她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入膝盖。
老大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昨夜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一次“麻烦”的意外处理。
可是……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老大那双在情动时不再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迷茫与脆弱的眼睛。
那是她的错觉吗？
还是……她并非全无感觉？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一旦生出，便难以遏制。
而另一边，书房里。
老大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停留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动作。屏幕上反射出她有些出神的脸。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试图将那些混乱的画面驱赶出去——白露迷离含泪的眼，她滚烫的肌肤，她带着哭腔的哀求，以及最后……自己那失控的回应。
“真是麻烦……”她低语一声，带着一丝自嘲。
此刻，她竟有些不确定，自己更倾向于哪种结果。
白露在房间里并没有待太久。她深知，沉溺于个人情绪在当下是一种奢侈，更是致命的弱点。
她用冷水仔细敷过眼睛，重新勾勒好唇线，确认镜中的自己再无破绽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老三正凑在老二耳边嘀嘀咕咕，立秋抱着臂膀靠在墙边，看到白露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
白露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些视线，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自然地问道：“老大还在书房？”
“嗯，”老二温和地应道，将一盘洗好的水果推到她面前，“说是在整理晚宴的信息，让我们别打扰。”
白露接过水杯，指尖微凉。“晚宴上确实有些发现，关于几个校董近期的资金流向和……一些不太正常的社交活动。”她顿了顿，看向书房方向，“可能需要尽快和她核对一下细节。”
立秋挑了挑眉，没说话。老三眨巴着眼，看看白露，又看看书房。
老二笑了笑：“那你去看看吧，也该吃午饭了，正好叫上她一起。”
白露点点头，端着水杯，走向书房。她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做心理建设，然后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老大平静无波的声音。
白露推门进去。老大正坐在电脑后，屏幕的光映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甚至没有抬头，手指仍在键盘上敲击着。
“有事？” 老大问，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
白露走到书桌前，将水杯放在桌角，和她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关于陈董事和另外两位校董，我这边补充了一些他们近期非公开行程的交集点，可能与天道借助学院内部网络扩散影响的节点有关。”
她打开自己的平板，调出数据，“想和你同步一下。”
老大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她终于抬起眼，看向白露。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白露强迫自己迎视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表情是纯粹的认真与专注，仿佛真的只为公事而来。
空气凝固了几秒。
“说。” 老大最终吐出一个字，身体向后靠向椅背，做出了聆听的姿态。
白露心中微松，立刻上前一步，将终端屏幕转向老大，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她的发现。她的声音平稳，逻辑清晰，完全沉浸在情报分析的状态里。
老大安静地听着，偶尔插问一两个关键点，白露均能迅速给出佐证或合理的推测。
书房内的气氛，竟难得地呈现出一种专业层面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