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在慈善晚宴上，把军体拳和街舞结合起来？”
陆家书房的灯光温暖柔和，江寻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了一堆乐谱和设计草图。
陆凛靠在书桌边，手里拿着其中一张草图，眉头微微挑起。
“不是简单的结合。”
江寻站起身，走到陆凛身边，指着草图上的动作分解图。
“你看，这里是军体拳的基本架式，但衔接的步法是街舞的滑步。
这里是街舞的地板动作，但起身时的发力方式和军体拳的冲拳一样。”
陆凛仔细看着那些，复杂的线条和标注。
草图上有详细的节奏标记、动作分解、甚至还有服装设计的简笔画——
融合了军装元素和舞台服饰的风格。
“这个想法什么时候有的？”陆凛问。
“前几天在训练场看你教我的时候。”
江寻眼睛亮亮的。
“我发现军体拳的节奏感，和街舞的韵律感其实有共通之处。
都是对身体的极致控制，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陆凛又看了会儿草图，抬起头：
“你需要多少人？”
“八个。”
江寻早就想好了。
“四个有舞蹈基础的，四个有武术或军体拳基础的。
年轻一辈里应该能找到吧？”
“应该可以。”
陆凛把草图放回地毯上。
“但时间很紧，晚宴就在下周。”
“我知道。”
江寻坐下，拿起笔在乐谱上修改了几个音符。
“所以需要抓紧。
我已经写好了音乐初版，编舞也有了雏形。
只要人到位，三天就能出基本效果。”
陆凛看着江寻专注的侧脸。
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修改乐谱的动作很熟练，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会很累。”陆凛说。
“值得。”
江寻头也不抬。
“这次晚宴对陆家很重要，对你也很重要。
我想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作为你的伴侣出席，而是真正贡献一些东西。”
陆凛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江寻身边坐下：
“需要我做什么？”
江寻终于抬起头，笑了：
“你同意啦？”
“我什么时候反对过？”
“那倒也是。”
江寻把乐谱推过来。
“那你帮我看看这段旋律。
我想加入军鼓的元素，但不想太生硬。
你是专业的，给点意见？”
陆凛接过乐谱。
他乐理知识有限，但节奏感极好。
他看了几分钟，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模拟鼓点的节奏。
“这里。”
他指着其中一小节。
“如果军鼓的进入再晚半拍，会不会更好？
制造一种意料之外的冲击感。”
江寻凑过来看，眼睛一亮：
“对！
这样层次感就出来了！
陆凛你很有音乐天赋啊！”
“我只是凭感觉。”陆凛说。
“感觉往往最准。”
江寻拿起笔飞快地修改。
“艺术创作很多时候就是跟着感觉走。”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的低声讨论。
窗外的夜色渐深，星星一颗颗亮起来。
三天后，陆家老宅的室内训练场被临时改造成了排练厅。
“不行不行，你这个转身太软了！”
江寻站在场地中央，对着一个年轻男孩摇头。
“军体拳的转身要有力度，要带风。再来一次。”
男孩擦了擦汗，重新摆好架势。
他是陆凛一个堂叔的儿子陆昊，练过几年武术，但没接触过舞蹈。
“一、二、三、转身！”江数着拍子。
陆昊转身，动作标准，但确实少了点舞蹈的流畅感。
“停。”
江寻走过去，亲自示范。
“你看，转身的时候不要停，借着惯性直接接下一个动作。
像这样——”
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紧接着一个街舞的滑步，两个动作衔接得天衣无缝。
“哇！”旁边几个年轻人发出惊叹。
“江寻哥你太厉害了！”
陆倩也在排练队伍里，她是学现代舞的。
“这个转身我练了一上午都没练好。”
“多练就会了。”
江寻拍拍手。
“大家休息十分钟，喝点水。”
八个年轻人散开，各自去拿水。
江寻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水瓶。
陆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口。
“进展如何？”
陆凛走过来，递给江寻一条毛巾。
“比预期好。”
江寻接过毛巾擦汗。
“陆昊和陆倩学得最快，其他人也在进步。
音乐改编也完成了，你要不要听听？”
陆凛点头。
江寻拿出手机，播放最新的编曲版本。
音乐在排练厅里响起。
开头是悠扬的弦乐，然后逐渐加入电子节奏，接着军鼓切入——
正是陆凛建议的那个地方，晚半拍的进入制造出了完美的张力。
整首曲子既有现代感，又保留了军旅音乐的铿锵。
“怎么样？”
音乐结束，江寻期待地看着陆凛。
“很好。”
陆凛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江寻笑了，笑容里带着满足和一点小小的得意。
“不过。”
陆凛话锋一转。
“你的领舞部分，那个高空动作风险太大。”
江寻愣了一下：
“那个动作是亮点，不能删。”
“可以做调整。”
陆凛指着设计图上的那个动作——江寻要从一个队员的肩膀上跃起，在空中完成转体后落地。
“落地时的缓冲不够，如果地面打滑，或者配合失误，很容易受伤。”
“可是……”
“江寻哥，陆凛哥说得对。”
陆倩凑过来。
“那个动作我们练了几次，确实有点险。昨天陆昊差点没接住我。”
江寻皱起眉头。
那个动作他设计了很久，是整个节目的高潮部分。
“这样。”
陆凛拿起笔，在设计图上修改。
“把单次跃起改成双人托举。
你从这边起跳，陆昊和陆明在下面接，缓冲距离更长，也更安全。”
他快速画了个简图。
虽然画工一般，但意图表达得很清楚。
江寻看着那个修改方案，思考了几秒，眼睛重新亮起来：
“这样……好像更好！
视觉上更丰满，而且确实更安全。
陆凛你真是个天才！”
“只是常识。”
陆凛放下笔，“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排练继续。
陆凛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场边看着。
他看着江寻在队伍中穿梭，时而示范动作，时而纠正细节，时而在本子上记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