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像揣了只扑腾的鸽子,恐怕还陷在混沌的梦里醒不过来。
伸手摸向床头找手机,摸了半天却空无一物,索性放弃了 —— 估摸着是我睡着后,妈妈或叶萍怕打扰我休息,悄悄收起来了。
赖在柔软的被褥里又眯了会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光斑,可那股子钻心的饥饿感实在熬不住,终究还是撑着胳膊坐起身。
脚刚沾地,还有些发飘,昨晚季宴池那一巴掌的钝痛还残留在脸颊,抬手摸了摸,已经消肿了些,只剩淡淡的麻。
匆匆洗漱完下楼,餐厅里飘着小米粥的清香。
叶萍正弯腰擦餐桌,见我过来,连忙直起身,眼底藏着关切,脚步放轻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她…… 怎么就动手了?”
“没事,”
我拿起碗盛粥,语气尽量轻松,不想让她跟着操心,“她就是见不得我跟季宴礼说话,一激动就没轻没重的,别往心里去。”
“什么叫别往心里去?”
叶萍往我碗里夹了个水煮蛋,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捂住嘴压低了,“那丧门星就是心术不正,迟早遭报应!我儿子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搅家精!”
我无奈地摇摇头,端着粥碗踉跄着进了厨房盛小菜。
嘴里嚼着清淡的腌黄瓜,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昨天季宴池撒野的模样 —— 人啊,忍耐终究是有底线的。
季宴池那一巴掌,倒像块烙铁,把我打醒了。
之前总想着息事宁人,可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看来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现在要是把阿瓦隆山庄抢过来,对江绮亦来说绝对是釜底抽薪。
那女人眼巴巴盯着这块肥肉这么久,眼看着要到嘴了,突然飞了,保管能让她急得跳脚。
心里盘算着,没功夫再多想。
早餐刚吃完,我就回楼上换衣服,路过儿童房时,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正趴在地毯上搭积木,凑过去在她们软乎乎的脸颊上各亲了口,才拎着包直奔公司。
车里的广播正播着早间新闻,我随手调小音量,给谢青打了个电话:
“到公司后直接来我办公室,有急事。”
—— 计划得提前启动了,不能再等。
推开办公室门时,罗娅已经坐在工位上整理文件,见我进来,手里的文件夹 “啪” 地合上,脸上闪过惊讶:“姜总,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点事得抓紧办。”
我脱下外套递给她,往办公桌后坐,“昨天没什么要紧事吧?我睡得跟死猪似的,手机也没看。”
“沈总都处理妥当了,您就放宽心。”
罗娅给我倒了杯温水,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您就是太累了,该多歇会儿。”
她顿了顿,眼里浮出点笑意,“不过今天还真有件特别的事。”
我抬眉看她:“哦?什么事?”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
罗娅快步去开门,门口站着的竟是劳白蕊,我这才猛地想起 ——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
“欢迎加入!”
我立刻起身迎过去,给了她个轻轻的拥抱,“从今往后,咱们才算真的并肩作战了。”
劳白蕊回抱我,声音里带着真诚的雀跃:“我一定尽快跟上进度,不拖后腿!”
我松开她,仔细打量她的打扮 —— 一身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肩颈线条利落,长发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往日的柔媚被干练取代,气场稳稳的,倒让我想起刚入职时的自己。
正说着,谢青推门进来,看到劳白蕊时脚步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以为打扰了我们谈话,连忙说:“我稍后再来!”
“别走。” 我笑着叫住他,“看看是谁来了。”
谢青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我和劳白蕊之间转了圈,认出她后也笑了:“哦,是劳白蕊小姐啊!欢迎欢迎。”
“既然你们都在,正好商量件事。”
我走到办公桌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我打算提前启动计划。”
谢青立刻会意,眉头微蹙:“是关于 b 市的事?”
“对。”
我点头,语气笃定,“权衡了利弊,现在时机正好。江绮亦正跟季宴礼死磕,想拿阿瓦隆山庄二期当筹码,逼他让渡阿尔多拉的控制权。这时候出其不意,准能打她个措手不及。”
谢青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在下巴上摩挲着,带着点怀疑:“我得问问怀川那边,合同是不是还在咱们掌控中。”
“放心,他那边没问题。”
我端起水杯抿了口,“我会让周铮在背后配合,不会出岔子。”
劳白蕊在一旁听着,这时插了句,眼神里带着点审慎:“有周铮帮忙是稳妥,可…… 你信得过他?”
我对上她的目光,笑了笑,说得含糊:“我们是互利合作,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