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殿的聚灵阵已被催动到极致，星辰石的光芒交织成漫天星网，将天地灵气压缩成实质的液态，顺着阵纹缓缓汇入夜玄体内。他盘膝坐在神源核心下方，金银双色的气流在周身缠绕，如同两条灵动的小龙，时而钻入丹田，时而游走于经脉——这是混沌之力与神源力量深度融合的迹象，也是他冲击圣境的根基。
“前世卡在尊者境后期整整五十年，就是因为缺了这神源之力。” 夜玄闭着眼，神识却在识海中勾勒着圣境的轮廓。前世他只知圣境需凝聚“法相”，却不知法相的本质是“力量与神魂的归一”，直到融合神源核心，补全混沌魔典，才真正触摸到这层门槛。
他指尖一动，神源核心的金光再次暴涨，一缕精纯的神性力量顺着眉心钻入识海。混沌魔典的书页在识海中哗啦啦翻动，补全的后半卷记载着“混沌法相”的凝聚之法——以混沌本源为骨，神源力量为魂，炼体神通为筋，神魂意志为血，四者合一，方能凝聚出跨越尊者境的圣境法相。
“试试！” 夜玄心中一动，丹田内的混沌本源珠骤然旋转，第七根神魔骨上的纹路瞬间亮起，一成五的融合度虽低，却足以支撑法相的雏形。他按照《赤手炼体诀》“以力破境”的法门，将炼体之力注入混沌气流，试图在识海中凝聚法相的轮廓。
金银双色的气流在识海中汇聚，渐渐形成一道模糊的身影——身影身披混沌战甲，手持本源珠所化的长枪，背后展开一对由神源力量凝聚的光翼，虽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威压。
“成了？” 夜玄心中一喜，可下一秒，法相的身影突然剧烈晃动，光翼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裂开，长枪也瞬间溃散——显然，法相的凝聚还差了关键一步。
“怎么回事？” 夜玄皱起眉头，神识反复扫过混沌魔典。书页上的文字明明写着“四者合一即可”，可他明明已融合混沌、神源、炼体、神魂四者，为何法相还是不稳？
他试着再次凝聚，这次特意加强了神源力量的注入，可法相刚成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神魂甚至传来一阵刺痛。夜玄猛地睁开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凝聚法相，竟让他的神魂受了轻伤。
“看来不是力量不够，是‘平衡’出了问题。” 夜玄擦去嘴角的血，指尖摩挲着神源核心。他忽然想起混沌魔帝残卷中提到的一句话：“混沌生两极，神魔本同源，失一则法相不立。” 难道……他忽略了混沌体中“魔性”与神源“神性”的平衡？
为了验证猜想，他刻意压制神源力量，只以混沌之力凝聚法相。这次的法相倒是稳定了些，可气息却弱了大半，连尊者境后期的威压都不如，显然不是真正的圣境法相。
“有意思。” 夜玄咧嘴一笑，非但没气馁，反而来了兴致。前世他只懂“强冲”，如今有了前世阅历和混沌魔帝的传承，更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他索性停下凝聚法相，转而研究两者的平衡之道。
神识沉入丹田，夜玄仔细观察混沌之力与神源力量的交融——混沌之力狂放霸道，如同奔腾的野马；神源力量温和却坚韧，如同平静的深海。两者单独存在时都极强，可放在一起，却如同水火般相互排斥，难怪法相无法稳定。
“得找个‘中和剂’。” 夜玄摸着下巴，忽然想起幽寰的玄冰之力——幽寰的冰属性灵力既非纯魔也非纯神，却能与混沌之力、月华之力兼容，或许能从中找到平衡的灵感。
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夜玄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幽寰，她的玄冰气息如同寒冬的初雪，清冷却独特，就算隔着聚灵阵也能清晰感知。
“又在偷偷看我？” 夜玄故意调侃，语气带着几分轻佻，“是不是觉得本帝凝聚法相的样子很帅？”
殿门口的身影顿了顿，随即传来幽寰清冷的声音：“谁偷看你。” 她推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几片未融的雪花，“刚从疗伤阁熬的‘凝神汤’，能修复你刚才受损的神魂。”
夜玄接过汤药，一口饮尽，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滑下，神魂的刺痛瞬间缓解。他看着幽寰指尖残留的药渍，忍不住笑道：“嬛嬛，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冲关失败，以后没人给你撑腰吧？”
幽寰别过头，耳根却泛起一丝淡红：“胡说什么。” 她走到聚灵阵边，目光落在夜玄周身晃动的金银气流上，“法相凝聚失败了？是混沌与神源的力量冲突？”
夜玄挑眉，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 幽寰淡淡道，却伸出指尖，一缕极细的玄冰之力探入阵中，轻轻触碰金银气流。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相互排斥的气流，在玄冰之力的触碰下，竟缓缓缠绕在一起，不再剧烈冲突。
“这……” 夜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幽寰的冰属性灵力，竟真的能中和混沌与神源的冲突！
幽寰收回指尖，语气依旧平淡：“冰属性本就有‘调和’之能，既能压制混沌的狂躁，也能柔化神源的刚硬。不过……” 她顿了顿，看向夜玄，“这只是外力辅助，真正的平衡，还得靠你自己领悟。”
夜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前世幽寰突破圣境时，凝聚的“玄冰法相”就是以“平衡”着称，能在极寒与极热中自由切换，当时他还嘲笑这法相不够霸道，如今想来，倒是自己狭隘了。
“谢了，嬛嬛。” 夜玄认真地道。他知道幽寰向来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是担心”，却特意熬了凝神汤，还主动指点他平衡之法——这份别扭的关心，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他安心。
幽寰轻“嗯”了一声，转身想走，却被夜玄叫住：“等等。” 夜玄从储物戒取出一块冰髓玉，递到她面前，“冰原老怪送来的，能提升冰属性灵力，正好给你用。”
幽寰接过玉，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嘴硬：“我只是……不想你冲关失败，耽误魔帝宫的事。” 说完，她快步走出殿门，连衣摆被阵风吹起都没察觉。
夜玄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还是这么别扭。
他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这次，他不再刻意压制任何一种力量，而是按照幽寰提示的“调和”之法，将一缕玄冰之力的感悟融入其中。混沌之力与神源力量如同被春雨滋润的草木，渐渐变得温顺，在识海中缓缓缠绕，形成一道稳定的气流。
“混沌法相，凝！”
夜玄低喝一声，识海中的气流再次汇聚。这次，金银双色的身影不再晃动，光翼稳定地展开，长枪也凝聚成形，甚至能看清战甲上的混沌符文——虽然依旧模糊，却比之前稳固了数倍，隐隐有了圣境法相的雏形！
“成了！” 夜玄心中狂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再找到那层“平衡”的核心感悟，就能彻底凝聚法相，突破至圣境小圣！
可就在这时，法相的胸口突然出现一道裂痕——那是平衡感悟依旧不足的迹象。夜玄没有急着强行修补，而是缓缓收功。他知道，剩下的感悟，不是靠闭门造车能得到的，或许……需要幽寰的帮助。
他睁开眼，望向殿外。幽寰的气息还在殿外徘徊，显然是担心他再次受伤，却又不好意思进来。夜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提高声音：“嬛嬛，本帝好像还是缺了点感悟……你要不要进来，给本帝讲讲你当年凝聚法相的心得？”
殿外的气息顿了顿，随即传来幽寰略显僵硬的声音：“……啰嗦。”
脚步声再次靠近，殿门被轻轻推开，幽寰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站在门口，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这是我当年突破圣境的感悟记录，你……看看吧。”
夜玄笑着伸出手：“光看可不够，得亲口讲给我听才行。毕竟，本帝的混沌法相，还得靠女帝陛下指点呢。”
幽寰的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走到聚灵阵边，翻开册子，轻声讲述起圣境感悟的细节。金银双色的气流在两人之间缠绕，玄元殿的星辰石光芒，似乎也变得温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