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在车外。
回程的路上,傅景迟依旧牵着冷卿月的手。
指尖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把玩着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他没有像来时那样说很多话,只是偶尔侧头看她一眼。
桃花眼里漾着柔软的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慵懒而满足的弧度。
车子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
“到了。”冷卿月轻声提醒,想要抽回手。
傅景迟却握得更紧了些。
他没有立刻解锁车门,而是侧过身,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宴会上的张扬与挑衅褪去,此刻的他,像一只收起利爪的大型猫科动物,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黏人。
“这么快?”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情愿。
冷卿月抬眼看他,没说话,眼神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平静。
傅景迟俯身靠近,距离近得能数清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意,将她笼罩。
“晚安,宝贝。”他低语,声音磁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这是一个珍重而缠绵的吻,停留的时间比礼节性的告别长了许多。
吻毕,他却没有立刻退开,鼻尖蹭着她的鬓角,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今天……我很高兴。”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顿了顿,像是随口,又像是酝酿已久,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嗯?我的……卿卿宝贝?”
最后那个称呼,被他用气音吐出,带着无限的亲昵与蛊惑。
冷卿月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紧握的手,心脏的跳动平稳依旧。
她微微偏头,避开了他过于炽热的凝视。
目光投向车窗外迷离的夜色,唇边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傅二少觉得呢?”她将问题轻飘飘地抛了回去,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傅景迟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冷静自持的模样。
心底那点因试探而产生的细微紧张,忽然就化作了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气馁,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的共鸣。
“小没良心的……”他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
松开她的手,却转而用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再次面对他。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从清冷的眉眼到那两片刚刚被他吻过、此刻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诱人的唇瓣。
他眼底含着懒洋洋的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把戏,又像是甘之如饴。
“不想说就算了,”他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语气带着纵容和一丝赖皮,“反正……”
话音未落,他再次低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
这一次,不似洗手间里的强势掠夺,也不像刚才额间的珍重告别。
这是一个温柔的、带着无限眷恋与厮磨意味的吻。
他耐心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轻轻地吮吸,像在品尝世间最甜美的糕点,流连忘返。
冷卿月闭上眼,没有拒绝,也没有过分回应,只是任由他予取予求。
密闭的车厢内,温度似乎在悄然升高,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和唇齿间暧昧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傅景迟才喘息着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些乱,桃花眼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动与不舍。
“反正……”他气息不稳地接上刚才的话,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笃定的、懒洋洋的耍赖,“我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就行了。”
他又飞快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像是盖章确认,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开,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上去吧,早点休息。”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冷卿月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推门下车。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驱散了车厢内的暧昧燥热。
她走进公寓大门,没有回头。
傅景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擦过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和清冽香气。
他低笑一声,眸中情绪复杂——有得逞的愉悦,有深陷的悸动,也有对她那份始终如一的冷静的好奇与……势在必得。
“宝贝……”他喃喃自语,将这个称呼在唇齿间又回味了一遍,这才发动车子,驶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对于她的不回应,他并不着急。
他有的是耐心,来追一个他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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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一片静谧,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冷卿月褪下那身霁青色旗袍,换上柔软的丝质睡裙,卸去妆容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却更显五官的清冷精致。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刚在沙发上坐下,门锁就传来轻微的响动。
祁子邺像只猫一样溜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兴奋。
他踢掉鞋子,盘腿坐到她对面的地毯上,仰着脸,大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姐姐!你刚才没看到,你和傅景迟哥哥一走,傅律哲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还有那个姜月柔,鼻子都快气歪了!白初泱倒是还会装,不过眼神可骗不了人!”
冷卿月小口喝着水,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他讲述的是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祁子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歪着头,仔细观察着冷卿月的表情。
那双纯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在意。
“姐姐,”他换了个话题,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跟景迟哥哥……还有傅律哲,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感觉,他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尤其是傅景迟,那声“卿卿”叫得他当时心里就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冷卿月放下水杯,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
她知道,祁子邺这只小狐狸,嗅觉敏锐得很,也开始对她身边的关系网产生了超出寻常的好奇。
这点“在意”,或许可以利用。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站起身,走向书房的方向。
语气随意地像在谈论天气:“睡不着,陪我打会儿游戏。”
祁子邺愣了一下。
打游戏?他姐姐以前可是对他沉迷游戏颇有微词的,虽然不至于严厉制止,但也绝不会主动参与。
他最爱熬夜捣鼓他的游戏设计和测试,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投入真正热情的领域。
他立刻跟了上去,心里那点探究被新奇感取代:
“姐姐你想玩什么?我最近在测试一款新的联机竞技游戏,手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