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盯着那封神秘邮件，手指在鼠标上停顿了许久。张宇已经走到了控制台前，手里拎着调试好的VR模块接口，嘴里还在念叨：“你说这玩意儿要是真能带观众穿越到历史现场，咱们这个项目才算真正意义上打通了古今的壁垒。”
他回头发现李毅没动，疑惑地问：“怎么了？”
“一封奇怪的邮件。”李毅把笔记本转过去，屏幕上是那张模糊的地图截图和那一行字。
张宇眯着眼看了几秒，耸耸肩：“你别太敏感，说不定就是个恶作剧。”
“也可能是某个朝代留下的线索。”李毅轻声道，“我们直播影响了历史节点，这点已经被证实了。”
张宇沉默了一下，忽然咧嘴一笑：“那就更得继续干下去了，不然多对不起这些老祖宗们？”
第二天一早，直播间后台的数据报告再次刷爆纪录。不只是观看人数和互动量飙升，更有大量来自各朝代的感谢留言如潮水般涌来。
【刘彻·未央宫：朕阅尽天下典籍，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之论。】
【韩愈·书院：此理可传万世，愿诸君慎行之。】
【赵高·咸阳府：……未曾想，竟有后人将吾辈所为剖析至此。】
张宇一边喝咖啡一边翻弹幕，嘴角越翘越高：“这哪是反馈，这是夸奖大会吧？”
“他们开始接受现代视角了。”李毅看着情绪识别系统生成的情感图谱，“从最初的质疑、抗拒，到现在愿意倾听、反思，甚至表达敬意。”
张宇点开一张热力图，红色区域集中在“感动”“震撼”“敬佩”几个关键词附近：“这波操作稳了。”
但李毅的表情并不轻松：“问题是，信息太多，我们需要分类整理，否则后续内容无法精准回应。”
“交给我。”张宇放下杯子，敲了敲新升级的情绪分析系统，“我昨晚刚上线了个AI情感过滤器，能自动归类，还能提取高频词汇。”
几分钟后，系统完成初步处理，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立体的情感树状图，层次分明地标注出不同朝代观众的情绪倾向。
【秦朝】：震惊（67%）、困惑（23%）、敬畏（10%）
【汉朝】：敬佩（54%）、好奇（31%）、反思（15%）
【唐朝】：赞叹（48%）、羡慕（29%）、思考（23%）
【明朝】：愤怒（39%）、悔恨（32%）、期待（29%）
“明朝这数据有点意思。”张宇指着屏幕，“他们对清朝灭亡那段特别上头。”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曾站在同样的悬崖边上。”李毅语气低沉，“只是当时没人能拉他们一把。”
张宇叹了口气：“所以现在，他们希望我们别让历史重演。”
“不止是防止重演。”李毅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词：**共鸣、认同、传承**。“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从中找到改变的力量。”
当天下午，团队决定录制一段统一回复视频，回应所有朝代的感谢与提问。
“问题来了。”张宇挠头，“不同朝代语言风格差异太大，怎么才能让每个人都觉得我们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用他们的语言方式。”李毅拿出一份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各朝代表人物的语言习惯和礼仪规范，配音和字幕都要做适配。”
“你是认真的？”张宇瞪大眼，“连‘陛下’和‘阁下’都分这么清楚？”
“当然。”李毅点头，“尊重是沟通的前提。”
视频制作过程异常顺利，团队成员分工明确，配音演员更是提前做了功课，每一句台词都力求贴合历史语境。
最终版本出炉时，整个控制室的人都围了过来。
画面中，李毅身着整洁的历史讲解员制服，背景是一幅动态的历史长卷。随着镜头切换，他依次用不同的口吻向各朝观众致谢：
“感谢刘彻陛下对我等浅见的认可。”
“承蒙韩愈先生谬赞，小子惶恐。”
“赵大人若有疑问，欢迎随时参与讨论。”
……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句结尾语上：
**“未来仍在继续。”**
弹幕瞬间炸锅。
【韩愈·书院：此言何解？】
【朱元璋·凤阳府：老子还没看够！】
【某位僧人·佛寺：愿未来众生皆能明心见性。】
张宇看完视频，忍不住拍了拍李毅肩膀：“你这一句话，怕是要引起一场哲学风暴。”
“那就让它来吧。”李毅笑了笑，“思想的碰撞，才是历史真正的推动力。”
几天后，直播间宣布举办一场“跨时代感谢仪式”，邀请各朝代表人物共同参与。
“时间同步是个大难题。”张宇皱眉，“唐朝晚上八点，明朝中午十二点，汉朝那边天还黑着呢。”
“那就用延时投影技术。”李毅调出系统界面，“我们可以先录制每位代表的发言，再通过虚拟空间合成在同一场景里。”
“听起来像是搞个全息团拜会。”张宇吐槽，“你还缺个主持人吗？”
“你来。”李毅毫不犹豫。
“我去！”张宇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立刻投入准备。
仪式当天，控制室内灯光闪烁，设备嗡嗡作响。李毅坐在主控台前，看着屏幕上逐渐汇聚的虚拟影像——
北魏的拓跋焘、南朝的梁武帝、唐宋文人、明朝官员、秦汉百姓……一个个身影出现在同一片虚拟广场上，仿佛跨越千年的聚会。
李毅按下播放键，仪式正式开始。
开场是李毅的致辞：“感谢各位一路同行，你们的信任是我们坚持的动力。”
接着是各朝代表轮流发言，有的感慨万分，有的提出建议，有的甚至当场赋诗一首。
最令人动容的是刘彻的发言：“朕曾以为，治国之道尽在庙堂之上。今日方知，民心才是江山根基。愿后世不忘前人之志。”
画面定格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神情上，眼神坚定，语气沉稳。
李毅望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
张宇凑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不是给我们的，是给整个历史的。”李毅低声回答，“他明白了，历史不只是帝王将相的故事，更是每一个普通人的选择。”
仪式结束后，弹幕依旧刷屏不断：
【一位书生·私塾：若能常听此课，何愁学识不深？】
【一位妇人·集市：原来我们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赵高·咸阳府：……或许，我当年该多听听别人的声音。】
控制室恢复安静，只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李毅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句“未来仍在继续”。
张宇突然开口：“你觉得，他们会真的记住这些教训吗？”
李毅缓缓摇头：“不知道。但至少，我们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控制台的键盘上，反射出微微的光晕。
下一章的内容已经在脑海中酝酿，但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时候。
因为这一章，还没结束。
李毅低头打开电脑，准备整理下一阶段的反馈记录。
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又跳出一条新的弹幕：
【未知Id：你们说的未来，真的属于我们吗？】